“没有了!我只喜欢你。”
“不要傻了。我就和你这么清楚明白地说一次,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不管我喜不喜欢江直树,你也不是我的备胎,你就是你,你有自己的人生。”
阿金还不至于听不懂这样的话,何况湘琴一直不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从前他以为只要在一旁守护,因为冷漠无情的江直树不会喜欢她的,她最终就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但是她说,也许不是江直树,也不会是他,因为没有江直树,她会飞去外面的世界,而他估计无法跟着她一起飞去外面的世界,她的未来身边总不会是他。
一切都结束了,这么多年的喜欢终于有了个结果,他宁愿不要这么快出现最终答案。
……
江直树并没有跟着皓谦学长走,早早回家,见湘琴还未归,一直在楼上坐立不安。
终于从二楼阳台看见她回来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又莫名不爽。可是他也无法诉说,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又怎么说?
“湘琴,我正想打电话给你,让哥哥去接你呢。”阿利嫂拉着湘琴的胳膊说。
湘琴笑道:“伯母,谢谢你。不过,我只是和同学吃顿饭、看了场电影,不会玩太晚。”
阿利嫂笑道:“看电影?下次让哥哥带你去看啦!”
江直树从楼上下来,俊容冷冷淡淡,说:“她有男朋友带去看,我才不要跟她看电影这么无聊。”
阿利嫂吃了一惊:“湘琴,你谈恋爱了?真的吗?那我们家哥哥怎么办?”
“妈!她谈她的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江直树蹙起了眉头。
阿利嫂却拉着湘琴,说:“湘琴,你男朋友也是同学吗?人怎么样呀?比我们哥哥帅吗?”
湘琴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不是男朋友,就是一个男性朋友。都在毕业之年了,他不应该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我就是跟他说清楚。”
“不喜欢,所以说清楚。湘琴,你这样做是对的,你真是很好的女生呀。”
湘琴说:“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他确实最应该想一想自己要走的路。”
阿利嫂不禁想到江直树,他一直这么冷淡,从小到大他觉得一切对他拓手可得,所以没有了**。他不像湘琴能明确找到自己努力的目标。
……
翌日周六,上午阿利嫂带着湘琴去逛街,和她说起江直树的问题,个性冷淡,因为从小太聪明了,反而成了问题。他的青春比别人还要迷茫。
凌菲原来是一名人民教师,其实很看不过去一个本可有大好前途的孩子因为不懂事而自毁前途。
有人说名利都是虚的,那只是拥有名利的人这么说,没有名利的人会知道这个世道有多么艰难。凌菲在乡下支教时,看到那些困难家庭出身的孩子,他们当中如果不出现毅志力的奇迹,他们甚至已经被限定了人生道路。
世上有太多平凡的人,都没有资格去想“名利”这个概念,因为他们要面临的是生存的挑战。
“伯母,不如让我和哥哥谈一谈吧。”
阿利嫂眼前一亮:“你想帮哥哥吗?”
湘琴笑着说:“我只有尽力而为。我和哥哥是同龄人嘛,我也曾经迷茫,但是这世上绝对不会没有值得追求的东西的。”
……
星期天时,阿利嫂要求江直树陪湘琴出去玩,他的态度是不情不愿的,觉得又是这个女生开始施展阴谋。
两人乘座公交车,还没有到游乐场,他就下了车,脚步极快,完全还没有会照顾他人的自觉性。
“江直树!”
湘琴并不想有负伯母的期望,咬着牙追了上去,拦到了他面前。
江直树凉凉看着她,说:“我警告过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你今天好像又忘记了?”
他心中生出全然陌生的滋味,他害怕地想要防守,却又不知“敌人”在何方,只有这样表达自己的情绪。
湘琴说:“我能怎么一回事?就是和你在外面玩一天。”
“无聊。”
湘琴想了想说:“……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我会离开台北。你真希望我不要打扰你的生活,那除了这几个月,往后一生一世,我都不会打扰你。你今天就当,反正很无聊,也不用计较更无聊,跟我在游乐场玩,有什么关系?”
她要离开台北,就是想去清华?
江直树看着她清澈美丽的眼睛,心头有些闷闷的。
湘琴带着他坐了旋转的木马,他全程冷漠无聊的样子却也没有激烈反抗,乖乖坐上了木马,一见湘琴冲他笑,他就扭开头不理她。
两人又坐上摩天轮,感觉渐渐离开地面升高,直到高空可俯瞰着整个城市,湘琴摆弄着DV拍摄这壮观的景色。
“人要是会飞就好了。”她怀念轻功了,但是成为袁湘琴后,她也用心吐纳,这具身体却只能给出一丝丝的反应。她知道这要是放在古代,在武学上说是比平庸更平庸的资质经脉,她最多只能练成能养生的很普通的气功。
江直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湘琴笑着说:“直树,你这么聪明,但你跟我一样不会飞。”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白痴。”
湘琴却指着地表,说:“直树,你看,我们在天上,他们在地上,他们的世界是二维的,而我们跳出了二维,飞到高处,所以看到的世界是三维的。”
江直树:“那又怎么样,坐上摩天轮,就一样看到了。”
湘琴说:“但是他们没有坐上来呀,没有上来,永远看不到三维世界的真实。几十年后化为尘土,一辈子看不到。”
江直树说:“他们可能并不觉得三维的世界会比二维的世界更美。”
湘琴反问:“那么你呢?”
“也就这样。”
“但是你能坐在这里。直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你有这么好的脑子,就有可能造出摩天轮飞上天空,去看三维的世界。成为一个人人景仰的人或者成为一个有钱人,这件事本身也许并不很吸引你。但是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求证一下是‘真的很美’,还是‘不过如此’,这件事本身并不会这么无聊。”
江直树转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湘琴哧一声笑:“江直树,你去看看吧。”
“因为你要去?”
“对呀。我不想在三维的世界看二维世界的你,这会令我很难过。”
“你难过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39章毕业
湘琴淡笑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玩了一天回到家,却发现家里没有人。阿利嫂带着裕树回了乡下,声称她母亲身体不适,而阿才和阿利去参加同学会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显然阿利嫂这种搓合太过明显,湘琴对此无可无不可,十分从容。
江直树就心情复杂,生气时却夹杂着一抹高兴,但是这又令他羞愤。
两人只好自己做晚饭。
湘琴从冰箱中取了菜,简单做了三菜一汤端上桌去。
“我的手艺肯定没有爸爸和伯母好,先凑合着吃吧。”
江直树垂下眼帘,并不抗拒这顿饭,动手盛饭。
湘琴不知他到底今天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就像她整治熊孩子后也要注意反馈一样,她得留心一下江直树的反馈。
“哪个……”
“有什么话就直说。”
湘琴笑着说:“你有没有读过王安石的《伤仲永》?”
江直树微恼:“你的意思我是方仲永?”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方仲永被他的父亲误了,你不要被自己误了。像在古代的社会就这么现实,方仲永当不了才子,只有回去当农民。在古代文人圈子里勾心斗角,虚伪卑鄙者也不少,但是乡间农民,你以为真有田园生活吗?现代的社会也是一样。我觉得凭空想象世界有多无聊的你非常奇怪,无聊还是有趣,你得先得到才有资格评价。许多人觉得你有多成功多了不起,但我真的不觉得。”
江直树放下碗筷,深吸了口气,说:“你哪来的自信这么教训我?”
湘琴一怔,说:“我不是……怕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江直树说:“你说我不成功,那在你眼里什么是成功?你想我像你一样定下目标升学,最好你要考清华,我也得考清华,这就是你眼中的成功了,是吗?”
“那……清华不错呀。”台湾清华也是好学校。
江直树斜睨着她,似乎看透了她,湘琴想要解释,忽又转念,也许台湾中二少年都是这样子。真解释自己并没有纠缠不放之心,他们以为是巧辩,真的证明了,又怎么样?她记不得原剧详细剧情,也知道男主虽然表现冷漠,但他事实上为女主做了很多事。
一个男子需要有多深的爱才会不介意她会拖他的后腿,这个世道多的是为了前途抛弃条件不好的女子去当凤凰男的男人。
所以他的少年迷茫和外表冷漠并不能掩盖他的优点。
她都已经是袁湘琴了,分辨她到底喜不喜欢江直树,没有太大的意义。
喜欢他,不会在眼光上受侮辱;不喜欢他,他也不是会为这个而报复她;至于名声,早就被那多人认准了。
于是,湘琴道:“我也没有非要你考清华。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坐摩天轮’,你不陪我,我只有一个人坐,或者不知道将来跟谁坐。”
江直树说:“你想的美。”这句话听着却多了几分少年之气。
湘琴托着腮,笑道:“你也觉得美?”
“我才不会理你这样的笨蛋。”江植树转开头,脸上露出一丝淡红。
……
很快进入寒假,湘琴更加用功了,不但要写寒假作业,还买许多模拟考试的卷子做。
留农和纯美打电话过来约湘琴出去相见,却发现她们寒假作业都很多完成不了。
F班的许多同学其实也是如此,不但如此,能不能过毕业考也决定着他们能否顺利毕业。
湘琴记得原主的脑子不好,所以她理解这些不被上帝眷顾的人的心情。
“这么无聊的事,我没有兴趣。”江直树直接拒绝了湘琴的提议,走向了阳台。
湘琴跑过去,说:“怎么会无聊呢?你不觉得很有挑战吗?你要是帮助他们顺利毕业,你就是佛主普渡众生。”
“我说了我没有兴趣。”
湘琴逼到他面前,说:“你做不做?”
“不做,你想怎样?”
湘琴明白这人最不喜欢被教训,不喜欢空洞大道理,跟他摆事实讲道理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只有非常规的事才能改变他。
湘琴借环境而为,一脚跨上栏杆,说:“你不做,我就死给你看!”
“……”江直树不禁讶然,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去,“请便。”
“……”湘琴觉得一定是原主的行为模式影响,想她当了两百年的掌门,那时多么高冷,一进了年轻的身体,情绪完全不一样。
好傻呀……
她看看让她丢脸的背影,说:“靠山山倒,靠人人会跑,我自己一个人干!再求你我就是猪!我期末考已经是第九名了,我国文就比你好多了,生物也不会比你差,少瞧不起人。我只是一个人干着太累才请你,我不是自己不行。”
这个身体的精力是大大不如李沧海的,学习八小时就十分疲惫了,如果额外教那么多学生,她在体力上是有点吃不消。但是江直树就不一样,他的精神体力比她强多了。
江直树转过身来,忽然笑了:“好啊,你干就是,关我什么事?”
突然房门被推开,裕树走了进来,湘琴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松,差点往后仰去,江直树离她不远,本能反应,迅速上前两步,一把拉住她。
这原来是偶像剧,所以在现实中机率极低的事却总会发生,湘琴受力扑进了他怀里。幸好两人身高相差太大,没有出现那种不合逻辑的误吻。
湘琴眼睛刚好在他肩头的高度,看到裕树瞪大了眼睛,阿利嫂突然走了进来,也被惊呆了,然后露出极高兴极高兴的笑容。
阿利嫂捂住了嘴,拳头一握:“加油!”
湘琴叫道:“伯母……”
阿利嫂拉走了裕树,说:“你们继续,我们不打扰!”
江直树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同样震惊地看向她,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她跨坐在栏杆上,而他则拥抱住她的身子。
是他抱着她,是他的手!
……
“伯母,事情就是这样。”
阿利嫂眨了眨眼睛,说:“我明白了。”
湘琴松了一口气,说:“你们明白就好。”
阿利嫂却看向江直树,说:“哥哥是英雄救美!因为怕湘琴出事,一把将她护在了怀里……喔,好浪漫!!”
湘琴:……
江直树:……
阿利嫂总会按自己最好的理解去看这件事,过多的解释也没有用。
湘琴决定自己自己一个人干了,地点选在了阿才的小餐馆,同学们多少是要出一点晚餐费和点心费。
湘琴免费补习已经很够意思了,不能让他们倒贴。
刚开始只有那几个关系好的,过了两天是几乎在半个班聚集在此,F班寒假补习班让湘琴感觉回到凌菲的支教日子。
江直树原来是不想帮忙的,但是被阿利嫂要求帮忙,阿利嫂看着儿子“半推半就”心中更觉希望在眼前。
之后两人,她教国文、生物、地理、化学,而他包揽外语、物理、数学和历史。湘琴知道他是天才,这设定总不会全是水分,她也每每将自己的教案和讲解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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