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个产品的情况，
是真的，
有些糟糕。
一时间，三个人中间的空气变得很沉闷。
覃夕扣着桌面：“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能想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推广形式的话。”
“是啊，”不管结果如何，不能还没开始就怂了，方彖也立刻接过话茬，“毕竟到时候会有专题栏，肯定能上推广位。”
不过，残酷的现实是按覃夕现在的直播间流量，百分百在最底部，到时候免不了又要被人嘲。
方彖偷偷瞄了眼覃夕，虽然出了事后，覃夕从来没表现出愤怒或者崩溃的情绪，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覃夕的变化。
他很压抑，他也确实被逼到了绝经。
表面上桀骜自我的人，看似不在乎旁人评价，其实往往最为敏感和柔软。
不然，以方彖对他的了解，
覃夕不可能会再去见黄晁。
而事实是，他和黄晁吃了顿饭，他进了急诊室，黄晁过了几天却死了。
没有人知道那顿饭发生了什么，
方彖也不知道黄晁的死跟他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但是，面前这个陷入沉思的男人，
的确是变了。
覃夕抬起头，“我现在有个初步想法了……”
方彖和邱文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继而被覃夕后面的话，扑灭了热情。
“不过等到时候接触过商家再做进一步的方案吧。”覃夕起身拍了拍桌子：“嗯，我累了，今天的直播就鸽了吧。”
邱文杰和方彖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大概是人气下滑得太厉害，直播时也受到人身攻击的频率也比以前更高了。
自从恢复直播以来，覃夕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俨然化身成了一只鸽子精。
照顾到覃夕的情绪，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饮料给我每种各留一瓶，其余你们分了。”覃夕说着这句话，关上了书房门。
覃夕在椅子上坐下，
在手机上又仔细从上到下看了眼名单，确认了上面没有“御膳房老叶”。
他皱着眉，将手中的手机翻来转去。
最终，还是打出了那个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电话没人接。
覃夕不由得有些烦躁。
早些天，叶觐让他别想黄晁的事，结果没几天黄晁就死了，他总觉得一切太巧合了，
最近他虽然自己经常鸽直播，但对老叶的直播间盯得很紧，可惜，一次都没被他蹲到开播。
是的，覃夕一周下来，好歹播个3-4次，而叶觐，一天都没上线过。
下午，覃夕没有休息，去了一趟新概念西餐厅，
趁着餐厅空闲时间，覃夕逮住胡经理问叶觐的情况。
胡经理说叶觐已经很久没过来了，主厨的位置现在已经交接给了另一个大厨了。
他也没拦着覃夕进后厨，
覃夕看着里面陌生忙碌着的背影，突然之间有些恍然。
仿佛叶觐将此人间蒸发，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仔细回想…
好像几乎就是黄晁出事前后，叶觐也不见了。
覃夕当天晚上很早睡下，但失眠到凌晨才昏昏沉沉睡去，半梦半醒之余似乎还听到了手机铃声，但他实在太困了，也没去看。
第二天早上一看，手机里居然是一条来自叶觐的信息。
昨天半夜的时候发的。
“最近有点私事在忙，迟些联系你。”
寥寥几字，
看着反而让人心更不安。
第39章第39章
覃夕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臂盯着茶几，犹如入定老僧，一动不动。
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电影版的歌剧魅影，面前并没有观众。
覃夕昨天刚见过这次直播对接的商家代表。
在方彖跟他大致表达了直播形式后，那人怔道：“你确定要这样。”
他上下打量着覃夕：“你会跳舞？”
覃夕不置可否。
方彖在旁边捣了捣头。
那人立刻露出一种怪异的神色：“那你为什么要做吃播。”
方彖默默地瞄瞥了一眼覃夕，这个问题早在他们签约时的时候他就问过了……
覃夕语气平淡：“这个问题好像跟我们这次的合作项目没有关系吧。”
那人显然有些尴尬，但很快掩饰过去了，将话题拉回了直播上，“你们有出详细的方案吗？”
方彖和覃夕对视一眼，
方彖反问：“这个产品有广告文案吗？”
“没有。”
金主爸爸派来的人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但是在场没人关心这个。
“跨界直播”的活动下周就要启动了，直播的内容到现在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方彖抓耳挠腮，半晌试探开口：“要不……咱别跳舞了？”
方彖清晰记得第一次和覃夕见面时，知道他以前是跳芭蕾的，有提过让他直播舞蹈，结果被覃夕一口回绝。
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直播跳舞，但是方彖也很识相的没有多问。毕竟像覃夕这样的资质，不管播什么，大概都不会太差。
所以当这次覃夕主动说他想要直播跳舞时，方彖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原先还在愁怎么跨界，覃夕一不打游戏二不唱歌的，就算是直播说相声去，也需要第二张嘴巴。
他问覃夕具体怎么播，覃夕却摇摇头，表示没有完全想好。
“……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想想吧。”
就在茶几上的柠檬和柠黄色饮料快要被盯出洞来的时候，覃夕的眼珠终于动了。
他拿起那颗柠檬，进了厨房。
再回到客厅时，手上的柠檬已经被对剖了。
覃夕坐回沙发，
他将半只柠檬拿到嘴边，舌尖在切面处轻轻舔了一口。
一股裹着清香的酸味在他口腔中扩散开来。
覃夕又试着吮吸了一口……
“唔”
他捂着脸颊，将柠檬扔到一边。
这酸爽……
覃夕赶紧喝了口水缓一缓。
他抬头时，发现电视已经放完了，顺手拿起遥控。
换了几个台后，他停住了。
电视中播放的是一个最近正火的选秀节目，叫青春创造营。最终要打造一个女团出道。
模样精致，打扮时髦的女孩正在舞台上唱跳，她们的这只歌曲听上去非常欢快还带着点小清新，配合着可爱系的妆容和服装，舞台效果很不错。
覃夕静静地看着她们唱跳完了整首歌，
这个作品的编舞动作非常简单，但是配上歌曲，服化和灯光，效果却出奇和谐，让人看了十分舒服。
覃夕目光又落在了面前的饮料上。
好像……有这么点灵感了。
一周后，
“设备调好了吗？”
“嗯，可以了。”
白晓晓在电脑前坐下，对着屏幕照了照脸上的素颜妆，怎么看都觉得不够美，
扭过头瞪着边上的人，“你这光怎么打的啊，脸都反光了。亮的跟个鬼似的！”声音尖锐，语气刁钻，和平时在人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啊，”陈茜茜脸色发白，嗫嚅着，“我调的跟平时一样啊。”
白晓晓不耐烦地打断：“你有没有脑子，我今天播的内容是化妆，现在是素颜状态，怎么能和平时一样呢！跟你说了几百遍，打光要自然，自然！”
陈茜茜默默看了眼她化了一早上的“素颜”………
“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还不过来重新调！”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陈茜茜半句话也不敢多说，显然她被这样对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咬着下唇，闷声低头调设备。
白晓晓刷着手机，发现一个刺眼的名字。
她有些意外，
胆子不小，居然敢在这个点开播。
抬眼正巧撞到陈茜茜逃开的眼神。
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助理，白晓晓唇边突然多了一抹戏谑的微笑：“茜茜啊，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来我地方了啊，觉得清溪比我好？”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柔柔弱弱，甚至还多了几分无辜。
但这温柔的声音停在陈茜茜耳朵里和催命符没什么两样，她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会？”
白晓晓冷哼一声，扭过头：“你以为他能靠这个机会翻身？”
陈茜茜：……
“放心，他这次掀不起风浪。”
“我听说，他这次会直播跳舞。”陈茜茜小心翼翼。
“哈哈哈哈”白晓晓仿佛听到了最最有趣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要不是我等下也要直播了，我真想看看他要怎么跳。”
“你是没见过那款饮料，”大概是实在觉得好笑，白晓晓也没同陈茜茜避讳：“当时下面工厂拿上来给我爸看时，我刚好在，那瓶子……哈哈哈哈哈”
白晓晓整个人都快笑岔气，“我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见过那么难看的包装，还有那名字……我不行了，真的太好笑了。”
她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我本来还担心他不播跳舞呢，没想到他那么蠢，这下，就等着看笑话吧。”
陈茜茜没吭声，没想到覃夕要带的货居然是白晓晓家的产品。
而且，听她的口吻这产品大概率都没有大规模投产，就被毙了。
推广这种产品对白家肯定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报复覃夕。
这种事，估计也只有白晓晓干得出来了。
白晓晓播了一个多小时，觉得喉咙生疼，提前结束了直播。
她喝了口水哑着嗓子叫来陈茜茜问数据。
晚上本来就是流量最大的时段，再加上有首页的专题推广位，陈茜茜直播间的热度比平时多了近三分之一。
陈茜茜汇报完数据，小心翼翼地抬眼，“我刚才还特意对比了相近时段的几个主播，你的热度涨幅还是很靠前的……不过，”
“不过什么，”白晓晓原本心情愉悦，一听这转折，脸就黑了，“你舌头短一截吗，会不会好好说话？”
陈茜茜露出了一种怪异的表情：“不过，清溪直播间的热度，涨得更快。”
“什么！”白晓晓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随即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不信。”
“他还在直播，要不，你自己看看？”陈茜茜将手上的PAD递了过去。
白晓晓快速接了过来。
入目的画面，就让她呆了呆。
屏幕前的人一副嘻哈打扮，头上还斜戴了顶色彩明艳的棒球帽。
这人……是覃夕？
白晓晓以前不是没看过覃夕的直播，印象中他不是走这种风格的啊，
况且，他不是要跳舞吗？
穿成这样跳芭蕾怕不是疯了。
白晓晓看了下他直播间的热度，果然已经超过了自己。
要知道，从覃夕恢复直播后，人气十分低迷，
那段时间，白晓晓盯过他的数据，
发现全然毫无起色后，开心的不得了。
这次，覃夕是靠抱黄晁大腿，走了狗屎运才得到了活动名额，
现在黄晁也不在了，
他还拿到了这么“特别”的产品，按道理，怎么也不可能翻得起水花。
覃夕左手边的桌上放着一瓶橙色包装的饮料，
那造型不用细看，就知道是那款“斑斓果饮”系列中的“活力橙”。
白晓晓看了下弹幕，
【啊啊啊啊要下播了吗……刚才的舞太短了，好想再看一遍。】
【小溪跳舞也太帅了吧。】
【来晚了，我就看到一小段！太酷了，没看过瘾！！！】
【算是老粉了。前段时间取关了主播，今天恰巧路过……被惊艳到了！现在考虑要不要重新关注一波。】
【弱弱的问一句，确定他就是前段时间上过热搜的那个主播吗，我怎么记得那个主播是吃播？】
【主播明天还播吗？】
覃夕一面盯着屏幕，一面喝了一口饮料：“明天同一个时间我会开播，大家可以提前想一下明天选什么口味……”
覃夕本身的气质和这个系列的饮料有多格格不入，只要看过他以前直播的人都知道。
但今天，他不过就换了个造型，
这饮料在他手中居然毫无违和感了。
尽管白晓晓完全不想承认，
现在她看那瓶饮料，
好像也没第一次在她爸办公室看到那么刺眼了。
不知道是经过高人指点还是怎么，
覃夕剑走偏锋，在直播中最大限度的贴近产品，光是在造型上就下足了功夫……
白晓晓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嫉恨，
她原以为已经将覃夕的路堵死，可每一次，他总能狗屎运般的化解。
但这一次，她真的是看不懂了，最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看弹幕反响，覃夕应该早已经跳过舞了，且效果还不错。
但是他不是跳芭蕾的吗，
穿成这样跳芭蕾，还能被夸上天……
他到底在直播间撒了什么迷魂烟？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到完结~冲鸭！
第40章第40餐
覃夕刚关掉直播，
邱文杰立刻递过来一杯热乎的白茶。
覃夕没有接，整个人仰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汗到现在都还没收干净，居然还倒那么热的茶，自己这助理也算是个人才。
覃夕稍微缓了缓，问助理：“你觉得效果怎么样？”
邱文杰竖起大拇指，半天憋出一句：“夕哥我太佩服你了，你真厉害！”
“没了？”覃夕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
这也太敷衍了吧。
“没有没有，我，哎，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邱文杰涨红了脸，怕被误会造成的紧张之下，讲话都变得不利索。
其实覃夕刚下播那会儿，是他情绪高涨到顶峰之际，就想对着覃夕一通猛夸。
但看到覃夕苍白的脸色，知道应该是长时间的直播加上跳舞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覃夕把眼睛阖上了，他也就不敢多说话。
结果，覃夕过了许久冷不丁一问……邱文杰的情绪都已经平缓了。
覃夕揉揉眉心：“我觉得效果还是差了那么点。”
“啊？”你这要求也太严苛了吧。
邱文杰震惊脸。
可能在观众眼中，这就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