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
热风吹过柯函本来就有些粉红的耳朵,立刻让他不适应地扭了扭头,试图逃避这种间接接触。
那比沐恒贴着他的胸口还让他无所适从。
他没让沐恒继续说下去。
闭嘴。
过了几秒,听着耳边的劈里啪啦声,他又补充到:不后悔。
不后悔在法庭面前选择跟母亲走,也不后悔来到母亲的故乡,更不后悔进入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因为它们都让他遇见了现在的这些朋友。
是真的朋友。
在这短暂的半年时间里,他在沐恒的身上、在安河一中的一班、在众多本国的竞赛高手之间,感受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这种东西或许可以被笼统地归为文化。
但柯函更喜欢称之为信仰。
不是宗教信仰,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血脉文化信仰。
他觉得,为了这些朋友,他可以做出更多的事情,做出更多的努力。
这半年,即使是看陈鹤秃头,也很快乐。
天真又愚蠢的同龄人很多时候都不是在为个人的利益而努力,他们是在为一些可能长大以后想起来会觉得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东西,战斗。
这不是一个资本的国家。
沐恒一直都没有说话,柯函有点不放心地开口喊到:沐恒?
在呢
不被现场炸一次,是真的不会知道痛。
他躺下来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
柯函:你别睡,保持清醒!
他急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对&错同学的提醒,已修正。】
第98章
沐恒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可能因为比柯函高一点而吸入了更多量的烟气,意识确实有一定程度的涣散。
你说。
柯函咬了咬牙,抱着待会儿就掉下去被活埋的心情,认真道:我来自西八区,是PAYM联盟的前预备役队长,我的曾用名是格兰姆。
我早就知道了。
沐恒在心里默念到。
烈火焚城,滚烫到连空气都扭曲,在这种绝对的嘈杂里,柯函的心忽然间就静了下来。
空寂。
他坦白了。
坦白之后,好像自己就没有什么可以纠结的了。
空气里除了火焰燃烧爆鸣的声音以外,柯函忽然间就听见了沐恒开口说到:你如果不想要遇到太多的危险,遇到太多的意外的话,可以离我远一点。
柯函:嗯?
沐恒轻笑了一声:我身边真的还挺危险的,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没事找事儿,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
柯函:我不怕。
真不怕啊?沐恒有点头疼,这环境烟熏火燎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呆的。
他说着,忽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哎柯函!
柯函:嗯?
那小孩儿没声儿了?!
不对柯函伸手扒拉过趴在地上的小孩,咳嗽了一声,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过去了。
完全不省人事,脸上还花糊着。
柯函对于急救没有经验。
沐恒倒是有一点基础,可是这也得看地方的,他们现在是在火场里,上面在烧,下面又烧又塌,超出预料的浓烟滚滚,根本就有什么本事都施展不开。
你把他往空气好一点的地方挪挪,给他用湿外套捂一下口鼻,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沐恒的声音很稳,略微低沉,听起来有一种异样的可靠。
柯函被烟熏得想泪眼朦胧,伸手抱住小朋友,按照沐恒说的给他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楼道里的杂物沐恒在发现被困的时候,就先想办法给踹开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真的是整片楼里,只剩下了他们容身的这一小块地方。
也不算安全,只是存活几率大上几分而已。
要死了这回真的是
沐恒感觉到了自己意识的进一步涣散。
柯函的呼吸里带着明显的喘:保持清醒
楼下楼下可能是厨房还是上面地方的煤气爆了我们不在主通风流上,情况应该比别的地方好。
沐恒的脑海中闪回了自己多年以来的所作所为,过了好几秒,他才回归现实,眼前在冒金星,不停地眩晕。
他真的感觉快不行了。
我有一个问题柯函你一定要回答我我得要做个明白鬼
柯函感觉不太对劲。
你问
沐恒看着简直要烤干视网膜的火焰,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莱布尼茨不懂函数?
柯函:
最严峻的局面终于来了。
他沉默了。
这个问题不同于承认自己是格兰姆,这个问题实际上就是在逼他承认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开大号教小号,开大号教别人,开小号吹捧自己可以了基本上可以当场社会性死亡了。
沐恒笑了。
他笑得特别的大声。
有些问题其实是不需要回答的,只要你保持沉默,答案就会变得昭然若揭。
然后,沐恒就被滚滚的浓烟给呛到了。
咳咳咳
眼前泛起白光,一时之间沐恒都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
但是,就在他即将昏过去的瞬间,柯函的手环响了。
里面传来声音:柯函柯函!
在
柯函勉强抬起手回答了一声。
你们往四楼方向尽量撤一点,那边已经断了地区用电,准备用高压水枪灭你们那栋楼的火。
因为房屋结构不稳定,所以你们要尽量注意一下脚下的安全。
沐恒一个翻身就从侧躺变成了趴卧,他拉住了昏迷状态的老婆婆,尽量将对方就着这个姿势往上带了几步。
柯函比他动得快。
大概在他往前挪动了几米以后,一道高压水柱就从天而降,分分钟冲击在了被烈火灼烧的楼道墙体上,用了还没有一分钟,那道水柱就冲开了那一面已经被烧烫的墙壁,哗地一下边角落在了沐恒的身上。
沐恒骂了一声。
不过他确实是一下子就被水给冲醒了,清醒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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