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机械门提示总管太监到了,何深深叫她进来。
徐幼宜直接上了二楼,看到乌臣还有些惊讶,“太仆大人,晚上好!”不过她很是开朗,直接露了笑脸问好。
“晚上好。”乌臣含笑打趣,“学院这么多卡牌,你是真的能把每一个人都分得清楚啊?”
“那当然,谁让我是总裁的贴身小秘书呢?”徐幼宜颇为自豪。
“不是太监吗?”
“别说出来啦!”
两个人说说笑笑,徐幼宜从包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陛下,典客大人把下周三的运动会流程整理好了,我拿过来给您过目。”
“放茶几上吧,我一会儿看。”何深深漫不经心道。
“好嘞。”徐幼宜爽快的答应。
乌臣见此好奇,“听说,下周的运动会是跟谷漫高校联合举办的?”
“从哪儿听说的?”何深深抬起眼睛看乌臣。
乌臣讪讪然:“论坛上都传开了,我刚出比赛场就看了,一下就看到了,你还没上去看吧?”
“不会都是骂我的吧?”何深深饶有趣味的猜测。
乌臣干笑了两声,倒是没说话。
这就是没有否认了。
何深深也没说什么,而是将炒好的青椒肉丝盛出盘子,“自古以来是这样,国家在第一任皇帝手中治理,与邻国相安无事,然而第二任皇帝接手后,却采用了积极的政策,挑起两国的斗争,底下的平民都怨声载道。”
只会一界运动会而已,用这样的比喻太过于夸张,但是想表达的意思却更加浅显易懂。
“我是觉得,学院里的学生,都有一股强烈的傲气。”
乌臣逐渐有些懂了何深深的意思,他下意识问:“那你觉得联合举办,哪个学校更胜一筹?”
何深深唔了一声,随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神情,“瑞斯学院,完败。”
乌臣不吭声了。
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些不服气。
何深深失笑,摇头道:“吃饭吧。”
站在高位的人群,因为一直都处于顶端,长久以来就会松懈,会自傲,会轻视下方仰望他们的人。
可他们不知道,下方的那些人,都是卯足了劲儿,争得头破血流要试图取代顶尖的那些人。
但是顶尖那些人,没有危机感,甚至他们都不需要斗争,像极了温室里的花朵。
像这种一直停滞不前,在原地停留并对自己感到洋洋自得的人,迟早会被取代,会被打败。
这是在正常不过的。
校长举办这个学校的初衷,建立卡牌制度的初衷,不说,何深深还是挺赞同的,站在上流社会的角度来看,初衷无可指摘。
只要有圈子的地方,就会有竞争。
为什么要有皇帝卡牌,为什么要有丞相卡牌,而且这种卡牌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升级进阶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学校在鼓励学生奋斗进阶,甚至他乐意见到皇帝卡牌的持有者不断变换,你推翻我,我推翻你,大家都盈满斗志,这才是热血正当的少年郎不是么?
而不是如今三年以来持卡人维持不变,大部分只会对高阶卡牌敬畏羡慕,却从没想过,我是不是也可以当皇帝,我想干掉皇帝卡牌持有者,我来当皇帝。
为什么各个上流社会的人士都愿意把孩子送进来?
商圈无情,需要的就是这种持续的野心和侵略性,否则你不争不抢,你等着项目从天上掉下来?你停滞不前,就会被其他企业击败吞并。
人时刻要有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会催使你不断进步向前。
然而在何羽檬的带领下,瑞斯学院的人,怎么说呢,都挺佛系的,自居第一,光有自傲。不争不抢,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了。
何深深要做的,就是用失败打醒他们。
毕竟在其位,就要谋其职嘛!何深深这个皇帝当得还是称职的,反正她也当不了多久。
就当是角色扮演游戏了。
徐幼宜也留下吃饭了,三个人聊了会儿,何深深把东西往只能洗碗机里一丢,就万事大吉。
乌臣走后,她打算用一下他送来的面膜泥,十分钟后她敷着面膜泥到阳台外的躺椅上放松心情。
不自觉往隔壁看。
今天的陆放没有打游戏,二楼游戏间没开灯,也没了那些游戏音效和光影投影在墙上了。
他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何深深发了会儿呆,然后闭上眼睛养神。、
周末过去,周三很快就来到。
事实上从前两天瑞斯学院就开始布置,到了周三这一天到来,学校算是全部布置完毕,今天先举办的是学院祭典,操场上摊子摆满了,教学楼走廊上弄了不少喷漆,每个分段的教室外的彩绘创意都是独一无二的。
让何深深看的挺新奇。
何羽檬给何深深发来了信息,说是何家人今天回来学校里看看,平时校园内是不轻易让外人进来的,今天校园祭典,就开放了学院。
很多孩子和家人很久没见,所以今天来学校看孩子的家长也挺多的。
—爸爸和妈妈都来。
—还有哥哥。
—深深,我们都很爱你。
最后一句话欲言又止的,表达的就是‘我们都爱你,你不要闹腾’了的意思。
原主在何家是真的作足了妖,刚开始哥哥还可怜她,处处照顾她,后面看何羽檬老是被欺负,那份可怜就慢慢退却了。
但何爸爸和何妈妈不一样,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怎么任性妄为,也都是亏欠了十几年的心肝宝贝。
所以这俩人对原主倒是挺好的。
何深深记得原著中,原主在校园祭典里闹了很大的笑话,让何爸爸和何妈妈颜面无存,被很多人看了笑话,纵使长辈心有埋怨,但始终舍不得怪她太久。
有这样的父母,原主究竟还在不满什么?仅仅是介意自己那过去的十几年生活,把痛苦迁怒到了何羽檬身上,懂是懂,但何深深无法赞同。
她自己前世,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爸爸死得早,妈妈撑起一个家,年幼的妹妹在读小学,因为妹妹眉眼神似去世的爸爸,妈妈对妹妹无限度的宠爱。
她也因为家里没钱,直接被妈妈勒令出来打工养家了。
后来妹妹掉进湖里淹死了。
再后来……
“深深!我请你去看话剧吧!!”
一道声音把何深深拉回来,那人直接扑了过来,挽住何深深的手臂,何深深一看,原来是卢斯雪,她嘿嘿笑了两声,“去看吗?听说季朝学长也有角色。”
“哦?是嘛,那是要看一看。”何深深欣然答应。
校内话剧场里,季朝出场之后,正在喝奶茶的何深深一口差点喷出来。
卢斯雪跟着笑出声,帮何深深顺着背部,“没想到吧?”她捂着嘴笑。
“……没想到。”
季朝竟然死贵妃扮相,不是卡牌,是真的穿着唐朝贵妃的华丽衣裳。
“他饰演的是梅妃,所以衣服都以清冷的月色为主。”节目开场了,卢斯雪压低声音。
季朝头上带着假的发髻,脸上的是经典的唐朝妆容,短眉腮红,小唇。
看起来怪异的很,却真的很美丽。
尤其他举着一支梅花,在全场唯一投向他的光柱下翩翩起舞。
一举一动皆柔和夺目,缓慢而深情,他知道何深深要来,在坐席中精准的找到了她,并把眼神投向她。
那是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
何深深:“别说那眼妆挺好看的,就是一瞥一瞥的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他真的不近视吗?”
卢斯雪:“……”偏向瞎子抛媚眼。
看完了话剧,两个人还去后台跟季朝说了会儿话,季朝发了一条朋友圈,他卸妆写了一半,跟何深深合影。
何深深就在他化妆台的后面,淡定的对着镜头比耶。
后来卢斯雪吐槽:“陛下您拍照的手指也太贫瘠了。”
“你懂什么,这叫经典,百用不厌。”
卢斯雪被噎的没说出话来。
到了下午那会儿,运动会开幕式开始了,还有各个班级的入场仪式,谷漫高校的人也排队等待入场。
何深深这会儿是完全不管事儿,她跟陆放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
有什么事情,也是直接让徐幼宜转给他。
观众席坐满了杂七杂八的人士。
何深深规矩的站在班级里,跟着大家一起迈着‘一二一’的步伐。
等待所有班级都入场完毕,广播远就有了声音:“请皇帝陛下上台讲话。”
何深深注意到谷漫高校那边,那边的学生都很安静,没什么人低头玩手机的,相反瑞斯学院的人很多都不服管教,再加上老师不管学生,就像读大学一样。
他们就散漫很多很多,视纪律为无物。
站着的都还窃窃私语。
陆放上去了,他穿着校服,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握着话筒,不耐烦的出声:“闭嘴。”
这一声一出来,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这让谷漫高校的学生们不住的好奇,毕竟在他们学校,如果学生管不住嘴想说悄悄话,就是校长在讲台上让他们别说话,也是没用的。
凭什么一个学生,一句‘闭嘴’就解决了?
陆放拿着一叠演讲稿,那稿子是何深深打出来的,让徐幼宜打印出来交给陆放,他照着念了。
差不多十五分钟才结束,何深深跟着松了口气。
入场仪式结束,各班落座,运动会开幕式拉开帷幕。
“深深。”
何深深应声看去,一个穿着墨色旗袍的女人快步赶过来,身后是穿着西装眼带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妈妈想死你了。”女人上前,直接把何深深抱进怀里,“你在学校过得好不好啊?怎么瘦了?没吃好?”女人是又摸又抱的,显然将何深深疼进了骨子里。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看你们学校的论坛啊,晚上都睡不着。”
男人无奈,“这有什么,孩子不是没什么大事么?”
何深深点头,“爸妈……我没事,在学校过的很好。”这声爸妈喊得她有些尴尬,但她没表现出来,“姐姐有照顾我的。”
她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嗤。”
身后跟着的原主的哥哥嗤笑了一声,何深深看过去,他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她。
“听说你跟陆家那个孩子谈恋爱了?你再仔细考虑考虑深深,他……”听说脾气是个不好的。
何深深无奈打断,“只是随便谈一谈而已啦。”
“你管这些做什么,又不是谈个恋爱就要结婚了,孩子还小,多谈几个积累一些经验,以后结婚就找个好的。急什么。”
何深深:!!!好开放的爸爸!
“我这不是怕那些没轻没重的臭小子欺负我闺女吗?”何妈妈擦了擦眼角,但见了何深深又高兴,一会儿就笑了。
“去看姐姐了吗?”何深深问。她可不想让何羽檬多想,认为她霸占着爸爸妈妈,故意针对她。
“看了的,你姐姐她的座位靠后。”因为是高三年级的,“所以县看望了她。”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何深深答应了。
一行人说了会儿话,开幕式开始了。
何倾有些诧异,怎么这次何深深不拉着爸妈的手诉委屈,说何羽檬又欺负她了?
变安分了?
开幕式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何羽檬一早就在微澜阁订好了包间,只等一家人过去吃饭。
何深深依言带着家人们到了指定地点,推开包厢的门,就看到了何羽檬……还有她身后的赵卓明。
“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哥哥也来啦!”
何羽檬眼眶泛红扑过去。
这又是一顿叙旧,何羽檬顿了顿,才挽住何深深的手,“深深,坐这边。”
“嗯好。”何深深答应了。
“妈妈,这是卓明。”何羽檬有些害羞,脸颊粉红。
赵卓明出身好,礼仪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此番还准备了礼物,怎么看都叫人满意,不光是和妈妈和何爸爸,就连何倾都挺喜欢赵卓明的。
“陆放怎么没来?”何羽檬压低声音问何深深。
何深深:“……他为什么要来。”
“再怎么说,也要让爸爸和妈妈看一看恋爱对象,让家人放心才好。”何羽檬严肃的说着。
何深深:“好吧……我发信息让他一会儿来接我?”
陆放在采访中都说了是男女朋友,她这会儿也不好否认。
“也好。”何羽檬认真思考了会儿赞同了。
何深深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这样太尴尬了吧!
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有话直说:一个小时后来微澜阁一趟吧,我爸妈都在,想见一见你。
此时此刻正在跟江池然一众人吃火锅的陆放,接到短信后,手机差点掉锅里,二话没说拉开椅子就准备走。
江池然‘哎哎哎’着拽住陆放:“尿急?你不是刚上完回来,要不上医院看看看?”
陆放一句口吐芬芳过去:“我去接何深深去,她爸妈也在,说想见我。”
许听:“???不会吧哥,你就这一句话就被哄好了?你这么好哄的吗?”你的原则呢?
“都要见家长了,要个屁的原则。”陆放屁颠儿屁颠儿回公寓,还专门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仔细闻了闻身上还有没有火锅味道,最后不确定的在手腕上喷了一丢丢香水。
这玩意儿他从来没用过,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江池然咬了咬筷子,摇着头啧啧出声,“栽了栽了,真的栽了。”
许听:“老大栽了你今天才知道?”
“不是,闹了那么多天冷战,可怕的其实不是咱放哥闹脾气不理人,而是那位,她好像根本就没发觉他们俩这是在吵架冷战啊。”
许听:“……你说得好像是对的。”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出来的时候,何深深看到陆放靠在灯杆上,注意到他们之后立马直起腰身站好。
……别说今天的陆放,还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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