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京鹤看了眼空了的烟盒。指尖用力捏成一团握在掌心,又道,“他真的就是十年前……伤害过你的人?”
苏小颜强颜欢笑似的勾了下唇角,“女孩子哪会拿自己的贞洁开玩笑。我当时也震惊极了,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他,虽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被阎哥哥捉起来,但我……”她的声音哽了一下,“但我实在,实在是太愤怒了。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没办法睡得安稳。”
她声音极低的抽泣了几声,很快又像强压下悲伤的情绪,“阎哥哥现在一心在姓詹的身上。花哥哥,只有你愿意帮我,我知道,你才是对我最好的。”
她的掌心银光闪过,花京鹤只觉得背上轻微刺痛。
但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白皙手掌,又隐约觉得是错觉。
他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小颜,你说的,只要我帮你,你就愿意嫁给我。”
苏小颜眼中闪过狠色,嘴上温顺道,“恩,只要处理好这件事,我就会找阎哥哥说我们俩的事。”
沾有***的针头被她扔到车垫,她笑得一脸满足。
等到了深水潭,就是花京鹤的死期。
到时候只要推说花京鹤被别人撺掇救了那人离开,谁都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毕竟,她可是阎家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第40章致富的新路子
黑色的轿车以匀速驶向水潭。
驾驶座上是脸色迷离的花京鹤,他的脚被绑在油门控制板上无法移动。藏在针管里的那点***还是少了些,他虽然不太清醒,但知道自己被苏小颜摆了一道,马上就要面临死亡。
死亡这种事没有到来时,他可以言之凿凿为爱献身,付出一切。
当死亡近在眼前时,花京鹤只剩下满目怨恨。
他用尽全力回过头,看向站在岸边的苏小颜,从喉咙里挤出愤怒的气音。
紧跟着,车身一个颠簸,车头悬空,冲着深水潭直坠而下。
余下无数向上翻滚的气泡诉说着枉死者的怨恨与后悔。
·
巨大汽泡在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待水面再度恢复平静,苏小颜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
詹无忧随意吃了点饭菜就重新回到了阎情的大床上。
可能是装’残废’装得太认真,不一留情真的睡了过去。
等一觉睡醒,已经日落西山。
整个阎家也变得闹腾腾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詹无忧揉着眼睛坐床上坐起来,耳朵里隐约捕捉到了’判徒是花医生’,’他带着人跑了’。
花医生?
花京鹤?
詹无忧下意识从脑子里搜了一下关于花京鹤的记忆。
算上上辈子,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苏小颜的舔狗。
医术勉强过关,心计也有限,胆子更算不上大,就这个类型还当内奸?
他家小情情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腿软。
他当内奸这不是扯淡么。
·
詹无忧下了床,开门就见二楼最侧边审训室房门大开,有几人围在门口轻声谈论。
刚才听到的话,应该就来自于这几位。
“出什么事了?”詹无忧凑到门口看了眼。
原本绑着男人的椅子已经空空荡荡,被割断的绳子散落在地上。
显而易见,有人救了他。
“詹少爷。”被詹无忧搭话的大眼哥先喊了声,随即解答道,“花医生救了人,跑了。”
詹无忧拧着眉,“你确定?”
大眼哥们笃定道,“我们问过看守的兄弟,他们都说是被花医生支开的。”
“哦?”詹无忧声音拖得微长,不知在想着什么,嘴里应和道,“看不出来啊。”
“这就只白眼狼!”另一位眯眼哥愤慨道,“阎爷对他这么好。当初若不是阎爷资助,他哪来的钱读完医大!没想到现在竟然背判阎爷!”
他说这话时还一脸警惕的扫过詹无忧。
似乎下一只白眼狼就会是詹无忧。
詹无忧由着他目光不善的打量,转口问道,“主人呢?”
眯眼哥抢答,“阎爷有事要处理,忙着呢。”
詹无忧耸耸肩,“好吧,既然主人没回来,那我接着回去睡。”
眯眼哥眼睁睁看着他大摇大摆走进阎爷的房间,脸色憋得难看。
“嗳,你针对他干嘛?”见詹无忧真的走进房间,大眼哥才开口,“他那副小身板看着也不像能干什么事。”
这倒不是大眼哥拿身形说事,实在是阎情的手下一个个都跟吃了’猪快壮’似的,最矮的都是178,比177的詹无忧还高上一个厘米。
更别提詹无忧打小学缩骨,伤了身子,骨架比正常男性都要略窄一些。看着也显得瘦削。
俩边一对比,就显得他瘦弱的跟只小鸡崽子似的。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俩人声音越来越远,应该已经下楼。
詹无忧也就不再留心他们的对话,自然听不到眯眼哥下一句,“阎爷向来洁身自好,自从他来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
花京鹤支开看守,救走那个男人?
图什么呢?
如果为了刺杀阎情,难道不是身为阎情家庭医生的花京鹤行动更方便吗?
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文章……
詹无忧微眯着眼。
耳垂突然震了一下。
他回过神,指尖在耳垂上轻点了一下。
联络员低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让我查那个男人,在传世集团刺杀阎情的那个。查清楚了。”
詹无忧恩了声,意思自己在听。
联络员娓娓道来,“他叫唐靖,是个孤儿。年轻时犯了事进了局子,而后在局子里认了个老大,那老大叫阎振,和阎情的阎是同一个。当年阎家洗白过程并不顺利,反对和支持更占一半。反对那一批后来远走国外,阎振现在是那一脉的领头羊。”
“行,再说回唐靖,这人手上沾过血。我黑了他的电脑,找到点东西,和苏明硕有关。”
“苏明硕?”詹无忧没想到这俩个人竟然还会有交住。
他坐到阎情日常抽雪茄的位置,拿起一根雪茄放在手指上夹着。顺势问道,“苏明硕的事查完了?”
“没呢,毕竟死了十年了,阵年旧事要翻出来需要费不少力气。”联络员说着笑了几声,“但这点东西足够你好好品品的。苏明硕死前一个月,帐户里曾有一笔一百万的入帐的,是唐靖转给他的。”
十年前的一百万,足够买下市中心的俩套大三房。
“十年后刺杀阎情的男人,和十年前为救阎情而死的男人有过交易,这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联络员一副’贵圈真乱’的语气。“这人从十年前入了阎振的眼,就没有易过主,这回多半是接到命令刺杀阎情。”
十年前,唐靖,苏明硕…苏小颜……
詹无忧掩下心里的想法。对着联络员道,
“行,我知道了。苏明硕的事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回复?”
联络员轻啧了声,“身为盟友,我有必要提醒你,’白’最近有了新动作。你是不是该关心一下?”
“她?”詹无忧轻笑了声,“她现在的动作不会妨碍我们。”
“你确定?”
“当……当然不确定。”詹无忧突然转口。
重回十年前,穷的只能靠打劫自家老攻致富的坏小子想到了致富的新办法,
“亲爱的盟友,放轻松。你不觉得自己在紧张了吗?不如我们打个赌?赌她这次行动会不会妨碍到我们,赌金,一百万怎么样?”顿了顿,补充道,“就当是愉乐。”
联络员那里诡异的沉默下来。
半晌后,应该是觉得白这次的动静能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于是松口道,“好!”
詹无忧笑眯眯道,“我的银行卡你知道的吧?”
联络员,“……知道。”
詹无忧回得的意味深长,“那就好。”
【作者有话说】:无忧:我找盟友不在乎有没有钱,主要是目标一致(*?︶?*)。
第41章如果…他消失…
联络员挂电话前,猛得回过味来。
“你……”他声音幽幽道,“……是不是有关于白的独家消息?”
“你怎么会这么想?”詹无忧语气惊讶,“刚才的赌约不过是即兴。毕竟你最近电话三句不离白,实在太过紧张了。小赌怡情,我不过想让你放松一些。”说着长长叹出一口气,“如果你觉得自己必输,取消赌约也没关系。一百万不是小数目,我可以理解。不过亲爱的盟友,你确实该放松一下,哪天出来我请你喝酒?”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是和老朋友许久没见的热络邀约。
联络员仔细感受了下,没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如詹无忧所说太过紧张,草木皆兵。
遂惭愧道,“赌约照旧。二天后给你苏明硕的全部信息。喝酒的事在等几天吧。”
“好呀,”詹无忧声音脆生生的,“我等你消息,你不要太累哦。”
温柔贴心的詹无忧实在是联络员不能消受的,随口说了声“知道了”就切断俩人通话。
詹无忧好心情的抚过耳垂,而后警惕的微眯起眼。
唐靖和苏明硕之间一百万的交易?
这笔钱用来做什么,买通苏明硕刺杀阎情吗?
如果是这样,最后又怎么会演变成为救阎情意外身故,是计划里出现了什么变故?还是另有隐情?
詹无忧微抿着唇,视线虚虚投在半空中。因为想得入神,不自觉地收敛了平日里乖顺的外衣,隐隐透露出凛冽又深沉的气势。
·
单从结局来看,苏明硕意外身故,苏小颜进入阎家。
整件事的最大的受害者,是苏小颜——因为她失去了世间唯一的亲人。
但同理,最大的受益者,也是苏小颜——因为她成为阎家的大小姐。
所以,这场交易的变故会是苏小颜吗?
她知道苏明硕和唐妆靖的交易么?
詹无忧抿了抿唇,想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还是得等联络员二天后把苏明硕全部资料拿来,才能做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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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还是唐靖的事。
反正詹无忧是绝不相信花京鹤放走唐靖。
花京鹤没有这个胆量。
但现在所以证据都指向他。说明他确实参与了这件事。
他这样的人最多是个合谋,
主谋自然要从平日里与花京鹤交好的人里挑。
哪一位比较有嫌疑?
詹无忧双眼微微眯起。
电光火石间,有一个人名跃入他的大脑。
——苏小颜。
这真是一个没什么悬念的名字。
毕竟上辈子的苏小颜就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他之前所有的猜想都成立。
苏小颜知道苏明硕和唐靖当年的交易。
就一切都说得通。
做为苏小颜二辈子的舔狗,花京鹤确实舔得矜矜业业。这样无胆无谋,满脑子都是恋爱的男人,还真有可能被苏小颜策反。
当然,目前这些都只是猜想,他还需要再去查证一下。
詹无忧从椅子上起身,随手理了理衣服,披回柔软的小白兔外衣后,悠悠的下了楼,直指地下车库杂物间。
地下车库的杂物间,詹无忧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杂物间面积小,杂物多。一眼就可以看个通透。
因为当初设计时就是个堆物的单间,也就没有留窗户,使得房间常年带着一股潮味,一打开门时,那味道就更重。
花京鹤被阎情指定住这后,来来回回打扫了好几次,但这股味道就像沁进了墙里,丁点儿不见散。
詹无忧一进屋就对准床垫搜。
一掀开被褥,就见床头整整齐齐摆放着身份证件、银行卡及护照。
都说大部分人觉得床及床附近是藏东西最安全的,看来花京鹤很遵守大部分人的观念呀。
这样的人,内奸?
不太专业啊。
弯腰拿起护照,詹无忧随手翻了翻。
带着人跑,却连护照和银行卡都没带?是笃定阎情追不到,还是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詹无忧把所有证件拿在手里,轻轻掂了掂。
不管是哪一个,这个傻蛋不会再需要这些了。
他把东西揣兜里,离开杂物间。
刚走到客厅,就和从外面回来的苏小颜打了个照面。
苏小颜这会已经摘掉了口罩,露出那张清纯似小白花的无害小脸蛋。因为在外面晒了会,此时的脸微微有些泛红。
“苏小姐,”詹无忧主动站定,对着她友好的打了声招呼。
苏小颜恍若未闻,径自往楼上走。
“苏小姐。”詹无忧提高嗓门又喊了声。
苏小颜特别想装听不见,但詹无忧那一声实在是响亮。有几位路过的佣人把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不耐转过身,轻声道,“你有事?”
“倒是没什么事,”詹无忧微歪着头,“就是看你出门时戴着口罩,以为你身体不太舒服,本想找花医生替你开点药,却没有找到人。”他说着还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副真是为苏小颜操碎了心的模样。“后来听大家讨论,花医生竟然放走了那个坏蛋。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我还见他和您关系特别好,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种事。”
苏小颜皱紧了眉。
他这么说什么意思?他在怀疑我?
她真的从未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尤其是詹无忧那张脸,那张比自己出色的脸,实在是碍眼的很。
他没来时,阎哥哥对自己最好了!
如果……如果他像…一样消失……阎哥哥会不会重新看到自己!
这个念头一生根,就立即迎风而长。
只要他消失,阎哥哥就和自己在一起。
到时候,她就是阎家的女主人。她将拥有普通人无法想像的财富,地位,权力。
只要……只要詹无忧消失。
她的目光带着如有实质的凶光,在詹无忧的脸上停留。
詹无忧却似毫无察觉,仍微笑着与她对视,“咦,苏小姐你的脸上怎么红红的,是晒伤了吗?”
苏小颜一楞。从畅快的臆想中回过神。
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尤其是苏小颜,她自认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这身白皙的皮肤了。
她拿手背在脸上试了试,确实有点微烫。
有可能是看花京鹤沉水时太阳底下呆久了,有点轻微晒伤了。
她懊恼的轻骂了一声。
不知是在骂花京鹤还是骂詹无忧。
第42章撩骚的无忧
可调节灯光的梳装镜上映出一张微微泛红的小脸。
这张脸的主人有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眼角微垂,看起来单纯无辜,黑软的长发微遮着脸颊,更添了三分清纯,七分柔弱。
这不是一张让人惊艳的脸,却是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脸。
苏小颜一直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她一直都保持着松软的直发,衣着都是素色的长裙,就连妆容和笑容都特地练过,无一不是将最美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可即便如此,阎情也没对她起过男女之情。
她将脸凑近梳装镜。
过白的灯光将皮肤照得相当剔透,原本极淡的斑点在此刻曝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