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看笑话!
詹宗延微眯着眼,里面满是狠劲。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让你跪下都敢顶嘴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治不了你?”
·
詹楠手里抓着把痒痒挠,对于窃听器里传来的对话啧啧几声,评价道,“小白,你说的还是太保守了,这俩听起来可不止不合这么简单。”
小白,也就是那位服务员。
他拉了条小板凳坐在詹楠脚边,此时正闷头给他捏着脚。
按到前脚掌时,
“嗳,轻,轻点。”詹楠咝咝倒吸了俩口气,又满足的长叹了一声,“舒坦。”
小白面无表情的捏着,耳边是詹家阴私的直播。
·
“看来养母并没有什么要交待我的事,”詹无忧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踱步来到詹宗延跟前。居高临下看他,“阎爷近来管得我比较严,我在外面呆的时间有限。如果是您没什么事,我得回去了。”
詹宗延坐在椅子上,想要看詹无忧脸上的表情就只能抬起头。
仰视的视角让他有种被压制的错觉。
他不耐烦的挥起手,“你他妈敢走试试!”
詹无忧敏捷后退几步,避开了挥过来的手。
手一落空,詹宗延就恼了。
他随手抄起手边的汝窑熏香鼎对着詹无忧砸去!
·
詹无忧身手灵活,这玩意压根就砸不到人。
哪里想下一刻,
轻脆的碎裂声伴着痛呼的哀嚎在房间响起。
·
原来悠哉悠哉听着戏的詹楠一下坐起身。
他脸上的懒散已经尽数收起,此时眉眼间满是懊恼。
这傻逼玩意儿!
他竟然动手了。
打狗都看主人,更何况詹无忧现在跟的是阎情这尊活阎王。
他打是詹无忧吗?他打的是阎情的脸!
啧!
偏偏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等阎情找过来,只会以为他这个詹家旁支伙同詹宗延一起欺负詹无忧。
“快,去打电话给阎……”他顿了顿,突然灵光一线,“不,先别打给阎情,你现在打给詹锦儒。五分钟后再打给阎情,就说詹无忧被詹家大少爷私罚了。”
直接打给阎情,最多就是收拾个小的。
可等詹锦儒来了,不就一大一小一锅端了么。
他和詹锦儒不和的事,众所周知。
这口锅,他即甩得干净,又能给詹锦儒抬来一桩大麻烦。
舒服!
·
詹楠一番操作快准稳。
·
而伴着耳机里的盲音消失。詹无忧若有似扫过角落里的孔雀木。
从一进屋开始,他就发现了房间里窃听器。
这可是好事。
特别当窃听器的主人是詹楠这种脑袋灵活又不愿意吃亏的主。
想必,这会他已经联系上詹锦儒和阎情了。
既然鱼儿已经上钩,那就静等收网吧。
詹无忧松开捂在额角的手,蜿蜒的鲜血顺着脸部线条划落,汇聚到下颚后滴溅至地板上,砸出一朵血色的水花。
詹宗延懊恼的瞪着他。
詹无忧明明可以躲开,却故意让他砸中。
他想干什么?顶着伤去向阮白纯告状?
詹宗延心里有些慌,但输人不输阵,嘴上不忘叫嚣一把。“你以为你顶着伤去见阮白纯,她就会罚我吗?你别做梦了,有谁会为了一条狗去惩罚自己孩子。”
詹无忧看着沉浸在母子情深剧本里的詹宗延,突然怜悯的对他轻笑了下。
他这副模样有些渗人。
额角的伤口目测有一个指节大小。
此时鲜血已经浸湿了小半张脸颊,但他就像不知疼似的笑得张扬。
詹宗延心头划过不安,隐约又觉得他这笑容里有几分嘲笑自己的味道。不由怒吼道,“你疯了吧!”
“恩,”詹无忧想了想,认真回道,“有可能哦。”
詹宗延头皮发麻,“你有病吧!”谁无缘无故会承认自己疯了。
可能是见了血的詹无忧实在邪性,詹宗延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抬脚就想走。
到了门口时,却正好撞上詹锦儒。
·
说来也巧,詹家一直想合作的王总打电话来,表示对新开发的地皮有合作意向。约了詹锦儒在这间茶馆见面。
这不,他刚停好车,就接到了电话——詹宗延动手打伤了詹无忧。
这种事放以前根本不算什么。
但他前脚才把人送给阎情,后脚詹宗延就把人打伤了。
这算什么?
把阎情的脸面往脚下踩嘛?
·
“进去!”詹锦儒不想把事闹大,转身给送信的小白一叠现钞,回头把詹宗延往包厢里一堆,反手合上门。
“怎么回事?”
詹宗延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詹锦儒早已经习惯儿子的这副模样,不由看向詹无忧。
詹无忧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乍一看特别吓人。
“怎么搞成这样?”詹锦儒皱着眉,“快收拾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乘阎情还不知情。
先把伤口收拾好,回头只要对阎情说是无忧自己摔了下磕了头,这事就算了了。
第33章来自父亲的暗示
这事能不能简简单单的了结,还得看詹无忧愿不愿意。
但显然,詹无忧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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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向一派文雅的詹锦儒,轻声道,“抱歉,我有点晕,暂时动不了。您怎么来了?”
“边走边说吧。”詹锦儒忽视掉他前面一句,以不容绝拒的姿态上前架住詹无忧往外走。
他扶的位置正好是伤口这边。
詹无忧扫过詹锦儒并不算宽厚的肩膀。
你不仁,我不义。
他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很快,有血染到詹锦儒西装上。
·
詹锦儒不喜欢锻炼,詹无忧这一下压上来,着实有些吃不消。
好不容易打开了门,正准备让他自己撑着点,就见走廊里路过一位有几面之源的老总。
俩人半熟不熟,顶多算点头之交。
但詹无忧眼下这情况,怎么看都惹眼。
那位老总的目光就这么飘了过来。
詹锦儒心里烦躁得很,面上还要摆出一副疼惜来,“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话里的关怀与心疼自然流露。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冒失。现在磕出这么大的疤看着都让人心疼,忍着点啊,爸爸这就带你去医院。宗延,还不快帮着扶一把。”
詹宗延满脸不情愿,但詹锦儒的话他还是会听一些。
上前搀住詹无忧的右手臂,配合着詹锦儒的步子往外走。
·
詹无忧乖巧的不像话,跟具提线木偶似的由着他们架着走。
心里却咀嚼着詹锦儒自称的俩个字——爸爸?
这个男人打起温情牌来,可不比阮白纯差。
有什么比对着一个自幼被抛’抛弃’,又渴望着双亲的孩子自称’爸爸’来得更收买人心?
如果是上辈子的詹无忧,这会应该为这俩称呼感动的热泪盈眶,愿意为詹家抛头颅洒热血,献出一条命去。
可惜……
如今站在他们身边的,是今天这场局的操盘手。
所有入了局的人,都是他手里的子。
想带他离开茶馆?当一切都没发生?
痴人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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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楠一直派人盯着这里的动静,眼见俩人要把人带走。
“去,等他们进了电梯,你就把电梯停了。”詹楠一肚子坏水,“想走?阎情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再把电梯打开。”
·
毫不知情的两人一左一右搀着人来到的电梯前。
电梯门一开,就带着人快步入内。
詹宗延按下一楼,侧头看向詹无忧时还带着满满的挑衅。
想把伤口给阮白纯看?想告我黑状?
呵,你看有这个机会吗!
他越想越得意。
只可惜,这份得意还没在脸上超过三秒,就随着电梯猛得一个停顿僵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
詹宗延是个惜命的,这突如其来的停顿直让人心头发慌,语气里更满是慌张与不安,“电梯故障了吗?它不会往下掉吧?这,这什么破茶馆!”
“别慌。”詹锦儒倒底要比儿子沉稳,他过去按下紧急通话键,“喂,有人吗?电梯出现故障,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对方传来一片盲音。
詹锦儒皱了皱眉。“看来要等等了,这里人流量可观,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电梯故障。”说着偏过头看了眼詹无忧。
电梯停下时,里面的应急灯全部开启了,这会儿光线充足。
他无比清晰的看到詹无忧额头的伤,那里还在流血,鲜红的血顺着脸颊滑落,几乎染透了他半边的身子。
冲鼻的铁锈味一个劲的往鼻腔里钻。
詹锦儒鼻间轻嗅了嗅,只觉得自己身上都沾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突然念头一转,他看向自己被詹无忧靠过的肩膀,那里已经多了一片巴掌大的湿潮。
那如影随行的刺鼻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他的脸色瞬间扭曲了下。
“爸,你的西装沾上血了。”詹宗延也看到了西装上染着的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针对詹无忧的机会,“这西装挺贵的吧?沾上血都洗不掉了。”何况还是詹无忧这种人的血。
詹锦儒崩着脸。
他有洁癖,上手扶着詹无忧不过是逢场做戏。现在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人,又被血迹恶心到,脸上的温雅便全部收了起来。
詹无忧额头的伤还在流着血,封闭的空间内血腥味越来越重。
詹锦儒皱着眉,犹豫了下后,脱了西装扔到詹无忧怀里,“擦擦。”
沾了血的西装他也不打算再要,让詹无忧这个模样出去,实在是惹人非议。还不如拿这个先应急。
詹无忧抱着西装,一脸惨白的靠在电梯上,轻声道,“我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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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不躲!活该!
詹宗延冷哼一声。
·
这俩人的气氛不用说,一看就知道犯冲。
“今天是怎么回事?”詹锦儒洁癖犯了,不想再见血。他索性侧过身子,一双眼只盯着詹宗延,“你说。”
詹宗延清了清噪子,别扭道,“也没什么,就挺长时间没见面,约着见个面喝个茶。”
如果说他对阮白纯是又爱又怕,针锋对麦芒。
那么和詹锦儒的关系就更像是严厉的老师和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对于这套说辞詹锦儒自然不信,“喝个茶能伤成这样?”
“那是他自己不躲开!”詹宗延不满道。“他就是装样子博同情!”
·
“哦?”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开启的电梯门处传来。
明明只是一个单音。
詹宗延却觉得被野兽盯上的颤栗,后背的毫毛全数都立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身子,看向渐渐打开电梯门。
男人高大挺拨的身影展现在他眼前。
明明是个模样俊美的男人,一眼望过来,却让他有种灵魂都被击穿的锋利感。
‘咕噜’他轻轻咽了一口唾沫。
耳边传来詹锦儒恭敬的声音,“阎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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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爷?这就是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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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已经彻底打开。
满室的血腥味扑面而至。
阎情脸色不见喜怒,一双眼若有似无的扫过詹宗延。
詹宗延被他看的双膝发软,侧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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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无忧软绵绵的喊了声。
阎情站在电梯口,对他道,“过来。”
詹无忧轻轻勾了勾唇角,小步小步的走过去。
路过詹锦儒身边时,却被拉住了手。
“阎爷,我正打算带这孩子去医院呢,得亏您来得及时,不然还我们还不知要被困在这多久。”詹锦儒手指微微用力,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
第34章给我砸^_^
詹无忧微垂着眼睛,看向詹锦儒牵着他的手。
或许是紧张,他的手心泛着一层汗。
冰凉又滑腻的贴在他的掌心,让人反胃。
詹无忧的声音又轻又软,“抱歉,主人喊我过去了。”说罢,利落的抽回手。
詹锦儒以前并不怎么关注詹无忧,但现在对他的期待倒是真情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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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家在省城已算显赫,但总归比不了阎家。
万一真为这事闹得不愉快,吃亏还是他们。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迁怒。
本身借着詹无忧搭上阎情,是一桩不可多得的美事!
阎家就是漏个缝,都够他吃个肚饱的。
可现在……
詹宗延被惯得无法无天,平日里对詹无忧苛刻妄为,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这在人现在都已经贴上了阎情的标,他还和以前一样,就是没有眼力见了!
gu903();明明小纯那么体贴懂事,教出来的孩子却这么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