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要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感到羞愧甚至耻辱,在这方面,没有任何人是有错的。
要认清这个事实,然后去接受它。
接受自己的性取向,也接受拥有这个性取向的自己。
这么多年了,焦望雨的这个心结始终都没有解开,当然也不会因为应宗的几句话就接受了,但他突然想试着跟自己和解,虽然这条路或许依旧漫长,需要的时间也依旧漫长。
不过,那些都不是他立刻就要做的。
他立刻就要做的,是重新把濮颂秋拉回到自己身边来。
焦望雨知道,自己是逃不过的,他终于认清了这个现实。
而应宗说的那些话里,最让他动容的是那句我担心的是除了我,他遇不到这么喜欢他的人。
他决定自私一把。
焦望雨站在黑漆漆的公交站,寒风呼呼地刮着,路过他时,刀子一样割一下他的脸。
但他一点儿都不急。
焦望雨自己也觉得很神奇,这几分钟竟然是他这一年来心态最平静的一段时间。
什么都不想,就只是安静地等着。
等着消息,或者,没有消息。
好在,濮颂秋没有让他等太久,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怎么了?濮颂秋的语气跟从前一模一样,听得焦望雨好像回到了那个他在体育场等对方来接的晚上。
焦望雨说:我刚下车,学校里面怎么这么黑啊?
濮颂秋沉默了几秒:你出去了?
嗯。焦望雨沉吟片刻,只说了一半的实话,出去跟一个朋友吃饭。
停电了。濮颂秋说。
焦望雨站在那里,反反复复地咂摸着濮颂秋的语气。
他说:秋哥,我手电丢了。
说完,焦望雨走到垃圾桶旁,把手电丢了进去。
此刻的濮颂秋正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他已经这么躺了快一个小时了,一个小时过去,还没来电。
你能来接我一下吗?这一刻,焦望雨觉得自己坏透了,他从应宗那里学来的第一课就是欺负老实人。
濮颂秋听见焦望雨的话,咬了咬后槽牙。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拒绝不了焦望雨的任何要求,哪怕是在他已经做好了远离对方生活的准备之后。
你在哪?濮颂秋从床上坐了起来。
校门口的公交站。焦望雨说,我的手电可能落在公交车上了。
黑暗中,濮颂秋叹了口气。
等我。
2011年,焦望雨已经换了手机,如今他用的这款手机手电功能其实足以帮助他一个人走回宿舍。
但他不要。
他要等濮颂秋来接。
二月末的北方夜里,风卷着前一天下过的雪扫过这座城市,焦望雨蹲在那里,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他暗骂自己是个小人,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当这样的小人、耍这样的手段,实在令人开心。
他安分地等着,手里攥着手机。
冷风把他暴露在外的手吹得都僵掉,耳朵都开始发疼,但他依旧等着。
从宿舍过来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夜里。
焦望雨蹲在那里唱歌,唱他以前给濮颂秋唱过的那首。
歌词和旋律都裹上了一层凉意,也不知道他等着的那个人会不会在这路上也被冻得耳朵疼。
濮颂秋是跑着过来的。
对于一个视力正常的人来说,一旦适应了这样的黑暗,其实行动起来就也没有那么困难,更何况,从宿舍楼出来之后,月光洒在雪地上,雪地映得世界亮了好几度。
濮颂秋朝着大门口跑,他实在没法掩饰自己的担心。
不仅担心,还有点儿生气。
明知道自己夜盲,大晚上还要出去跟朋友吃饭。
明知道自己夜盲,手电还不放好。
濮颂秋是有些愠怒的。
可更多的,是无措。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在的这一年里,焦望雨或许有无数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对方根本就不是个心细的人,丢三落四是常事。
那么,他不在的时候,焦望雨找的都是谁?
是谁在晚上跑好远去接他?
是谁对看不清这个世界的人伸出了手?
濮颂秋嫉妒了。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濮颂秋放慢了脚步,等到走出校门时,已经平复了呼吸。
他不太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多急,有多迫切地赶过来跟他见面。
他走出校门,远远的看见蹲在那里的人。
臃肿的羽绒服,厚厚的毛线围巾,可是这一切都不能让对方看起来是温暖的。
在濮颂秋眼里,此刻的焦望雨孤独无助,内心慌乱失措,急需一个人过去,握住他的手。
或者,手腕。
殊不知,他根本就是走进了焦望雨设下的圈套里。
焦望雨听见脚步声,故意没去看,只是一直蹲在那里小声地唱着歌。
直到濮颂秋走近了,站在了他身边,他停下歌声,仰头看向对方。
颂秋?
这个时候,要叫颂秋。
濮颂秋轻声应了一句,然后伸出手去拉他。
濮颂秋是要握焦望雨的手腕,而焦望雨却一脸淡定地拉住了他的手。
事实上,焦望雨的心里也没表面那么平静,他都讶异自己竟然这么大胆。
他用力地抓住濮颂秋的手,像是生怕对方松开,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
他被对方拉着,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交给了对方。
脚麻了。焦望雨说,蹲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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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焦望雨是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直视濮颂秋的眼睛,生怕被对方发现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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