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违规被清理了,没有顺利下班,可见星座书有时候不灵。李正说。
乔桥无精打采。
哑巴停住脚步,在乔桥看过来时,她轻轻的啊了几声。
我没事。乔桥故作轻松,没事的。
仙女,星座书也有灵的啊,李正回头咧嘴,昨天不宜上班,这一点就很灵。
他吐了口浊气:我们真不该来上班。
李正!乔桥脸色刷白,娃娃音比平时更细更尖,别发牢骚!
李正听出女孩的关心跟紧张,身形一顿,他会意的说:我爱上班,我喜欢上班,我爱死了,谁都不能阻挡我投奔工作的脚步。
大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在大厅里休息。
门口那滩液体已经消失了,跟它一起消失的还有几具无头尸以及血色六边形。
陈仰坐在朝简旁边,看他整理追星日记的信息点,嘴边的烟积了长长的烟灰,随时都会掉下来。
哑巴一过来,那撮烟灰就掉到了陈仰的裤子上面,他挥手拍掉烟灰,话音还没出来,烟就被朝简捻着从他唇齿间抽走了。
陈仰转头看小哑巴:怎么蔫了吧唧的?
哑巴没吱声,她在数朝简一天吃几次陈仰的口水,发现数不出来,太多次了。
而且陈仰竟然一点都没觉得不妥。
朝简真有本事。
哪天陈仰被吃了,估计也不会有多少心理斗争。
妹妹,你在想什么,脸怎么红得跟番茄一样?陈仰忍俊不禁。
哑巴捂脸晃了晃头,她拿出便利贴本写字。
【哥哥,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就有异于常人的直觉?】
记得。陈仰说,火车站那个任务里,你说你接近我,是因为你的直觉告诉你,跟我交好,活着出去的几率大一些。
【这次我不行了,我的直觉废了。】
陈仰回想小哑巴之前说的话怪物不是多出来的它就在我们中间一开始就在不止一个,全中。
你很厉害了。陈仰笑着说。
哑巴摆手,不厉害,她跟想告诉陈仰,她感觉自己走不到最后,确切来说,是活不过这个任务。
陈仰从小哑巴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他想安慰却说不出话来。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最后一天又是什么形势。
陈仰保持着跟小哑巴说话的姿势,视线里是她脖子上的工作证,晃啊晃的。
哑巴以为陈仰想看,就拿下来给他。
陈仰随意的接住,翻了翻,他的脑子里猛然闪过什么,手一抖,工作证掉到了地上。
他忽略了一个很可怕的细节!
大家的工作证大多都没贴照片,挂着证件的,有可能不是证件的主人。
哑巴被陈仰的神色吓到了,她顾不上捡自己的工作证,急切的写字。
【哥哥?】
陈仰敛去眼里的思绪: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他环顾视野里的门窗,全是深暗的海水,海里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让大厅里的气流瞬间凝固。
沙发座椅上的众人全部站了起来。
服务台的电话在响,大家却都没动。
电话是下一个怪物的身份提示?李正狂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那万一挂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了?潘霖瞪大眼,要赶紧去接,快点去才行!
然而说这话的潘霖跟听众都没采取措施。
谁去接?
电话还在响,陈仰去了,他迈开脚步的那一刻,背后就响起了拄拐声,搭档时时刻刻都跟着他。
陈仰停在电话机前,接通,开免提。
电话那头是呼吸声,有人在喘气,一声接一声,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压出来的,像拉破的风箱。
呼呼呼
通话时间是五秒。
陈仰录下来了,五秒的喘气声,很模糊,隔着一层阻碍一样,不确定是男是女。
要是我平时听到这个喘息,会以为对方做某种运动。李正咳了声。
运动?陈仰福至心灵,他看向在场的老运动员郑之覃。
郑之覃挑唇:我超过四次都不会喘成那样。
人证潘霖对陈仰点点头。
陈仰:
是不是在乔桥不确定的说,爬楼?
录的是任务者刚才的爬楼声?李正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脸色一变,可是,刚才大家都爬楼了啊。
你们听听我的像不像。他说着就呼气喘气。
自己怀疑自己。
要不我们都把自己的喘气声录下来,跟电话里的做个对比?余哥提议道。
这个提议被采用了。
只不过录完喘气声以后,他们并没有锁定目标。
服务台的电话没有再响,大家回到沙发椅那里坐下来,昏厥的还昏厥着,酝酿睡意的酝酿睡意,交流的交流。
快十点的时候,陈仰跟朝简去上了个厕所。
别试手机密码了,明天再说。陈仰洗把脸,透过镜子看朝简眼底的青色。
朝简嗯了声。
陈仰扫了眼朝简还拖着的左腿,想到了郑之覃,那家伙的胳膊腿跟脸都手伤了,却跟没事人似的。
郑之覃的痛觉系统很不正常,八成是心理作用引起的。
陈仰怀疑郑之覃曾经在某种生死边缘催眠自己不疼,久而久之,产生了一种自我麻痹的防护墙。
后颈被掐,陈仰回了神,他刚想聊聊郑之覃,冷不丁的对上朝简阴沉的目光,脊梁骨顿时一凉。
怎么了?陈仰问。
朝简的眼角泛着些许猩红:想咬你。
陈仰:啊?
弟弟,你冷静点,有事好商量,咬人是不对的。陈仰把脖颈从朝简指间挣脱开,妹妹很喜欢咬他,小时候还好不疼,就当是磨牙了。
大了就
妹妹还执着于咬同一个地方,真的是,陈仰现在想起来都很酸爽。
朝简盯了陈仰片刻,往他背上一趴:走吧。
陈仰背起他,想了想,还是认真劝道:以后不能有那种想法。
大孩子不能咬人,成年人更不能咬人,陈仰边走边说,你给我咬一个手表,我会忍不住还你一个,那多不好,你说是吧。
耳边拂过温热的呼吸声,十分悠长,背上的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