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不动了,他直直的看着朝简,一眼不眨,眼里也没什么情感波动,跟一台卡壳的机器一样。
说白了,就是走神。
朝简手伸过去,捏住陈仰的胳膊,把他扳了个边:你还是转圈吧。
背过身的陈仰忽然回头:我知道是哪了!
是女厕。
这个任务里的任务者都是男性,没人进过那里。
陈仰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女厕所,他没有好奇跟别扭,纯碎当成是一个任务场景。
女厕所没小便池,其他的跟男厕所一样。
陈仰谨慎的拉着朝简站在原地,屏息往里面看。
入口有一个小梳妆台。
转弯是两排隔间。
门都是关着的,上下空一块,人在外面趴下来一点,就能看见里面。
陈仰的喉结动了动,在他看过的鬼故事里面,女厕是最不友善的地方,他的喉结动了动,艰涩的说:那我开始找了。
哒哒
朝简拄着拐走进来,停在两排隔间对面的墙边,这个位置能让陈仰清晰的看到他。
把这里当成密室逃脱。
陈仰愣了愣:好。
女厕是密室,拼图碎片是钥匙,这两个都是陈仰近期很熟悉的词语,深刻入骨,他的紧张减轻了一些。
陈仰走到一个隔间那里,敲敲门,他用嘴型跟朝简说:这是我在鬼片里学的,礼貌。
朝简:
陈仰深吸两口气,慢慢推开了那扇门。
一股空冷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提着心望去,蹲便器,垃圾篓是空的,旁边挂着一个抽纸盒。
门上跟墙上都涂着小广告,很多,旧的新的,层层叠叠。
陈仰暂时没时间挨个查看,也判断不出有没有用,他拿出赵元的手机,用指腹戳开拍照模式,把小广告都拍下来。
赵元的手机快没电了。
陈仰不敢一直开着,拍完照片就按掉。
不知道是不是礼数做到了,陈仰一扇扇推开隔间的门,没撞到什么灵异事件。
仅有的一次还是自己吓自己。
最后一间是杂物间,里面悬着三个拖把,抹布,刷子,铁的大抽纸盒,套着黑色塑料袋的垃圾篓,还有个洗手池,比较简陋。
陈仰翻找了很多地方。
但凡是他眼睛扫过的,他都找了。
风干机,抽纸盒,隔间上面的木板横条,空垃圾篓,拖把,水池底下
一无所获。
陈仰想找朝简讨论讨论,冷不防跟对方身后的大镜子对上。
他看过去,那里面的自己也在看他。
四目相视,陈仰的后脑勺蹭地一凉,他撇开眼:这要是密室逃脱游戏,我现在就是躺尸状态。
说着就去翻水池边的花瓶,干掉的香熏。
陈仰凑到水池里,左手往水龙头底下伸,水哗啦一下就冲了出来。
水很顺畅的下去了,没有什么东西堵着它。
陈仰不说话,就望着朝简。
朝简似是被他望烦了,口中吐出几个字:水箱搜了?
陈仰的呼吸一顿,忘了。
浴场的配置很不错,他下意识把水箱当成隐藏的了,进隔间自动屏蔽。
眼瞎果然是密室逃脱里的通病。
陈仰开始一个一个隔间的扣水箱盖,扣到第三个的时候,他在里面找到了一块拼图碎片。
但他的惊喜还没展开就凝住了。
白色的。
陈仰捏着碎片,上下翻了翻,这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不是我们要的吧?
陈仰抱着侥幸的心理问朝简。
朝简让陈仰把赵元的手机拿过来,他按开,找到拼图的照片,放大,指尖一划,对着一处点了点。
这里。
陈仰把碎片上的水擦干净,小心放在屏幕上面,刚好对上朝简指的那个空缺。
这块纯白的碎片竟然真是他们要找的七块之一。
浴场有这个颜色的物品吗?
陈仰的记忆里刮起风暴,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对应的片段。
这里哪有纯白的东西啊
朝简把手机关掉:再找。
陈仰看着他。
朝简拿着手机的手背打了下他额头,力道不重:不要看我,看厕所,想想还有什么地方被你忽略了。
你玩密室逃脱的时候,我都告诉过你什么,自己想。
陈仰把黏在纯白碎片上的注意力扯拽回来,他定了定神,继续找。
片刻后,陈仰在另一个隔间的水箱里找到了第二块碎片。
还是纯白的。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陈仰一边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一边加快搜找的速度。
沙滩上,赵元五人在挖沙子。
张劲扬跟摄影师闷头干活,他们表现出了快点挖出女尸右大臂的急躁心情,赵元嘴上闲不住的找另外两人唠嗑。
冯初是活着的,这让他们的猜忌降低了不少,氛围和谐多了。
赵元说:冯初,我想我应该知道已经你那晚为什么呸!
他正张着嘴说话,何翔睿挥了一铲沙子,一小半都被风送进了他嘴里,气得他骂道:卧槽,你搞什么?
何翔睿给赵元使眼色,你没事提这个干嘛?
不提,怀疑的种子就拔不掉,团队本来就凝聚不起来,这样一搞,更是没法整,赵元又呸呸了几下才往下说。
其实那晚你被附身了,你不知道我们喊过你,也不知道自己出过帐篷,踩过浅滩,把湿沙子带进了帐篷。
何翔睿的眼珠转了转,他那天早上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只不过要真是这样,那就有一个不合常理的问题。
照你这么说,那女鬼为什么没杀他?
冯初就在旁边,何翔睿却越过了他,看着赵元提问。
赵元对冯初说:因为女鬼看上你了。
何翔睿以及偷听的张劲扬跟摄影师:
赵元打量冯初秀气的脸庞,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它是颜控,喜欢你这款的。
冯初给了他一个无言以对的眼神。
自从确定冯初是活着的,赵元就捋出了这条思路,他的信念感很强。
不然他又要去纠结。
摄影师插在沙子里的铲子顿住,他渗着油跟汗的鼻子抽了抽,闻到了什么味道。
像是买回来的肉放了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坏了。
摄影师把铲子往上翘,将一铲沙子挖起来,下一秒他猛地甩掉铲子,踉跄着爬起来,离沙坑远点,手指着坐在自己那个位置边上的冯初。
他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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