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冷冷道:谁是向东,不认识。
陈仰:
向东不重要,我们还是继续说我们的任务吧。
陈仰偏头看炕那边的几人,用只有朝简能听见的音量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张广荣的死有蹊跷。
我进屋一见到他的尸体就有了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
搭档没回应,陈仰继续嘀咕:按理说,第二次拜祖抽的是空签,不会有人死,姜大怎么会被杀呢。
他是在茅厕外面死的,会触犯什么禁忌?
姜大不能陪姜苗上厕所?
陈仰翻个身平躺着,手放在肚子上面,眼睛望着高高的房梁,心里七上八下定不下来。
他又变回侧躺,脚在被子里蹬了蹬,耳边蓦地响起少年极低的声音:明天再看看。
看什么?
朝简的喉结动了动:看姜大的死是怎么回事。
陈仰嗯了声,那就看明天能不能出一个结果,他轻声道:你还睡吗?
朝简:睡。
陈仰听着炕那边的悉悉索索声,打算让他们安静一点,结果他还没做出行动,身边那位就已经睡着了。
速度之快犹如秒睡。
陈仰理被子的动作一顿,他眼神古怪的拉开被子,看向自己被牵住的衣角。
?
钱秦是早上回来的,他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看起来一夜没合眼。
陈仰问他是不是一直在集市,他捞了牙刷蹲门口刷牙,声音模糊的说是。
姜大死了。王宽友过来告诉钱秦。
钱秦刷牙的动作停下来,含着一口牙膏沫等下文。
王宽友把夜间了解的说给他听。
陈仰回桌前吃早饭,眼角在队友们身上扫来扫去,一张面饼递到了眼前,他说:我吃过了。
朝简道:囤粮。
话落就变魔术的给他一个干净塑料袋。
几道视线投向陈仰,他默默从朝简手里接过袋子,默默把面饼装进去。
大家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陈仰的胳膊肘碰了碰朝简:你自己装就好了,干嘛要我装?搞这么大动静。
中午就吃这个。朝简又给他两张饼,两个白水煮鸡蛋。
陈仰:咱俩开这个头,早饭肯定没了。
果不其然,桌上的食物很快就被其他人瓜分了,手脚慢的只能拿个馒头。
门前的钱秦刷完牙回来一看,什么都没了。
王宽友说会把自己那份给他一点。
钱秦是个好打发的,他没说什么就把脸洗了,拿着王宽友分的食物蹲外面吃了起来。
现在刚过六点。陈仰划拉着手机,九点才摆摊,中间的几个小时我们干什么?
大家都没搭话。
任务进度快走到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他们只需要多赚钱,确保晚上收摊的时候,自己的收入能过人均额。
可还没到出摊时间,他们着急也没法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
陈仰跟朝简大眼看小眼。
朝简往缸子里倒点开水晃了晃,再把水倒出去,拎起水瓶倒上大半杯晾着。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百度百科?
陈仰抽抽嘴,确实没什么好查的了
他刚这么想,脑子里就浮现出张广荣的尸体。
姜大的死因你们不想知道吗?陈仰看其他人。
想啊。陈西双捧场的接话,我昨晚都没睡,一直在想这个事。
他虽然不是很会处理人情世故,但他不笨,也不是冲动犯糊涂的性子,已知的禁忌他不可能会犯的。
那就是未知的。王小蓓用手梳着长发,皮筋咬在嘴里,口齿不清道。
陈西双瞄她,白天肯搭理他了?
王小蓓看过来。
未知的,我心里很慌。陈西双移开视线,轻轻摸了下脑门结痂的伤口,摊位能不能换啊?
固定的啊。
陈西双的嘴一瘪,他想跟老陈家的挨着。
要是能就好了,我还想换呢。
王小蓓把长发一抓,皮筋扎上去:我那块本来只有李只有姜大,现在全是外地的摊贩,连个照应的都没有。
陈仰问小襄的看法。
小襄在整理手机上的照片,她淡淡道:今天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多卖东西。
至于未知的禁忌,我们没时间跟精力去查了,只能尽可能的随时提醒自己,不要去做之前没做过的事情,说之前没说过的关于姜家三人的话。
这番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也成功的终结了这个话题。
陈仰以为自己也会被小襄的观点安抚,事实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他还是很在意张广荣的死。
或许对方的死亡时间是在拜祖安全之后。
死的有点突兀?
陈仰拉着朝简离开屋子,早晨的阳光披了他们一身,他们没走远,就在外面的草堆上坐了下来。
你赚了多少?陈仰盘起腿问。
朝简:300出头。
陈仰听到这个数字,没有吃惊,只有羡慕:真多。
朝简把拐杖折起来,横放到腿上:收摊前的安全人均额是400,你要想办法赚到。
陈仰无奈的说:我两天加起来才129,最后一天哪可能赚那么多。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朝简摩挲拐杖,村长会把死了的人手里的货物分给我们。
陈仰听明白了朝简的意思,这样一来,他们的货物会多很多,吸引到顾客的概率也会随之增加。
我努力吧,努力多卖,尽量不离开摊位。希望出摊期间不要再有突发事故,就让他好好卖东西。
朝简望着远处,口中蹦出一句:我会给你介绍顾客。
陈仰愣了下:可以这样吗?会不会违规?
朝简睨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陈仰:
没有。
朝简沉默许久,凝视他的眼睛:赌吗?
陈仰抿嘴:好,赌。
我只告诉他们,你是我亲戚。朝简的目光又回到了远处,他们愿不愿意去你的摊位,要看他们自己,去了能不能买走东西,看你。
陈仰说:不如你干脆说我是你哥。
朝简的脑袋微侧。
gu903();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成年人要为自己不经意间说出口的话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