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倒是没生气,就是莫名其妙,他忍不住说:你踩我脚背就可以,我碰你脚趾,你就跟要吃了我一样。
朝简置若罔闻样。
陈仰拿这位搭档没办法,他泡了会擦干净脚起来:你那花盆长毛了知道吗?
别管。搭档这回开了金口。
我不是要管。陈仰说,长毛了就不能浇水了
想到了孙文军那盆栽,他翻微信点开记录里的照片转向少年:你看这个,凉了,以我养死无数花草的经验来看,绝对是浇多了水缺少光照。
朝简的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丑八怪。
就一片蔫了吧唧的叶子。
陈仰顺着少年的视线看手机屏幕,自己不知怎么按了键,页面变成聊天记录。
少年指的是孙文军的头像。
但陈仰摸着良心说,孙文军这头像拍得比他真人还要有魅力,放微博就是医生男神,真的跟丑不沾边。
两天后陈仰跟朝简进了任务世界。
进去前陈仰在厨房削菠萝,他刚给大碗装上水,切成两半的菠萝都没放进去,人就从原地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是在一旁等着吃菠萝的朝简。
这次陈仰没能带上背包,他全身上下的家当只有不离兜的身份号,以及吃完就填补的一把奶片。
朝简比他更简单,就一副拐。
陈仰跟朝简在水塘边你看我,我不看你。
那边好像有声音,陈仰指了指,应该是其他任务者,我们过去吧。
朝简的面色沉沉的:菠萝没吃。
陈仰差点被草绳绊倒:时间点不同,回去还在砧板上面,无缝连接。
药带了吗?他看少年的衣服口袋,眼里有紧张跟不放心,没带药就要命了。
朝简不答,陈仰拽他衣服,他直接把药瓶丢了过去。
于是陈仰的家当多了个药瓶。
陈仰跟朝简穿过草丛走了一小段,在路边看见了其他任务者。
算上他们一共十三人。
这一次的任务者比第二次少,跟第一次比还是多。
陈仰来得晚,新人们被科普的官方流程已经结束了,叫骂跟哭泣都接近尾声。
十三个人是九男四女。
陈仰暗中观察了一番,这回老人的脸上都写着老人,没有藏着掖着,很好区分。
人群里还有个眼熟的,是在肯德基里帮陈仰解围的小美人。
那人是个新人,他抱着腿坐在一把草上面,雌雄难辨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睛却没红,眼里也没有多少绝望。
承受能力在平均线以上。
是你啊。美人有所察觉的对上陈仰的视线,满脸的呆滞。
陈仰刚要说话,小路一头就传来了喝声。
瘫坐在黄土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
过来的是两辆牛车。
驾车的都是男性,穿布衫,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一个少了一条胳膊,一个缺了一只耳朵。
不是让你们在前面坝上等吗,怎么停这儿了?
少了条胳膊的男人黑着脸:都上车,快点了,回去还要忙,一堆的事,烦死了。
大家纷纷爬上车。
陈仰惊叹新人们不哭不闹,也没一惊一乍,心想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做的思想工作,效果竟然这么好,他有机会要讨教讨教。
两辆牛车,一辆是六个人,一辆七个人,陈仰跟朝简在七人的那一块。
朝简那拐杖跟脸都是焦点,他上车就闭起眼。
陈仰成了那些视线的转接点。
那小美人在陈仰对面,他很友好的介绍自己:我叫陈西双嘤
陈仰看他的年纪顶多十八岁:四个字?
不是,就是陈西双,陈西双娇羞的说,后面的嘤不是我的名字,是我的口头禅,习惯了。
陈仰表示不介意。
另外四人也加入进来,很小声的打招呼,他们分别是王小蓓,项甜甜,小襄,徐定义。
后面那辆牛车的六人生怕被队伍抛弃一样,争先恐后的说名道姓。
六人是刘顺,张广荣,王宽友,李平,笪燕,钱秦。
陈仰跟大家说了自己的名字,并透露了搭档的。
其他的等到了任务地再说。
两头牛都不肯走,驾车的两人拿绳子打了它们几下,它们还不动。
就是不走。
走啊!他奶奶的,家都不想要了是吧
少了胳膊的男人大力甩动手里的绳子,嘴里骂道:过了明天跟后天大后天,老子就吃了你!
牛撅着屁股慢慢吞吞的回去。
陈仰接收到了一个信息,明后三天是任务时限。
牛车过了小桥,前往老集村,陈仰他们被安置在了两间屋子里面。
十三人分开了,女的一个屋,男的一个屋。
九个男的里面有六个年轻人,三个中年人,大家先前用名字打过了叫道,还是不熟。
我是第二次进任务世界。王宽友指左边的刘顺,他是第三次。
陈仰看了看王宽友,斯斯文文的,书卷气很重,就是所谓的气质里都有学问。
而刘顺是个中年人,憨憨的,被大家看着很不好意思,他的举止间全然没有经历过三次生死挣扎的痕迹。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傻人有傻福。
陈仰深知刘顺一定是有过人的地方,在任务世界里面,任务者的运气很重要,实力同样如此。
我们也是第三次。陈仰抓着搭档的拐杖。
小襄是第四次。
王宽友说:我们这些人里面她是最有经验的,接下来可以先跟着她走。
陈仰回忆了一下那个小襄,是个扎小揪的女生,他听王宽友来一句:任务提示在我这,是两句话,晚点我们聊聊。
王宽友没有抛出重磅炸弹的知觉,他说完就陷入沉思。
有五个老人,八个新人,分配的还可以,这次一开始就能知道任务提示,希望能提供重要线索。
陈仰跟朝简耳语:那个陈西双,他之前在肯德基帮过我。
朝简:要还人情?
能照看就照看着点,尽力而为。
陈仰迎上陈西双的狐狸眼,笑了笑,弟弟,要是没有鬼的话,我会帮你,要是有鬼,那我恐怕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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