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看他发红的眼角:不带别人。
陈仰没回上话,又听少年道:我没吃饱。
我没考虑到你的饭量。陈仰吸溜完嘴边的面条,我先吃面,吃完去看看还能给你做点什么。
朝简面部肌肉绷着,嗓音又低又冷:中午就这样,我说的是晚上的事。
陈仰在他的压迫感里应声:按你说的,晚上就我们俩。
忽然有道视线投来,陈仰迎过去:冯老,有事?
没事。冯老摊开了报纸。
陈仰仔细瞅瞅,人民日报,看不出是哪一版的。
他从来不看报纸,不了解。
冯老旁边那桌的向东也吃饱喝足,文艺的拿出了一本巴掌大的书,纸张泛黄发旧,封面上的老汉推车十分醒目。
陈仰眼睛一蹬:哪来的黄书?
向东一本正经的纠正:什么黄书,不懂就别乱说,这是成人读物。
说着还把内页翻开给陈仰看。
还是水彩的,陈仰瞟瞟:你做任务还带这东西?
所以说咱俩白做了四年室友,你是真不懂你哥。
向东翘着二郎腿,晃晃手里的黄书:这个,我在西边的报刊亭里发现的,就是老李死的地儿。
黄书也是书,有些年代了,线索感很浓,你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陈仰轻啃嘴角。
向东了解他那个动作,知道他是动了心思,准备趁胜追击,就他妈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想探讨,我有。
朝简变魔术似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本。
陈仰看看桌上的,看看向东手里的,都想要。
朝简又拿出一本,放到他面前:够吗?
陈仰吞了口唾沫,不看向东那本了:够。
向东发誓要找机会打死这残腿的,绝对要打死。
狗日的,比他年轻,个头比他高两厘米左右,又得到了陈仰这颗大白菜的重视,即便没有半根情爱的火苗,那也有了信任,不打死还留着干什么?
长得没他有男人味,也就迷迷小姑娘们。
陈仰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在康复院多次用美男计都没成功过,那是看上那小子什么?
总不至于只是对方能带他做任务吧?
向东把黄书翻得哗啦响,老旧的纸张禁不起折腾,快被他玩散架了。
陈仰不急着看朝简给的那两本,他坐到冯老那桌:冯老,文青说你是占卜师。
略有研究。冯老一派谦虚的姿态。
陈仰压低声音:那你真的在出发给这个任务算了一卦?
冯老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游览报纸。
陈仰音量更小:占到了什么?
冯老问:真想知道?
陈仰近距离看,老人有着立体的五官,年轻时候一定非常帅气:嗯。
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相信科学吗?冯老说,还有这么迷信的?
陈仰笑笑:我就随便听听。
行吧,那我也就随便说说。
冯老把报纸一收,那双不是很纯,掺着点杂色的眼睛盯着他,瘪起来的嘴张合:大凶。
那两个字砸在陈仰脑海,激起千层浪。
陈仰有种溺水感,冯老跟向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在惊涛骇浪里沉浮。
陈仰。
陈仰。
耳边的呼唤一声接一声,低低沉沉的,陈仰看少年那两片颜色很淡的唇开启,听觉半天才恢复:昂。
朝简沉默着看他。
陈仰背上都是虚汗:我是个心思重的人,想的多。
接着就是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想去大厅跑跑步。
朝简:
陈仰是真的觉得自己需要运动。
你看我们在小尹岛被怪物追赶,生死时速,这里就楼上楼下,走不了多少步,运动有利于
陈仰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对抱着公文包挪来的孙一行喊:老李的事,你没感受到?
孙一行早上已经知道陈仰不想自己靠太近了,就识趣的待远一点:没有。
孙一行垂下眼睛:我什么都没感受出来。
陈仰不着痕迹的探究:当时候车室里有三个鬼,装成老李的,依附在工人身体里的,还有打火机鬼,你一个都没感知?
孙一行摇摇头,表情委屈的有点悲惨:我说了的啊,只是偶尔才能感受到鬼魂不是每次都可以的啊。
陈仰摸着朝简的拐杖,指尖敲了敲,听着一回事,真落实了是另一回事。
对于孙一行的特殊体质,总结起来就是三字,不靠谱。
孙一行哽咽起来。
陈仰看朝简,想让他跟孙一行说两句。
朝简半点都没要过问的迹象,瞧都不瞧一眼。
陈仰只好自己上了:孙先生,我不是你老板,不会因为你这次没感受到它们就把你开除了,你不必这样。
孙一行一下一下抠着公文包,轻声抽泣:我知道,是我自己没用,都是我的错,我太没用了。
陈仰给他纸巾,无奈道:别哭了。
孙一行红着眼看纸巾,怔了怔,突兀的说:那个鬼魂不是装的老李,他就是。
陈仰刷地抬头:确定?
嗯,孙一行接过纸巾,没有一把糊到脸上,而是跟之前一样,从一个角开始用,很节省。
刚才你怎么不说?
我没想起来。孙一行吸着鼻子。
陈仰暗自琢磨,是其他鬼装的这个可能性就排除了。
既然就是老李,那他最后对大家的话,每个字都要掰一掰,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
老李提到的制服鬼
陈仰小声问朝简:这二十年里,在火车站意外死的十三个人真的都只是乘客,没有工作人员?
没有。朝简说。
陈仰满心疑虑,老李在撒谎,目的是什么?
重点其实不是鬼,是制服?
他要告诉他们什么?
还有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死的四个人里面,只有老李能以鬼魂的放式出现,其他人都没有。
我们老实本分的一行叔叔怎么哭了?文青拎着个袋子走进餐馆,戏谑的对陈仰说,帅哥,你欺负人啊。
陈仰看他青青紫紫的脸:你还好吧?
还好啊。文青屁股一歪,坐到桌上,从袋子里拿出纸袋,咬一口汉堡包,你们吃面了啊,是你煮的吧,下回捎上我,让我也尝尝。
陈仰闻着香味瞄他另外两个纸袋。
拿去。文青很随意的丢一个给他。
那是文青自己在快餐店烤的鸡翅,金黄色的,外脆里嫩,看着很有食欲。
陈仰扒开纸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忍耐的问朝简跟孙一行:你们要吗?
gu903();孙一行诚惶诚恐:不,我不要,我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