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与余氏和两个哭得嘶哑的弟弟道别后,管家李济匆忙过来。
说是要献上三公子的送别礼,希望让这份礼陪伴五小姐左右。
只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飒爽女子出现在她面前,她脸上与身上的伤势已经退去许多,眼神明亮,专注地望着云栖,虔诚地跪了下来:“紫鸢给五小姐请安。”
云栖没想到李崇音会在她离开时,送上这么大一份礼。
她知道,送来紫鸢,他会面对大房以及老夫人那儿多大的压力,但他依然做了。
云栖心底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滋味,他就是那种你明知他有所图,亦会再次心动的人。
众人都以为没来践行的李崇音,站在城墙上,眺望云栖离开。
眸色暗沉,平静无波。
云栖忽然回头,看向城门。
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屹立在高处。
远远对视,在各自心中沉淀、弥漫。
行了一段路,从远处驶来一辆失控的马车。
马车上无人,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云栖坐在车中一阵晃荡才停下,听闻前方来了一辆无车夫的马车,云栖与其余人一同下了车。
车舆的木板拼接处,疑有鲜血滴落,云栖立刻阻止佩雯等人上前,让几个护卫与镖局的江湖人一同。
没料到车帘一掀开,震惊的一幕展现在眼前。
即便是见过诸多大场面的镖局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车舆中有两层阶梯,各放置了两个人头,一共四个,被铁钉固定于上。
他们表情凝固在生机阻断的那一刻,瞳孔中还带着死前的惊恐与痛苦。
云栖眼前阵阵发黑,她颤抖地不能自已。
是他们,她怎么会不认得,这是云家人,她的噩梦。
那些屈辱的回忆,是她从来不想掀开的疮疤,伤口下是早已溃烂的烂肉,时刻提醒着她的弱小与无力反抗。
从小形成的阴影,令她哪怕恢复身份,都不想去触碰。
他们居然死了,这么轻易的。
两世都曾经笼罩在她头顶的阴霾与痛苦,居然就这样被结束了。
以一种冲击力的方式,冲破了所有禁锢,直达内心。
耳边是婢女们惊恐的尖叫,唯有云栖神情木讷。
婢女们立刻带着自家小姐上车,不让她看如此血腥的画面,秦妈妈与华年又让护卫们赶紧报官,如今离京城还不远。
云栖像是回神般,道:“别报,就地埋了吧。”
这是一份礼。
送她的礼,像在说:别怕,他们不会再威胁到你。
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她绝不会让那人陷入被调查的险境。
云栖不知道是谁这般大费周章,是为她?
但,怎可能。
前世被心仪之人、新婚夫君弃若敝履,让云栖在感情方面敏感又抗拒。
甚至这辈子,她也仅仅希望有一位不嫌弃她出生乡野,家世与地位无须太好的夫君愿意与她相敬如宾,平淡度日。
她不认为有人会为了她如此大费周章。
但她真的很感激那个出手的人。
就地埋了那几颗头颅后,一行人才重新踏上回江南的路。
轮声辘辘,压抑的哭声从舆中断断续续传来。
从最初的压抑,渐渐演变成宣泄,再是大哭,然后才低了下去。
从未见过她这般情绪大起大落的华年等人,以为小姐是被吓怕了,却不知道,那是宣泄,亦是新生。
天边的火烧云,仿佛有一道虚影飞于云端,那虚影远远望去,如凤如凰。
第070章
三年后。
钱塘县处在鱼米之乡的江浙地带,春雨刚过,土地泥泞,几个扎两小鬏的孩童抓着手中各自家里做的纸鸢,踩着水洼嬉笑打闹。
厚重的云霾向远处飘去,露出紫红色的天际,霞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河面连通钱塘江,地方上的百姓称其为湘河。
水珠挂在浮萍上,带着雨后的清新味道,湘河两岸有许多妇女小贩正对沿河船只售卖塘西枇杷,有个总角之龄的孩童问台阶上的妇人要了点枇杷叶就要跑开。还没跑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石板桥上传来马的嘶鸣声,周围一哄而散,马匹上的年轻人下马向四散的百姓作辑致歉,百姓们惧怕地离得更远,惶惶不安。
原本熙熙攘攘的河边也安静了一会,孩童不懂这些,看到那红棕色皮毛的骏马兴奋地要跳起来喊叫,却被妇人拦住捂住了嘴,神情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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