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甜。楚辞正拽着他衣服下摆往上掀,想带他洗个澡再睡,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恍然道:哥,糖你吃了?
景木榆又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看着他。楚辞觉得他这迟钝的样子好玩,让他坐在床沿,蹲下来看他的脸:什么时候吃的?
景木榆想了一会儿,回答:不开心的时候。
什么时候不开心了?谁惹你啦?哥?
忘了现在开心。
楚辞不再追究,改问道:好吃吗?他又凑近了一点,两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楚辞声音轻了,像是刻意为之的诱哄,逗他:我尝尝?
景木榆眨了下眼睛,对过近的距离毫无任何危机意识,脑袋被酒精浸泡得一团浆糊,只知道跟前的人是楚辞,是不会害他的小粉丝,坐在床上,信任地点了点头。楚辞心里嘶了一声,看着面前那两瓣色泽浅淡的唇,没忍住就要贴上去。距离一寸寸拉近,三厘米,两厘米在真正贴上之前他闭了闭眼睛,面上浮现隐忍之色,再睁开眼睛时,笑里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哥,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喝酒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扶景木榆去洗澡。他尽量避免视线和景木榆□□的身躯正面相交,心里极力告诫自己要做个正人君子,伸手去开淋浴喷头。
水迎面淋下来,水温有些低,景木榆蜷了一下,稍微从混沌里挣出了一点意识。他迷迷糊糊看见眼前的楚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目前什么处境一无所知,只是低声问:你去染发了?
他一边说,一边痴迷地看楚辞黑发里翘出来的两缕红毛,仿佛格外喜欢似的。少年那两缕暗红的头发衬得脸又白了不少,英挺的五官越发俊秀,像是在单调的黑白里甩了两笔鲜艳色彩,锦上添花。看着看着,他又伸手要摸那两缕红发。
伸出去的手腕半途被抓住了。
楚辞捏着他的手腕,在水雾缭绕里想,为什么tree作为一个gay,对现在这种孤男寡男的情况一点提防都没有,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是我太没有攻击性了吗?不能对他构成威胁?
他半身T恤被溅起的水花打湿,索性将淋浴喷头一丢,扣着景木榆一边手腕挤进他身前,将他推到背后墙面上。景木榆赤/裸的脊背撞上玻璃,吃痛地弓起腰,楚辞顺势将另一手张开抵在他脸侧带着雾气的玻璃面上,把他整个人完全困在臂弯里,不再压抑本性,视线直白地顺着他潮红的脸往下看。
景木榆被迫蜷缩起来,姿势持续久了,觉得不舒服,挣了挣被把住的手腕。
没有挣脱。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仰起脸去找楚辞,楚辞也正在看着他,看见他看过来,就对着他笑一笑。
很不对景木榆迟钝的大脑运转着反馈,很不对。楚辞的眼神,笑容,和姿势,都很不对。以前楚辞看他是纯粹的敬仰和崇拜,那是非常无害又温和的情绪现在里面还出现了什么压抑的东西,非常态的东西,在那双漆黑的眼底悄然燃烧,那种异样的情感此前从未出现过,但绝不是一日能成的,不知道在最底端淤积、压抑、储蓄了多久,现在像是抓到了一个破土而出的时机,猛然爆发出来。
少年以自己的身体卡住了他,居高临下地直视他,以挣脱不开的力道捏着他的手腕,他们脸颊凑得很近,脚底的水龙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温热的水,景木榆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
楚辞又对他笑了一下。这次景木榆浑身发寒,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面前的并不只是一个粉丝,还兼有暗恋他多年的追求者这一身份,他是gay,楚辞也是,并不只是单纯的直播卖腐、或者崇敬和喜爱搞混,也不是荷尔蒙失调欲/念来得如此清晰,即将成年的雄兽在距离猎物足够近的时候,终于丢弃了他无害的伪装。
他伪装得太久又太好,以至于底下本相突然毕露的时候,景木榆居然会觉得害怕。
景木榆退无可退,顶在背后的玻璃上,低声说:出去。
楚辞没动。景木榆语气放软了一些,重复:出去。我自己来
楚辞很享受这种难得的示弱,但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捏着景木榆手腕的手转而往上,拇指极具暗示性地摩挲他手腕内侧那一小块温热细腻的皮肉。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他亲昵地凑近景木榆的耳朵,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动作近乎耳鬓厮磨。
tree神,你知道吗,气流吹拂过景木榆敏感的耳尖,楚辞满意地感觉到他颤栗起来,眼睛笑成了月牙:过去几年,我都是看着你的比赛录屏打/手/枪的。
我看着你补兵都能硬。他用气音补充。
距离太近了,他每说一个字,嘴唇都会有意无意擦过景木榆耳垂,语气是不符合内容的温柔,一字一句欲/望露骨得惊心动魄,湿热和沁凉两种温差不断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持续折磨,那片耳垂红得晶莹剔透。
景木榆黑眸里一瞬间滚过难以置信、崩溃、羞耻等种种复杂情绪,他看向楚辞,惊涛骇浪汇成如有实质的洪流。他整个人抖得更厉害,被这番胆大包天的发言惊得头晕目眩,嘴唇颤了颤,虚弱地骂道:变/态。
楚辞说完就作绅士状退开了,体贴地捡起水龙头塞进他手里,听见里头景木榆骂声,关门前笑眯眯地问:是吗?
他当然没等到回答。于是他把门关上了,门外传来少年慢悠悠的声音:可是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道:你硬/了啊。
第22章
喷头还在哗啦啦淋水,景木榆手心冰凉,靠在玻璃上,一手捂住了脸。
这个突发事件对电竞大龄单身青年景木榆的刺激太大,他浑浑噩噩地洗完出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当机的状态。他扶着门框往外看,发现少年坐在床上,半个身子裹在被子里,两只手伸出来架在被面捧手机,黑发蓬松又柔软,当中支棱出两撮红毛。他脸颊线条略圆,鼻尖也是圆的,嘴唇又红,皮肤白,低着头在被子里裹成半个卷的样子看起来无害无辜得不行,跟几分钟前在浴室里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景木榆看着他,几乎都要怀疑刚刚那噩梦般的经历是他酒后自己杜撰的。
楚辞听见响动,抬头看过去,和景木榆怀疑的视线一对上,就乖巧地笑了笑。景木榆有后遗症,一看他笑就后背发凉,不自在极了,移开了视线,犹豫了半晌,还是质问: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楚辞耸了耸肩膀:哥,这是我的房间。
景木榆一愣,环视了一圈,发现桌面柜台上散乱摆放的物件的确都是楚辞的风格楚辞在被子里,舒舒服服懒洋洋补充了一句:你那间在对面。
景木榆头痛,按着太阳穴努力整理散乱的记忆,和旧队友出去聚餐,喝醉,被送回来如果不是最后发生了某件过于刺激的事情,楚辞的确是对他一片好心。他看着床上坐着若无其事的少年,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