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音并不理他,只向着景木榆说:你不是说我不主动找你吗,我改,我主动来了。
【???信息量好大,大三角修罗场】
【话说你们知不知道Call其实是木哥的旧队友所以,按资历来排的话,他才是正宫】
【巨他妈真实,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太惨了】
【我哭了你们呢】
处于风暴中心的景木榆没吭声,默默改成了四排模式,不匹配路人,三人四排开了一局。
还在素质广场罚站的时候楚辞就开始疯狂言语挤兑姜闻音你看你这个id就跟我们队伍八字不合你快点退队吧可以吗拜托自觉一点人长这么大要识趣我和tree哥之间有你什么事吗你看天上飞过的那群鸟像不像你碍眼的脸,姜闻音本来就一脑门官司一肚子气,也搬出资历跟他吵,两人针尖对麦芒干上了,像争夺幼儿园老师关注的两个三岁幼儿。
跟我狂,老子和tree同一张桌吃饭的时候你还在家里泡康帅博呢
老男人有什么好嚣张的,今天压枪又压成马了吧?
放p,我机场开膛手是跟你说笑的?
我看你像个菠萝我透你是个牲口吧,饮料还给我
是你吗呢,你看到就是你的?老子手快,你知道什么叫职业选手吗
这两人直接把好好一个队频喷得像个村口网吧,围观群众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一片喧嚣里,突然景木榆轻咳了一下。
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景木榆看着地图上的标点找到他俩,一人面前放了瓶饮料,淡淡道:转移进圈了。
队频里鸦雀无声。他怔了一下,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有些事情,真的没办法跟你们说。
第9章
姜闻音还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有些事情指的是当年的事。
他当下就冷笑了一声:行,你不说,我就是见不得就连澜流一副都知道得比我多的样子。他死拦着我们不让我们找你问,一直让我们体谅你,又不肯说个理由,我今天实在憋不住了。可以,你成熟,你顾虑周全,决策做出来了,宁愿跟一个十五岁的小破孩说,也不肯跟我们商量?
他心情烦躁,踩了一脚油门,车在马路上打了一个拐:你厉害,你就是铁了心要走,连条后路都不肯给我们。是,当时在团队里你多carry啊,我们四保一都得听你的话,都把你当个宝贝,但你是不是自我得有点过头了?你一声不吭就退役,私人感情不说,你考虑过我们一队剩下四个人的前程没有?
当年在队里,我们把你当兄弟,你到底把我们当个什么?
镜头前景木榆抿了一下嘴角,面对耳机里旧队友的声声指责,毫无歉疚之意,只是平静道:我没跟他说,那是意外。原本澜流也不该知道。
姜闻音本来还想说几句,景木榆的无动于衷却让他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搭在键盘上的手几度攥拳,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来,不再说话。
【求野生科普君,什么情况啊啊啊?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好像是当年木哥犯下失误在赛场后台直接退役了,虽然有失误导致错失冠军,但其实拿到亚军成绩也还算不错的,但是他就是退役了他原本是队伍里的主要carry点,失去他WTF一队就出现了断层,老板直接撤资,WTF几个赛季沉浮也没落了】
【emmm虽然说退役是个人选择,但是这么突兀地直接退役,连培养接班人的时间都不给恕我直言,我觉得木哥真的性格有缺陷】
【我是粉,但木哥真的有时候太独了,这几年还好了点,我听过他没退役之前的队内语音,所有人都要听他的指挥】
【他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啊,而且失误就是失误了,电子竞技失误了还不让说?怕被黑就退役,这么爱惜羽毛一开始就不要打职业啊,能不能坚强一点】
【怪不得Call会生气,换我我也生气,我现在居然还觉得Call还算脾气好了没有直接骂街】
【你们都三岁?能不能理智一点,都没注意到澜流好像知道另有内情吗?弹幕大神就知道人家是被喷退役的了?】
景木榆好似没看见弹幕的风风雨雨一般,等姜闻音情绪缓和下来,才淡淡开口:问完了?
姜闻音是彻底一点脾气也没了:完了。
没别的话了?
没有。
姜闻音也看见了乱七八糟的弹幕。他发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情绪失控旧事重提,的确是自己思虑不周,蹙眉在自己的直播间补了句话:都少说两句,我们队伍内部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上我这儿来喷tree的,房管禁言。
景木榆倒是无所谓,漠然道:他们说的对,让他们说。错了就是错了。
你!姜闻音牙根咬得紧紧,恨声道:你还知道对不起我们?知道错就回来继续打职业,谁当年说自己有个China电竞梦的?把我们都感动得一塌糊涂你自己倒是退役了,你他妈怎么不转行去卖安利保险呢?
景木榆拉开烟/雾/弹拉环往前面封烟,一边漫不经心地说:S4的时候,我技术上是有失误,这个是我的错。但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们,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姜闻音忍了又忍,好悬没被愤怒冲昏头脑,还记得这是直播,将到嘴边的你说出这话你要脸吗咽回了嗓子里。在下一波冲楼的时候他走位失误,直接倒地被补,提前结束了游戏。在死亡界面他没选择观战,直接退出游戏大厅,站起来离开直播镜头,一拳擂在了桌面上。
他没继续直播,一个人径直去了休息室,想冷静一下。冷静还没到五分钟,手机屏幕一亮,提示有新消息。
小澜流:音哥,你今天过分了,tree哥真的特别不容易,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可以吗
姜闻音盯着这条消息看,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往心头直窜,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
Call:你也看到今天直播了,他说的都是什么话,你还护着他?你们下路射辅组合还真是感情深厚不一般啊,但是人家摆明了看不上我们这群兄弟,你非得这么犯贱?
Call:可以,你一定要护着他的话,给我个理由也行,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就他一个人不容易了?我们四个人这几年哪个过得容易?
他心里冒火,盯着屏幕上那个对方正在输入看了好一会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路过的队员都被他们队长这神情吓得够呛,休息室里一片死寂,原本来休息的人都如坐针毡。那个丢雷炸错人的新人也不敢倔了,蹑手蹑脚在姜闻音桌边放了杯水,小声道:队长,我错了,你罚我吧。
姜闻音哪有心思敷衍他,挥挥手让他下去算是过了。新人又惴惴不安地走了,那边澜流总算发出新消息来:
小澜流:不能说。
姜闻音看着这只有三个字的消息,险些又七窍生烟。
那边还在打剩下半局的景木榆状态也不太好。楚辞在他俩语气不对的时候就很识趣地沉默当背景板,直到姜闻音被击杀出局才敢试探性地开口说话,只字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哥,你甲是不是快碎了?这边还有一个完整的,我狙的是他头,甲没事。
他们在攻下圈边缘的二层塔楼之后,就在塔楼里面苟了下来,此时都在打药,弥补之前攻楼损失的血量。景木榆本来还有点恍惚,楚辞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反而让他好过了一点,过去捡了二级甲穿起来。
他情绪还是不太对,楚辞试图跟他搭话,他反应明显也比平时迟疑了,顿个一两秒,回个嗯可以,兴致不高。
毒圈缩过来了,我们转移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