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越汐冷哼一声，根本不看他那双蒲扇似的双手，只是抬手一挥，就把那灼热掌力尽数挥散。

鸠摩智心中就是一突，惊骇不已。他这一掌用了九成功力，使得更是他最得意的掌法。莫说是个小丫头，哪怕是对上李太妃本人，对方也不能如此轻松就化解掉。可对方却轻描淡写的就挥散了他的掌力，她自己却还好整以瑕的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最可怕的是，对方还如此年轻！！

“可要再来？”

“不敢。”鸠摩智已然试探出方的底，可谓深不可测。心思转个不停，想着这到底是哪家出来的小娇孽，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又一想对方跟李秋水似有渊源，李秋水可不是个良善人，若是眼前的人跟李秋水是一样的人，他哪里还敢再试？这么一想，便立时坐不住了：“既然……阁下在这里，那小僧便不在这里讨嫌，这便离去。”六脉神剑固然好，可也要有命拿。

“以后，离天龙寺远点。”

“是。”嘴里应的十分干脆，态度也恭谦，心里怎么想的却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

只要他不再找天龙寺的麻烦，荀越汐到也不为难他。他要走，便放他走了。

直到不见踪影，才将杯子里早已冷了的茶水倒掉，又给自己倒了杯热的。

【老大，任务。】

“不用管。”荀越汐轻抿着茶水，任务多的很，实在不必拿天龙寺的里子面子来赚。

至于剧情，她也看出来了一些。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她可以肆意破坏。任务可做可不做，只要不是大改主角的命运，剧情也好，世界也好，都没太大的反应。她做了有能量，不做了也无所谓。只要她不涉及到主角命脉，它们都不会有反应。

到是主角，还真是深受它们的庇护。

其实之前刚碰到段誉那会儿，她有想试一试，阻止段誉学北冥神功的。但每当她想要去做时，却总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那种感觉并不太好，好像自己的思想被人操控一样。但后来她发现，如果她真的坚持下去，还是能够坚持自己的意志。只是她却并没有去坚持，这是她跟着小白进入的第一个世界，她现在有把握了掌控了小白，可对于剧情和世界她却还在摸索阶段。

所以，不宜一下子就把事情做绝，且慢慢来吧。

“但愿以后遇到的主角，全都是这种心怀大义，善良又正直的人物。”这样的主角，她不动也不动了。要是碰上那种让她看不下去的，便是跟所谓的剧情作对，她也未必不会一试。

【老大，你在说什么？】小白显然并不明白它的老大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针对这样的话，它却犹豫了，因为它自己也不敢保证什么。

毕竟既然有剧情那就证明这是一本书，主角只是作者编写出来的，剧情永远只是片面的。一个人真正是什么样子的，只要亲自接触了解之后才知道。

“没什么。”荀越汐没准备跟它说太多。

段誉离开了，他的大伯，段正明已经剃度出家。如今的大理皇帝成了风流王爷段正淳。

“以后他到可以光明正大的三宫六院了。”难怪后面那些女人也不娇情了，一个个都跟在他身边，不再离开。哪怕是嫁了人的甘宝宝，也抛弃丈夫，直接跟着他天南海北的跑了。

【老大，段誉被鸠摩智抓了。】

她一点也不意外，鸠摩智不抓他，他怎么去见女主角？

“对了。”荀越汐突的想起一个还算挺重要的事来。“最初的任务是什么？”

【哈啊？什么最初的任务？】

“你上个宿主进入世界，是因为反派ＢＯＳＳ太厉害，所以她要协助男主杀死反派。可我们现在做的这些，都是我的原因引发的。那我们进入这个世界的最根本任务是什么？”

【对哦！】小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它都快忘记了。【等一下啊，我查一查。】

荀越汐无语了下，怀疑这个系统可能出厂的时候就是次品货。

【有了，老大，是丁春秋耶。】

还耶，你个本该对一切了如指掌的家伙，居然还一脸的惊奇。

“他怎么了？”

【他的武功变的很厉害了啊。预估虚竹和段誉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们对上，主角们很可能会死。】

荀越汐眉拧了一下，又将跟丁春秋有关的剧情翻了出来。“他前面的剧情有没问题？”

【我查查。】这一下还真有不小问题：【丁春秋，杀了阿紫。】

阿紫？哦，想起来了，段正淳的又一个私生女。【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弟子，跟阿紫年纪差不多，肩上同样有个被烙上去的段字。名字叫阿姿。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做？】

“是啊，他为什么这什么做？”顿了一下，又问道：“他的武功很厉害？那他练的是什么功法？”

【……北冥神功！】

“又是北冥神功。”荀越汐呵了一声：“他这北冥神功是哪里来的？”

【不，不知道啊！】

“查不出来？”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我记得你说过，上个世界里，你们也不知道变数是怎么产生的，是吧？”

【对，一直都没弄明白。】

所以也就是说，产生变数的存在，剧情，世界以及系统都发现不了。想想也是，如果发现了，它们就能直接消灭掉了。就像上个世界，如果知道是她而造成的因素，只要早一些把她铲除就能解决了。她就是一盆植物，难度接近于零。

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在最后，一气解决变故。

“行吧，这些都不重要了。”荀越汐呼了口气：“先查他的行踪。”

北冥神功最可怕的就是可以吸别人内力，化为已用。丁春秋可不是段誉那个笨蛋，更没有什么正确的三观。他肯定会不折手段，强吸别人的内力，壮大自己。

以前他缩在星宿海，发展有限。一旦他进入江湖，那必然是如鱼得水，实力也会飞速增长。

所以，要除掉他就得趁早。

第17章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吴侬软语轻轻唱，绿水单舟破水来。好一副江南如画风景，不必着墨，已让人心动神摇。

不说天性浪漫的段誉为这风景所迷，便是荀越汐，也不自觉的露出浅笑来。果然，江湖什么的，哪有这样的温情烂漫来得舒心。可惜，在武侠世界，这样的风景总是极少的。

小舟上的少女很快便靠近岸边，正好跟绑架了段誉的鸠摩智搭上话。至于段誉，他到是跟段正淳颇为相似，见着美人心就不知落到哪去了。

荀越汐就坐在附近的一株柳树上，一行人只管聊天，竟是一个也没发现。

说起来，慕容家的参合庄她是去过的，当初慕容泽离世时她来过，那会儿便是他儿子慕容博也还是个小娃娃。

当初她到是答应了慕容泽，如果将来他的子孙有难，她会出手拉拔一下的。可这会儿，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拉。慕容泽那会儿，慕容家势力还没这么大，慕容家还在累积家底阶段。到慕容博时到能耐，挑起宋辽之战，消耗大宋国力。他想要趁乱摸鱼，可大宋比他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到是把自己搭了进去，不得不死遁。慕容复复国之心比他们更强烈，简直就成了执念，入了魔一般……可他注定是不会成功的，所以最后也必然会发疯。

这父子俩都是没有回头路走的，认真算来，其实剧情安排的结局，对他们便已是最好的了。一个入佛门，百念俱消。一个疯如赤子，亦是消了执念。可她当初既然答应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老大，咱们不去星宿海啊？】小白完全看不懂自家老大的意图，明明出问题的是丁春秋，来这里做什么？

“不着急，等着他踏进中原再说。”荀越汐看着几人上了阿碧的小舟，向着湖心驶去，她这才转身进了苏州城。慕容家的参合庄紧靠苏州城，这里自然有他家的铺子。当初她来时，便曾来过这里。

如今这铺子还是慕容家的，可惜在这里干活的却早已不是原来那些人。

拿出当初慕容泽留给她的玉佩，让人递给他们管事。

管事的姓金，四十来岁，双手捧着金盘，铺着锦锻，上面放着她之前递进去的玉佩，诚惶诚恐来见她：“见过姑奶奶。”

荀越汐一听这话就是一阵牙疼，当初慕容泽见她来见他最后一面时，被吓了一跳。毕竟相识时她那般小，等他死时已过去多年，她还是那个模样。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她有神异之处。他没多问，却硬是让慕容博叫了她一声姑姑。

“我要去趟参合庄，你安排船只。若是能联系上慕容复，他若愿来见我，便让他早些回来，我不会等他许久。”

“是。”管事的一点意见不敢有。“天色不早，姑奶奶可要先用些饭食再去？”

“也好。”

等到她上了去参合庄的船，已然是傍晚。摇船的是个大汉，用的却是一双铜浆，一浆下去，船便如箭一般飞了出去，快极。船到燕子坞，已是半夜。早有人用信鸽送了消息来，自有人在码头守侯。

见到荀越汐，除了当先一个老者，其他无不又好奇又惊讶。这些人都是慕容家的家仆，从小便在这里做事。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姑奶奶，如今突然冒出一位，自然好奇。可看到这位姑奶奶的样貌，见是这般年纪的小姑娘，便又是惊讶了。这么小的年纪，却这么大的辈份，当真是稀奇极了。当然，最稀奇的还是风丁的态度，看着似乎比对公子爷还要敬重些。

“老奴风丁见过姑奶奶。”当先的老者见着荀越汐亦是一惊，只他掩饰的也是极快。

“风丁？”荀越汐突的一笑：“哎呀，你都这么老了啊！”当初她来的时候，这小子还是跟在慕容博身边陪玩的小童呢。说起来，风家是慕容家的家臣，如今慕容复身边也还有一个他家的子弟，叫风波恶的那个就是。

风丁笑道：“老奴可不是老了！”

“罢了，我先休息一晚，明天给慕容泽上柱香。好歹来他地盘一趟，不去看看他，到是说不过去。”

“是。老奴给姑奶奶领路。”

荀越汐的辈份极高，自然待遇极好。高床软枕精心侍候着，无一处不得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用了早饭，便去给慕容泽祭拜。一路看下来，这岛上到是有不少跟以前不同，可先人之墓却是不会轻动的，到还在原来的地方。

供上祭品，她便不满的对着慕容泽的墓碑念叨：“……你瞧瞧你的子孙，混的可真是惨。你儿子不思教导子孙，偌大的家业也不管，居然玩假死去少林偷经，难道他以为多读经书就能复国了？有那功夫，还不如招兵买马。不然就算真有个国给他，他难道要靠念经治国？你说蠢不蠢？你那个孙子也是蠢的，折腾江湖武林干什么？那些江湖人还能替他打仗不成？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她这话也不是胡说，慕容复手里当真是有一副好牌。

慕容家是五胡十六国时后燕的后人，虽说曾是皇族，可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此时说复国，其实挺没道理。真要复国，那大秦，大汉，多少皇室，哪轮得到他慕容家？可人各有志，他家要坚持，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一代代的累积下来，到是积累了诸多财富人脉，还有一门独门的高超武功。

尤其是到了这两代，在金钱方面的累积到了一定程度。钱有了，他不招兵买马占地盘，却彻底成了江湖人。

再说慕容复，慕容博死遁，他是长于妇人之手。折腾的到是挺多，江湖上的事就没有他不掺和的。最后连西夏招附马他都要去争一争，却不知道，最大的助力就是爱他爱惨了的王语嫣。

说起来，李秋水的身份其实有些复杂，这却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她是五代十国时后唐的后人，所以真要论起来，李秋水没准还是个公主。虽说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就像慕容家那样，皇室后裔，底蕴还是有的。

那王家却是李秋水的外家，她女儿被送来时，李秋水已经去了西夏，成了王妃。她后来生的儿子，也就是王语嫣的亲舅舅，成了西夏王。

换句话说，王语嫣背后就有三股势力，一个逍遥派，一个西夏，再加一个后唐李家。王语嫣除了少一个皇族公主的名，可也不比那个西夏公主差多少。

可惜，慕容复放着送到嘴边的桃子不咬，偏要去别人的园子里偷别人的桃，还没摘到。

这也是为什么李青萝总是很不屑慕容家的所谓大业的原因。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便是慕容复身为这一代慕容家家主，却眼瞎的看不到她身上的价值。连这样的眼光都没有，还谈什么大业？

“……我可跟你说，不是我不拉拔你家的子孙。你那儿子做事实在不像样，至于你那孙子也为复国走火入魔了，除非他断了这念头，否则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年纪一大把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真要拉拔不上，你可别怪我。”

最多，等到慕容复戏份结束了，她把他的疯病治好了，再把灵鹫宫给他吧。灵鹫宫别的没有，可那山洞里还有一山洞的武功刻画呢。慕容复练功的天赋还是不错的，有他在，说不定以后还能将逍遥派的武学传承下去。

回到参合庄，风丁就来报：“公子已经收到消息，很快便回。”

荀越汐点了点头，却也知道，慕容复这会儿正忙着少林、丐帮的事情，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慕容复大概也不会多重视她这个姑奶奶。她的存在，慕容博大概还记得，可慕容博死遁时，慕容复还没出生。这么多年她从未出现过，只怕要以为是哪里冒出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了。包括李青萝的身份这些事，这些事情根本没人跟他说。

“有个番和尚这两天会潜进来，那和尚是奔着还施水阁来的，你们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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