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邗跪在地上,双手举起道:
“林澜,我儿子那么维护你,你居然还舍得向他开枪,你可能真够狠心的。”
邱阳眼神黯淡无光,血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他跌坐在地上,脑袋晕晕的,抬头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
秦邗趁着林澜出神,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型手枪,对着邱阳的脑袋道: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邱阳。”
林澜心中一惊,强忍着愤怒,冷笑道:
“秦邗,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拿来主义。你真以为杀了阳阳,你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吗?”
邱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林澜。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林先生根本不爱自己,他一直在利用自己。
林先生之前对他的温柔,都是为了接近自己,故意演给他看的吗?
“林老板,我和邱阳没有血缘关系,和自己养大的孩子共度余生,想想就觉得很美好。如果你不用卑劣的手段给阳阳下药,阳阳早就是我的人了。
哦对了,小怪物,你知道林老板一直给你下什么药吗?”秦邗舔着嘴角道。
邱阳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秦邗继续道:
“林老板常年走私白货,手上有不少研发出来的新药。你对他所有的依恋,只不过是药物依赖罢了。”
“说够了吗?”林澜冷冷地道。
“林老板,子弹不长眼,我死了不要紧,你舍得让阳阳死吗?我调查过你,你现在的身份全是伪造的。
我出席过你父亲的葬礼,你与以前样貌差别太大。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你整过容,要么你根本不是林澜。”秦邗道。
林澜对着身边的武装人员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将枪口对准了秦邗的脑袋。秦邗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林澜真的不顾及邱阳的死活,执意要取他性命。
还没等秦邗有所反应,邱阳突然起身,对着秦邗的脖颈狠狠的打了下去。
脖颈时人类最为脆弱的地方,秦邗当场晕死了过去。
林澜将秦邗的手枪踢到了一遍,然后走到了邱阳的面前,拿出手帕,想要擦掉邱阳脸上的血迹。
邱阳面无表情,抬手狠狠地打在了林澜的脸上,冷声道:
“别碰我。”
作者有话说:
新项目下来了,加班到八点多,没办法只能在路上用手机更新。下一章是车,车速很快,系好安全带。
第32章〔囚徒二〕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邱阳心中,最后一根紧绷着的神经。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了他的脸颊。明明是在流泪,他的嘴角却挂着嘲讽般的笑。
假的。
全都是骗人的。
六个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邱阳的脑袋,邱阳忽然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他歪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林澜的面前,抬头望着他道:
“生气了?”
林澜怔怔地看着邱阳,他缓缓地抬起手臂,用指尖抹去了邱阳脸颊上的泪珠。
“没有生气。”林澜轻声道。
“你会杀了我吗?”
邱阳像只猫儿一样,讨好似的蹭了蹭林澜的手指。他额头上流出来的血水,沾到了林澜的指尖上。
林澜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他知道这孩子的脑子已经坏掉了。
“不会。”林澜失神的看着邱阳道。
邱阳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的眼神透着杀意,趁着林澜没有防备,猛地掐住了林澜的咽喉。然而就在他出手的同时,林澜的膝盖顶在了邱阳的小腿肚子上,随后反手环住了邱阳的脖颈,将他按在了地上。
“阳阳,哥哥不想伤害你,听话好吗?”林澜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针管道。
林澜才是最了解邱阳的人,他想救赎邱阳,然而却总是事与愿违。邱阳所认知的世界,和现实大不相同。他会根据自己的意愿,篡改自己的记忆。
就好比邱阳第一次杀人前,被注入了大量的致幻剂。明明是个施暴者,却幻想着自己是受害者的同类。
“求求你,杀了我好吗?”
邱阳的脸贴在地上,瞳孔渐渐失去了神采。
林澜用嘴咬下了针管上的塑料套,然后将针头对着邱阳的脖颈扎了下去。
“抱歉,阳阳我不能杀了你。”林澜道。
邱阳只觉得脖颈一阵刺痛,然后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飘在了云朵之上。
“为什么?”
这是邱阳昏厥前的最后一句。
林澜俯下身子,吻了吻邱阳满是血迹的额头道:
“因为哥哥爱你啊。”
爱我吗?
还真是讽刺。
林先生,你在我的身体里注入毒品了吗?
邱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下了火车,独自一人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所城市的场景。
新生报道,他即将步入大学,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他却在人群中看到了讨厌的人。
许芃,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火车站?
他躲在柱子的后面,冷冷地看着许芃的背影。
那个从小欺负他的女孩,此时长发披肩亭亭玉立,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好,请身份出示一下。’
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就见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火车站巡警。
他的表情立刻切换成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只受惊的羊羔一样,颤颤巍巍地从钱包里拿出了身份证,交给了面前的巡警。
巡警手里拿着仪器,照了一下邱阳的身份证,确认不是通缉犯后,他将身份证地还给了他道:
‘谢谢配合,这是你的身份证。’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他低着头,不敢与巡警对视道。
‘可以了,下次别在公关场合做奇怪的动作。’
巡警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向着里一个方向走去。
奇怪的动作?
他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黄昏将至,他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好巧不巧的是,他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许芃。
许芃穿着一件碎花长裙,披散着头发,肩膀上还背着一个画板。
‘邱阳,你怎么会在这里?’许芃诧异的看着他道。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许芃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本能的向退后了几步,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道: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竟然和你这个神经病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我没有病。’他道。
‘对,神经病从来不会说自己有病。现在学校招人那么容易吗?邱阳,你该不会花钱进的这所学校吧。别用那副表情看我,装什么装?
我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你妈是个神经病,你爸也是,你们一家子都是。怪不得你被亲戚踢来踢去,谁会要个脑子出问题的怪物。’
许芃说话来的话越来越难听,与她的气质截然不同。她话音刚落,便背着画板离开了公园。
梦中的画面突然定格在,许芃转身离开的前一秒。随后画面出现了扭曲,他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后,等他再次恢复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公园的长椅上。
他在公园里睡了一夜?
周围晨练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他却不以为然,推着行李箱离开了公园。
然而命运却让他再次遇到了许芃,许芃看到他也是为之一愣。
‘你跟踪我?’许芃道。
‘我没有!’他反驳道。
‘有事吗?’许芃道。
‘你吃早饭了吗?’他道。
‘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许芃道。
‘以后大家就是同学,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他道。
‘不用,让开,谁会跟一个疯子吃饭,倒胃口。’许芃道。
‘求你了,就一次!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道。
‘狗皮膏药,吃过这顿饭,以后在学校碰面,别说我认识你。’许芃皱眉道。
‘好,我绝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昨天见到赵宇轩了,你们应该很久没有见面了,要叫他一起过来吃顿饭吗?’许芃道。
‘不用,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拉面店,吃完这顿饭我就走。’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许芃,然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道。
画面一转,他面无表情的蹲在浴缸前,褐红色的血液溢出了浴缸,流到了瓷砖上。而这座装满血水的浴缸里,躺着一个被削成人棍的女人。
他杀人了?
不,许芃不是他杀的!他的记忆出问题了!许芃不是他杀的!
他猛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撞进了男人的怀抱。
细长的头发垂在了他的胸前,他瞪大了眼睛,就听耳畔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可爱,你杀人了。别怕,哥哥会给你善后的,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轰——’
他周围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他站在独木桥上,而他的身下就是万丈深渊。
谁来救救他,他想逃,如果死亡可以摆脱现状,他宁愿选择死亡。
他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影渐渐显露出来原型,竟然是另一个自己。
‘邱阳,你去死吧!’
他被另一个自己推向了深渊,无尽的黑暗之下,绝望盘旋在他的心头,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阳阳醒醒,该吃药了。”
他猛然惊醒,就见林澜坐在他的旁边,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锁链固定着,根本动弹不得。
“林先生,为什么要锁着我?”他失神的看着林澜道。
“因为阳阳现在成了哥哥的囚徒。”林澜吻了吻他的唇瓣道。
邱阳这才发现他的脑袋缠着纱布,一阵眩晕过后,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脑海中的记忆,如同爆炸一般涌现了出来。他浑身战栗,随后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惊恐地看着林澜道:
“别过来!”
“阳阳听话,你该吃药了。”林澜道。
“我没有病,滚开!我不要吃药!”邱阳瞪大了眼珠子道。
“阳阳,你病了。只有吃药,才能治疗你的病。”林澜温柔的看着邱阳道。
“求求你,杀了我吧!”
邱阳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眼神涣散。
“老板,需要打镇定剂吗?”
原来房间里还站着个人,那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是林澜请来专门治疗邱阳心理疾病的医生。
林澜没有理会医生,而是一把掐住了邱阳的下巴,迫使他张开了嘴,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然后林澜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强迫他把药丸咽下去。
唾液顺着林澜的掌心流了下来,邱阳双脚一阵乱蹬,崩溃的看着天花板。
过了许久,药丸顺着他的喉管,进入道他的肠道。
药物的作用下,他的头疼有所缓解,但是胃部却开始翻江倒海的疼了起来。
别再折磨他了,他的脑子已经坏掉了,现在身体也要坏掉了吗?
“胃........胃好痛......别绑着我.......疼!救命!好疼!胃火辣辣的疼!”
林澜面色阴沉,掏枪对着医生的脑袋道:
“你不是说没有副作用的吗?”
“是没有副作用,除非........”医生双手高举,面色煞白道。
“除非什么?”林澜道。
“小少爷的胃部溃烂或者长了肿瘤,需要立刻做胃镜检查一下。”医生道。
“阳阳,我在你箱子里放的胃药,你一粒都没吃吗?”林澜质问道。
邱阳疼的脑门子一头冷汗,嘴里除了喊疼以外,身体以及出现了休克的症状。林澜把绑在邱阳手脚的锁链一一解开,然后弯腰将他横抱了起来。
“叫阿虎准备车子,你去联系定安医院的院长,一会儿我带着阳阳去做胃镜。”林澜道。
“是。”
邱阳疼的晕厥了过去,他被林澜抱在了怀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林澜会对他做什么。
迷迷糊糊间,他被带到了一家医院。再然后,他被林澜按在椅子上,强行做了胃镜。
林澜托了关系,检测报告仅用了半个小时,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个如同野兽般的男人,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跪在他的面前哭了。
“林先生,我没有病,可以不吃药吗?”他紧紧地抓着林澜的手臂,哀求道。
“好,哥哥错了,哥哥绝对不会再逼阳阳吃药了。”
林澜当着他的面前,将报告撕毁。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愤怒的叫嚷着他养父的名字。
“林先生,秦先生去哪了?”他道。
林澜阴沉着一张脸,嘴角勾起一丝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