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没被换走,陆才人自然没异议。
陈美人就算有异议,她也不会在这时去和阿妤硬碰硬。
至于抄写宫规,阿妤既没明说要她们自己抄写,自有漏洞可钻,阿妤心底清楚,但这不过是名义上的惩罚罢了,难不成还叫她一个个地对比笔迹?
“此事到此为止,谁对住处不满,有胆子直接找皇上去,再让本宫知道有人再因此闹事,就全给本宫在院子里待到回宫为止!”
等众人低头应声后,阿妤才起身,带着周琪等人回去。
等回了绥泠轩,阿妤转身弹了下周琪的脑门:“你怎不将我叫起来?”
那些终究是妃嫔,就拿陆才人来说,情绪上来时,都敢对陈美人动手,若真的出了岔子,哪里还会顾及周琪是谁的人?
周琪捂着额头,忙讨饶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就是想让您多休息会儿嘛。”
阿妤下了马车的模样,直叫周琪提起心,哪舍得叫她起来?
阿妤瞪了她一眼,说:“没有下一次。”
周琪连连点头,她没出事,阿妤自然就对此事轻拿轻放。
鸠柒阁的动静,并不是什么秘密,刚遣散众臣,杨德就将此事禀报了上去。
封煜揉着眉心,听罢,淡淡地问了句:“钰修仪没事了?”
他还记得,她刚下马车时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杨德立刻点头:“太医说,钰修仪只是赶路辛苦再加上晕车,休息了半日,该是无事了。”
顿了顿,他又道:“听说,现在各位主子都在院子里抄写宫规呢。”
说这话时,杨德也不禁在心底泛着嘀咕,今日这事若是交给皇后娘娘处理,绝不会迁怒到旁人身上。
也只有钰修仪主子,做事才会这么随心所欲了,偏生她罚人还真的有理由在。
闻言,封煜翻看着奏折,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该是安静会儿了。”
刚到行宫,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平白令人耻笑,封煜只觉得阿妤罚得还不够狠。
最好能叫她们接下来的行程都这般安静,才好。
杨德听了这话,顿时摸了摸鼻子。
所有妃嫔都在院落里抄写宫规,明显是有人特意送过来的消息,摆明了就是想让皇上管管钰修仪,哪知看这情景,皇上竟是替钰修仪撑腰的。
看来有些人的心思该歇歇了。
隔了半晌,案桌上的茶水没了热气,杨德才弯腰说:“皇上,该歇着了。”
须臾,封煜才将奏折合起,放置一旁,站起身:“走吧。”
杨德低头,谨慎问道:“去哪儿?”
封煜眯着眸子,扫了他一眼,冷声说:“其他人都被罚了,除了钰修仪那里,你说,还能去哪儿?”
其实还有位沈贵嫔没被罚。
但杨德记着之前的那次教训,愣是没敢将这话说出口来,只讪笑着:
“是是是,是奴才又犯蠢了。”
作者有话要说:封煜:除了钰修仪,还有旁人吗?
沈贵嫔:呵呵。
杨德:不敢说话……
第95章
封煜住的是主院,又叫勤政殿。
从勤政殿到绥泠轩的距离并不远,一条小径道,穿过竹林和耸立的柏树,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能看见绥泠轩的牌匾。
封煜抵达绥泠轩时,还没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
若有似无,仿若离得很近,封煜抬手,示意宫人安静下来,他抬头看去,就见绥泠轩前的长廊上,有宫人持着木柄灯笼,透着暖暗的光线,恰好映在女子身上。
阿妤睡了一日,到了夜间反而是没了困意。
她记起白日时,在绥泠轩前看见的溪流,顿时生了兴致,领着周琪几人,就在假山旁玩起水来。
皇宫中也有湖泊,被宫人打理得甚美,但阿妤去得少,即使路过也要顾及着形象。
她走近假山旁,才发现这溪流竟是活的,该是由宫人特意挖掘,这般,她没了顾虑,若非周琪怕她夜间碰水着凉,她就快整个人都踏了进去。
不过即使她听了周琪的话,只坐在长廊边嬉玩,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整个衣袖都浸了水,提起来时,都能溅起水珠,打湿了身旁周琪的衣裳。
封煜走近,就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阿琪,你同我一起呀。”
周琪刚要说话,忽然瞥见主子身后的阴影,抬头去看,顿时吓得一跳,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这一动,就带动旁边宫人连串的行礼,阿妤被这突然动静吓得一跳,险些栽倒水中去。
封煜眼疾手快地搂住她,没好气地斥她:“你急什么?”
阿妤也被吓到了,却觉得他这话是倒打一耙,立刻撅唇反驳:“明明是皇上吓得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