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柘芜就忍不住出声:“怎么可能?”
见众人视线看过来,她又瑟缩地低下头,似想将自己藏起来。
这般拙劣的演技,似乎就怕人注意不到她一样,险些让阿妤笑出来。
皇后自然不可能当作没听见,只好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柘芜满脸慌张,看了阿妤一眼后,拼命地摇头:“是奴婢看错了!”
皇后还想再问,可封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坐在这儿许久,不是为了看一场闹剧。
他掀起眼皮子,冷声说:
“这是什么地方,容你一而再地放肆?拖下去。”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宫人去拖她,柘芜吓得一跳,忙忙喊道:“说!奴婢说!是……”
“是主子,奴婢在主子殿中,亲眼见过这方帕子,是周、周琪姐姐亲自缝制的……”
阿妤还未说话,尚衣局的谦姑姑就拧起眉头:
“奴婢在尚衣局待了近二十年,自认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帕子是今年宫女领新装时,一齐发下去的,绝不会有错!”
柘芜哑了声,满脸的不敢置信。
阿妤不动声色地轻抚发髻,她既然知道这是针对她而来,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封煜当下摆手,却被阿妤忙声拦下:“皇上且慢!”
封煜微顿,抬眸看她,就见她微拧眉看向那宫女:
“我平日待你们也算宽和,究竟与你有多大仇恨,才能让你非要将这罪名朝我身上扣?”
柘芜脸色微变,却固执地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主、主子何出此言……奴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阿妤看她这副模样,便知自己是问不出来了。
她瘪着唇,睁着眸子,委屈巴巴地望向男人:“皇上,这奴才一心陷害妾身,也不知背后是何人指使,皇上可要为妾身做主!”
封煜没看她,只是平静地对杨德吩咐:
“将她拖去慎刑司。”
柘芜脸色突变,害怕之色明显,她几乎是瞬间颤抖起身子,眼泪蹭得掉下来:
“皇上饶命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
眼看着她就要被拖出大殿,她突然大声道:“是主子嫉恨陈才人有孕,想要买通刘医女未果,才杀人灭口!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求皇上明察啊!”
陈才人顿时抚上小腹,警惕地望向钰美人,她道:
“皇上,不如再听这奴此一言,若她再言论不清,那处罚她也不迟!”封煜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轻轻颔首。
拖着柘芜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她连滚带爬挣脱束缚,跪在大殿中央,不停地哭着:
“奴婢也是不慎听见此事,却未听得真切,证据虽不足,但是皇上娘娘若是搜查印雅阁,定是可以搜到其他证据!”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住地说:“对!……对了!刘医女的发簪不见,定是被主子藏起来了!”
阿妤脸色冷了下来,但她没说话,只是不住地饮着茶水。
她胃酸不断,再加上未用早膳,此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她忍着难受,听这宫人不断的絮絮叨叨。
皇后派人去搜查她的宫殿,她也一句话没说。
她只是望向周琪,脸色微白道:“再给我添杯茶水。”
周琪刚动,就被柘芜眼尖地发现:“不能让她走!她一定是去销毁证据的!”
阿妤要被气笑了,手中的空茶杯直接摔在柘芜脸上:
“给我闭嘴!”
茶杯倏然砸在脸上,然后落地,清脆的破碎声传来,随后就是柘芜脸上的划痕溢出血迹。
她惊恐地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感觉,想叫出声,却在主子的冷眼下,哑然失声,脸色惨白地颤抖着身子,害怕地眼泪直流。
其他妃嫔也捂唇,不适地拧起眉。
她陡然发作,打了个众人措手不及,连封煜也没想到她这么放肆,不易察觉地拧起眉。
阿妤却没甚心思顾及那么多,血腥味一传来,她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再也压制不住那股子难受,身子一弯,便控制不住地干呕出声。
周琪慌乱地惊呼出声:“主子!”
阿妤一张小脸褪尽了血色,用力攥紧椅柄,才勉强不会让自己无力地滑倒在地,周琪哭着将她搂在怀里,不住地喊她。
阿妤额头溢出涔涔冷汗,干呕止不住,不禁如此,她甚至觉得刚刚茶水喝多了,不知是身子何处竟开始隐隐作疼。
她难耐地蹙起眉尖,睁着蕴含水气的眸子去寻人,她哽咽着声音,可怜兮兮地喊:“皇上……”
封煜早就下了台阶,她刚喊出第一句,就将人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