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甄甄笑了笑,老实道:“因为我不希望这件事是你做的。”
金宴竹怔怔看着她。
“思琢和阿盏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看他们兵刃相接,而且……我也不信,我认识的那个金公子会做这样的事。”贾甄甄淡淡笑了笑。
金宴竹身形微微晃了晃,有一瞬间,他甚至迫切的想要戴回影卫的面具,将自己所有的狼狈藏在面具后面。
他不想让贾甄甄看到这样的他。
可偏偏,现在的他是陈帝的弃子,他无处可藏了。
“抱歉,在下让六公主失望了。”金宴竹抿了抿发白的嘴角,不敢去见贾甄甄的眼睛。
贾甄甄摇摇头,“这次的事情,你可能需要受些苦了。”
贾甄甄没将话说明白,但金宴竹已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金家这次的事情是冲他来的,最后这罪自然会落在他身上。
“你是因为阿盏放过闵思琢的?”临走前,贾甄甄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上辈子,闵思琢是真的死了,是不是死在金宴竹手上,贾甄甄不知道。
但这辈子,杀闵思琢的人是金宴竹,闵思琢却死而复生了。
这不得不让贾甄甄怀疑。
“不是。”
金宴竹倏忽间攥住囚衣。
见贾甄甄眼底滑过一抹失落,金宴竹喉结滚了滚,语速飞快道:“皇上让我去皖南暗中监视闵相,我刚到皖南,他就死了,可能是他查到了什么,或者触碰到了什么人的利益,你让甄让在皖南一切小心。”
“好。”贾甄甄轻轻颔首,走了两步,又猛的回头,真切笑道,“谢谢你,金公子。”
金宴竹淡淡笑了笑,目送着她离开。
直到贾甄甄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才近乎呢喃道:“是你啊!”
在要杀是闵思琢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到了贾甄甄。
她和闵思琢关系那么好,若是闵思琢死了,她应该会很难过的吧!
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放过了闵思琢。
可这件事,只能一辈子烂在他肚子里了。
贾甄甄从天牢回到甄家,天边都泛起鱼白了。
她强撑着给甄让写了一封信送出去之后,便倒头就睡了。
等她再醒来时,已是日暮时分了。
“怎么样了?阿盏他们怎么样了?”贾甄甄一睁眼,就急急问道。
林姑姑取过外衫替她披上,“没事了,今天刑部审了一遍,金公子说,那些事情与金小姐无关,都是他做的,他还拿出了证据。”
贾甄甄嘴角抽了抽。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犯人拿证据证明自己有罪的。
“父皇那边怎么说?”
林姑姑将参汤递给贾甄甄,“这案子审完快到宫门下匙了,应该会到明天早朝再议。”
明日早朝再议,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贾甄甄迅速将汤碗又塞到林姑姑手上,翻身从床里面拖出一个匣子来。
匣子是惊蛰交给他的,里面都是甄让的宝贝。
甄让走后,贾甄甄翻腾过几次,记得里面有一个朝臣的名单,都是可信之人。
“姑姑,你把这上面的名单扫一眼,然后现在赶紧去金家找金叔,给他透漏几个,让他今夜去给这些人送礼,求他们明日在朝堂上帮金宴竹求情。”
贩卖私盐这罪名,可大可小,只要有人求情,金宴竹就不会死。
“是。”
林姑姑转身要走,却又被贾甄甄叫住,“算了,还是让方鹤去。”
林姑姑去太显眼了。
这一番折腾的,贾甄甄又是一宿没睡好。
第二天,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早朝散了,宫里才传出消息。
金宴竹贩卖私盐,被判流放南境服役。
贾甄甄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服役就服役,好歹命还在。
“陛下说的是即刻就出发的,公主您若是想去送金公子一程,还得赶早去!”
一听这话,贾甄甄当时换了身衣裳,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