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甄妩画出方鹤画像后,写了是方鹤让她去拖住贾甄甄的。
“是。”方鹤没有否认。
陈帝眯着眼睛,“为什么?”
“奴才不愿六公主涉险。”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那你跟朕说说,”陈帝身子前倾,鹰眼索住方鹤,“你是如何知道金宴盏那日会冲撞贵人,提前告诉甄妩,让她去拖住六公主的?”
方鹤扣在地砖上的手微微颤了颤。
额头上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顺着下颌滑下来,吧嗒一声,落在地砖上。
“说话!”陈帝的声音里,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方鹤身子一颤,如白鹤折颈,垂头道:“是……是四公主告诉奴才的。”
“你撒谎!”
贾敏怎么都没想到,方鹤竟然会攀咬自己,但此时最重要的是陈帝的态度,当即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从未见过此人,怎么可能告诉他此事,求父皇明鉴!”
陈帝没搭理贾敏,继续盯着方鹤:“你说是四公主指使你的,可有证据?!”
陈帝的目光如泰山压顶,压的方鹤喘不过气来。
最终,他撑在地上的手臂一弯,俯地嘶哑说完了后半句,“若是被发现了,就……就说,是四公主指使奴才的。”
“抬起头来!”陈帝森然开口。
方鹤颤巍巍照做了。
陈帝从高座慢慢走下来,掌心摁在方鹤的肩头,目光从殿内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才道:“你给朕指指,是谁跟你说,若是被发现了,就说是四公主指使你的!”
方鹤慢慢抬手。
殿内众人脸上表情各异,纷纷扭头,随着方鹤指的方向看过去——
“皇上,臣妾冤枉啊!”闵贵妃松开手中皱成一团的帕子,嘭的一声跪下,再无往日的端庄贤淑,“小六是臣妾的女儿,臣妾怎么可能会陷害她,求皇上明鉴啊!”
原本闭目养神的甄让,唰的一下睁眼,看着闵贵妃,轻轻笑了笑:“可据臣所知,六公主的生母,是已故的甄妃娘娘。”
“是,小六的生母不是本宫,可她是本宫一手带大的,本宫怎么可能会害她!”
闵贵妃不明白,嫌疑人是明明是贾甄甄和贾敏,怎么现在突然又成她了?!
方鹤是她派去监视贾甄甄的不假。
可这个节骨眼上,这事被抖出来,那么莲贵人滑胎这盆脏水就会泼到她身上!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
“朕这不还没盖棺定论呢!你急什么?”陈帝打断闵贵妃的话,扭头看向方鹤,“你说是贵妃指使你的,可有证据!?”
“奴才原本不在揽华殿伺候,是六公主要成亲时,被贵妃娘娘选中,调去做陪嫁随从,离宫之前,贵妃娘娘曾用奴才的姐姐要挟,要奴才随时盯着六公主的一举一动。”
闵贵妃权衡利弊后,嘭的一下跪下来,当机立断道:“皇上,方鹤是臣妾派去小六身边的不假,可臣妾是担心小六受委屈啊!这门婚事是小六强行逼迫来的,臣妾是怕她婚后受委屈,这才让人……”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甄让出声打断闵贵妃的话,讥笑道,“臣与六公主这桩婚事,还不wedfrtyukk;是拜贵妃娘娘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成的么?”
“哦,”陈帝饶有兴致看过来。
闵贵妃神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难不成她看错了?!当初甄让求娶贾甄甄,真的只是为了负责?!
却听甄让又道:“不过还是得多谢贵妃娘娘,臣才能如愿以偿娶到六公主。”
眼看着话题要跑偏了,傅子垣轻咳一声,道:“虽然臣也好奇,甄大人与六公主婚事的内幕,可现在我们不是在说贵人滑胎的事情吗?”
“此事稍后再说,”陈帝抬手示意方鹤继续。
“在得知六公主让金小姐给傅将军送花娘小倌时,贵妃当即传信,让奴才那天想办法拖住六公主,奴才这才去找了甄小姐。”
“贵妃为什么要阻止小六给傅子垣送人?!”
陈帝这话本是问方鹤的,闵贵妃却急急开口道:“小六性子顽劣,臣妾得知他要给朝中重臣送花娘,觉得会惹人猜疑,这才让方鹤将她拦住。”
嗬!闵贵妃倒是巧言善辩!
当初明明是她逼贾甄甄去私下拉拢傅子垣。
可现在,嘴唇一碰,竟然就成是贾甄甄性子顽劣了!
甄让拢在袖间的手攥了攥,贾敏已经开口了。
“贵妃娘娘这话就有趣了!您觉得小六此举会惹人猜疑,按常理来说,那时不应该拦住去挑选花娘小倌的金宴盏吗?怎么反倒让人拦住小六呢?!”
闵贵妃和四公主是死敌,对方都想置彼此于死地。
虽然今日甄让很想亲自为贾甄甄报仇,但现在还不是他跟闵贵妃撕破脸的时候。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日过后,她再也不用如履薄冰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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