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多谢。司淮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趁着擦嘴的功夫往她身后望了一眼,道:看来是救兵来了?
她身后跟了几个盛家的弟子和两个带路的明家弟子,正拉着两条小竹筏往河滩上靠,在一众盛家弟子和明家弟子里,东阳彦一身水蓝色服饰,有些无措地左右挪着位置,倒是有些惹眼。
盛兰初循着司淮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原本笑着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斥道:东阳彦你是没长腿还是没长脑子?不知道站开些吗?让你在上边凉快着非要跟下来,净碍事!
我还不是怕某人应付不过来。东阳彦哼哼两声,倒是没有像以往一般讥语相向,往旁边站开了些。
两名盛家弟子抬着盖了白布的担子往后边的竹筏走去,白布底下露出一角没盖住的红衣裙。
浓烈的腐臭味传来,盛兰初赶紧捂住了口鼻,有些愤懑地看向吾念,道:都不知道在这泡了多久了,脸都认不出来,由她在这儿沉着算了,还费事抬出去。
阿弥陀佛。吾念轻声念了句佛号,谦和道:出家人慈悲济世,贫僧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她,自然是要将她带出去入土为安的,若任她在这洞穴里不见天日,化作害人的厉鬼,岂非过失。
司淮静静看着吾念,心知这只是他应付盛少宗主的说辞。
这姑娘的魂魄早就化成了厉鬼,又在梅园行凶被打得魂飞魄散,剩下一具腐烂的躯壳,入不入土也没什么了。
罢了罢了!我只管帮你抬出去,可别指望我帮你挖坑埋尸,千里迢迢跑到信陵椅子都没挨着,先来沾一身晦气。
盛兰初摆了摆手,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身来,又递了一只手过来,问道:祁舟兄可能站得起来?
小伤而已。司淮扯着嘴角笑了笑,一手攀着吾念的手臂,另一只手正要去抓盛兰初的手借力起身,没想到身体忽然一轻,吾念已经稳稳当当又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司淮嘴角的笑容僵住,张着嘴呆了呆。
他怎么的也是一个大男人,先前一次没有人看见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多弟子看着,且不说浑身不自在,要是被人拿出去说道,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流言碎语有多厉害,他是曾经见识过的。
司淮拍了拍吾念的手臂,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话到了嘴边还没出口,盛兰初招呼弟子上竹筏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把他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末了,盛大小姐先他们一步跳上来竹筏,帮着吾念扶他在竹筏上坐下,道:还是大师行事干脆,等你慢慢磨蹭过来多耽误工夫。
司淮:
这姑娘面对仙门百家的时候倒是机灵得很,平素里倒是神经大条。
站在后边的弟子拿着竹竿往石滩上撑了一下,小竹筏顺着力道往河中央驶去,水流湍急,竹筏根本不用划就能顺水往下飘。
河道内很暗,坐在前边和后边的弟子各提了一盏纸灯笼,才能大概瞧见四周的山壁和后边跟着的竹筏。
司淮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只竹筏上往这边看的东阳彦,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盛兰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道:祁舟兄笑什么?
笑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司淮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问道:你们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说到这个,我本来是替父亲过来参加今晚百家宴的,才刚到连云府,你们那个小和尚就找了过来,说你们两个都不见了一直寻不到人,求我帮着找一找。
盛兰初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自在地停了下来,狠狠往后边刮过去一记眼刀,换了个坐向,才继续往下说。
我本以为你们是遇着什么事情来不及交代就先走了,连云府今日人多也不好随意翻找,只得在周围寻了一圈,没想到在后山发现了被踩掉的机关。明宗主说这几日太忙,弟子都没空到后山去,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不小心踩了机关掉下来。
他还说这条暗河一直通到山下,和山里流下的河汇到一起,你们若是掉下来了应该会顺着飘出去。我看那小和尚焦急,离宴席又尚有一段时间,就要了两只竹筏,带人下来寻一趟,没想到你们真的被困在了这里。
这么说来,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两日了?司淮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只觉得那股飘在河里的腥臭味愈加浓烈。
三木原的事情尚且过去不久,盛家来参加百家宴不代表和仙门百家就没有了嫌隙,他们两人是怎么去的后山,又是怎么踩中的陷阱,目前都不太好和盛兰初说。
司淮摆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往吾念身上靠了过去,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好在盛兰初因为多了个东阳彦在这里,左右都不太自在,也没有继续往下追问。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湍急的河水慢慢变得平缓,黑黢黢的山洞终于有了微弱的光亮,绕过一个大弯之后,四周变得开阔明朗起来。
小竹筏一路飘近山洞口,两名弟子站起身来一左一右用竹竿拨开了洞口丛生的藤蔓,竹筏往前倾了一下,斜斜往底下栽去,顺着低矮的瀑布流了一段,才算稳了下来。
盛锦承早就领着弟子候在了出口处,尘一在他边上打坐念经,看到他们出来,焦急的神色才终于散了去,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
师叔!你可担心死我了!
这回多亏你搬救兵。吾念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又去接司淮从竹筏上下来。
盛兰初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搭过盛锦承的肩膀,抬头看了看远在山腰处的连云府,又看了看沿山而上的两条栈道,啧啧了两声,道:早知道你们受伤了就该问明岐道要两顶轿子。
不碍事,我背他上去就是了。吾念淡淡说了一句,果真在他跟前矮下了身子。
司淮愣了一下,他一直和吾念保持着君子礼节,没想到一起掉个河之后竟然又是抱又是背的,一时竟不知道是应该答应,还是应该推拒。
大师,你背上还有伤。
快上来吧,百家宴酉时开宴,再耽搁就赶不上了。吾念回头催促。
一旁的盛兰初看不过眼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扶到了吾念的背上,才一脸嫌弃地在旁边开始嘀咕,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太阳从山头落下去的时候,仙门百家宴的开宴鼓声准时敲响。
司淮本就不是哪家哪派的修士,身上又受了伤,也就没有去凑这个批判他自己热闹。
吾念将他送回了秋风院就没了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明宗主请了过去,司淮透过半开的窗户缝望了一眼冷清清的窗外,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调息。
淡淡的青碧色灵力顺着他的调息在周身游走,极缓极轻,从指尖流转到头顶,忽然化作了一团白色烟雾,眨眼间便消失了去。
司淮蓦地睁开眼睛,趴到床沿边急急咳了几声,将涌来上的一股腥甜味咽了下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身上的元神有些松散,怪不得会病得昏昏沉沉,陷进了那个挣不出来的梦境里。
他缺了一具肉身,原本用这具泥身子应付着修炼固元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最近总往怨气大的地方扎,又被仙家的兵器伤了,还渡了些修为给吾念,这才将元神弄得不稳固了,生起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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