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接受新的人生，以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人，也以最乐观的态度面对所有挫折困苦。

她只是……不杀人，哪怕对方真的该死。

最初那段时间，安琪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懊悔还有强烈的自责感裹杂着她，她觉得自己必须要为杰森做些什么，她也知道一命换一命才是最公平的做法。

很多时候，她觉得难以理解。

为什么世上会有小丑这种存在？为什么有人能从伤害其他人这种行为里感觉到快乐？

小丑是混乱与邪恶的集合体，他恶劣、疯癫。

他从不畏惧死亡。

要想惩罚一个人，就一定要戳中他的痛点，就像小丑知道杰森的死一定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伤害。

那么，怎样才能戳痛他？怎样才能让他感受到她心底哪怕十分之一的痛苦？

安琪想到了答案。

拒绝他，违背他。他想要绝望与疯狂，她就要创造希望，坚守秩序；他坚持人性是丑恶的，人类充满罪恶，她就要套上耶稣光环，让他看看人心的光明面有多闪亮。

阻止他，妨碍他，反驳他，刺痛他。

总之就一句话：竭尽所能的恶心他！

就算不能恶心死这个人，也要扒一层皮下来！

有了初步的计划后，安琪回了趟哥谭，她从管家爷爷那里得知哥谭近段时间出现了一位叫做红头罩的人物，致力于以最残忍的手段解决那些罪犯，这与蝙蝠侠的理念严重不符，所以布鲁斯·韦恩正在设法抓住对方。

安琪并没对这件事做太多的评价，她不认为布鲁斯是“圣母”，也不觉得红头罩的行为过分。

——如果这个人能把小丑杀了，她一定举双手表示感谢。

接下来这段时间，安琪一直在明里暗里关注红头罩的情况，他针对的那些人确实都是臭名昭著的罪犯，有的人犯下的罪真是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为过，在安琪看来，这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绝不是完全无害的，但她竟然诡异的产生了一种想和对方合作的念头。

哥谭的超级罪犯还有神经病实在太多了，别的人，安琪都不想关心，她关心的只有小丑一个。

不把对方狠狠整一顿，她实在气不过。

想和红头罩联手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反正她也有底牌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难受的是，红头罩的行踪一直都是捉摸不定的，装备齐全的蝙蝠侠都找不到他，更别说安琪这个小白了，几天过去，安琪的心情也逐渐焦躁起来，这时，老天爷突然发了善心，她没办法联系上红头罩，老天爷就把这个人主动送到了她面前。

巷子里杂七杂八躺了四五个人，有的还在哼哼唧唧喊疼，安琪冷笑一声，抬腿踹了过去。

红头罩下手贼狠，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只是说了几句流氓话，就差点没了命。

安琪抬头看了看对方，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没说话，整张脸隐藏在红色的头罩下，安琪完全猜不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谢谢你。”

据管家所说，红头罩作风恶劣，性格更是暴躁，怎么看都不像是沉默寡言的人，现在听到安琪的道谢后，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安琪连忙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是谁。”女孩深深吸了口气，“这么说可能有点厚脸皮，但是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安琪想做的事，布鲁斯不会允许，红头罩与她非亲非故，没理由帮忙，所以安琪也准备好了回礼。

她知道暴露底牌意味着什么，可她不在乎。

为了杰森，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安琪也有自己的考虑，红头罩只是喜欢用残忍的手段打击罪犯，可他从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换个方面想，当奶妈帮助对方，也是在帮这座城市。

安琪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出于她预料的是，红头罩并没有拒绝，他甚至没问安琪为什么要绑架小丑，只让她在旁边的废弃工厂里等着，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小丑从阿卡姆疯人院里带了出来。

真的，安琪很久以前就有这种想法，阿卡姆疯人院根本就不该叫这个名字，阿卡姆·来去自由·根本关不住人·疯人院不是更适合吗？

小丑还是那副十年如一的打扮，脸上挂着笑，像是非常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噢，布鲁斯·韦恩的小女儿，你想做什么？杀了我替你哥哥报仇吗？”

安琪没说话，反倒是站在她旁边的红头罩身子僵了一下。

工厂内十分寂静，甚至能听见呼呼吹过的风声。安琪从角落里拿起一根棍子，慢慢走向了小丑。

红头罩：“你想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重重打在小丑身上的一棍。

“这一下，是为了杰森。”女孩一字一句道。

一下，两下，三下……安琪每次将棍子重重抽到小丑身上，都会重复一遍相同的话。

“这一棍，为了杰森。”

“这一下，是为了杰森。”

站在她身后的红头罩彻底失去了语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终于放下棍子，她从贴身的背包里拿出一罐辣椒，又拿出两瓶贴着绿色标签的水。

“一个人在外面走总得准备点趁手的武器。”

这句话是解释给红头罩听的。

说句实话，他不明白辣椒还有水怎么能当成武器，当然，下一秒他就懂了。

辣椒是安琪专门网购回来的魔鬼椒，一小只就能辣的人怀疑人生，她扒开小丑的嘴，把那一整罐辣椒全都倒了进去。

小丑开始疯狂挣扎，红头罩见状，立马走过去，贴心的帮安琪按住他，女孩感激的看他一眼，毫不犹豫拧开瓶盖，把一整瓶白花蛇草水都灌了进去。

“呕”的一声，小丑直接吐了出来。

安琪呵呵一笑，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然后就把另一瓶也灌了进去。

红头罩：“………”

这也太凶残了。

第44章

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同理，要想毁灭一个变态反派，就要先毁掉他的胃。

完美达成初次合作后，红头罩把半死不活的小丑送回了阿卡姆，安琪则是神清气爽的回了韦恩庄园。

分开前，红头罩还给了她一部老年机，说是方便以后联系。

既魔鬼椒和白花蛇草水之后，安琪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立志要让小丑感受到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

鲱鱼罐头、藿香正气水、白香肠，甚至是坏了的榴莲……接下来这段时间，她是各种换着花样“投喂”小丑，几次过后，小丑居然怂了，红头罩再也没办法把他从阿卡姆疯人院里带出来。

安琪轻蔑一笑。

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小丑就是个十足的变态，安琪最开始用棍子打他的时候，他还会摆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最后不还是坚持不住了。

安琪：（看垃圾的眼神）

茶几上摆着精致的小甜点，安琪慢条斯理的吃着，心底默默做了检讨。

对不起，是她考虑的不够全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的很快乐。

她就从折磨小丑的行为里获得了莫大的快乐！

哒、哒、哒，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安琪抬头看了眼走下来的提姆，顺口问：“你们又聊什么了？”

“布鲁斯想要改善一下阿卡姆疯人院的伙食。”提姆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好笑，又像是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小丑这段时间一直在拉肚子。”

安琪：“……”心虚.JPG

她伸手拿小蛋糕的动作一顿，提姆略一扬眉，突然笑了。

“玛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安琪：“………”卧槽！这人的眼睛是电子显微镜吗？！

提姆和前两位罗宾不同，他是靠着自荐加入的韦恩家族。

成为“全世界最好的侦探”——这是提姆的梦想，他非常聪明，拥有高超的调查技巧，思维敏捷，观察入微，任何小细节都瞒不过他的眼睛，9岁那年就能通过初代罗宾的一个动作推断出他的真实身份，进而猜到布鲁斯与蝙蝠侠的联系。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在迪克父母出事前，曾经去马戏团看过格雷森家族的表演。

天赋之强，显而易见。

安琪故作镇定的咬了口小蛋糕，笑着说：“如果我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提姆回的干脆：“不信。”

安琪：“……那我要是不愿意说出来…？”

提姆叹了口气，“我不会追问的。”

安琪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眼神，把茶几上的甜点递了一块过去，“来来来，别想那些了，吃蛋糕吧！”

提姆配合的接下。

他们年纪相仿，相处起来既像家人又像朋友，安琪倒是想让提姆叫她姐姐，给出的理由还是雷打不动的先进门，无奈最后也没实现。

下午，管家爷爷化身勤劳的小蜜蜂，开始一间间打扫主卧，安琪的房间在二楼，杰森在一楼，斜对面就是提姆的卧室，桀骜不驯的罗宾少年已经离开了，可庄园里处处都保留着他曾存在过的证明。

安琪拿着工具，帮管家爷爷打扫柜脚的灰尘，玻璃柜里放着相框还有手办，床边是一只超级大的毛绒熊，这是他们一起去游乐园玩的时候，杰森通过打气球赢的，两人的房间里各有一只。

时间一久，毛绒熊身上也沾了不少灰尘，光是送干洗店就送了不下三次，这种用来当做奖品的玩偶质量都不会太好，毛绒熊的大腿上就曾破过一个大洞，还是阿福贤惠的把它缝好了。

打扫屋子那么累，晚上还要做饭的话就太糟心了，哪怕阿福十项全能，体能爆表，安琪也不愿他受这样的苦，提议出去吃。

清洁工作接近尾声时，安琪又拿帕子仔仔细细把玻璃柜里的相框擦了一遍，她看着相片里的少年，心里有那么一丢丢酸涩。

“我们要去外面吃好的啦，你就在这安静的啃灰吧！”

说完后就干脆利落的把相框一放，快步走了出去。

老管家笑了笑，下一秒又没忍住叹了口气。

那个孩子的死，终究是他们心中难以跨越的一个坎。

晚上吃的烤肉，安琪发挥了应有水平，拿着烤肉夹玩得不亦乐乎，在她没有过多关注的时候，盘子里已经堆了不少烤好的肉块——全是提姆帮她夹的。

安琪愣了一下，回忆起曾经跟杰森吃烤肉的经历，情绪莫名低落了下来，不过她也没有伤春悲秋太久，放下烤肉夹呼呼吃着肉，这一次，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她都一个人吃完了。

最开始从神秘之地出来后，安琪的状态都是肉眼可见的差，X教授温柔又贴心，没有追问她什么，反倒给安琪放了长假，正因如此，她在泽维尔学院的名声也更大了，毕竟教授的偏爱总是表现的非常明显，安琪目前为止拥有过的假期要比快银他们加起来都多。

放假这段时间，安琪一直待在哥谭，只是，临复学的前几天，她回了恩格斯祖宅，离开前还给红头罩发了短信。

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没，没了小丑这根纽带，安琪也没有其他理由和他见面，红头罩给了她手机说是方便联系，不过之前那阵子，他也从没给安琪发过消息。

恩格斯祖宅就在纽约曼哈顿区的郊外，玛格达也住在曼哈顿，所以安琪还顺便看了看她，玛格达非常高兴，等到安琪离开后就给快银打了个电话，埋怨他不关心自己，快银委屈的一批，他难道不想拥有又长又舒适的假期吗？要是教授愿意给他放假，别说是关心老妈了，带着她去环游世界都没问题！

玛格达左耳进右耳出，抱怨完了就美滋滋的放下电话，快银气成河豚，发了条超级长的语音谴责安琪的拉仇恨行为。

巧的是，他发出去的消息几乎是跟红头罩的回复一起出现的，手机屏幕同时亮起，安琪都没犹豫，直接把快银抛到脑后，掏出老年机跟红头罩聊了会儿天。

罗伯特不改昔日作风，晚饭用的餐桌足足有6米多长，为了确保安琪可以吃到每个菜，他不但安排了一大帮布菜的女佣，还在桌上搞了个“传送带”，让安琪有一种在吃旋转小火锅的感觉。

只是菜肴过于精致，旁边的“服务员”也过于贴心，开店的要真这么干，不出一日绝对倒闭。

这顿饭刚结束不久，老管家就在忧愁第二天的午饭还有晚饭该吃什么，小姐上学辣么辛苦，早上有课的话，十点就得起床了！多么惨绝人寰啊！

罗伯特忧心不已，深怕安琪在学校里受委屈了，当然，这些委屈跟老师同学无关，他主要是嫌弃泽维尔学院的宿舍条件还有餐厅里的伙食，毕竟恩格斯祖宅的占地面积要比泽维尔学院更大，整栋宅子都是安琪一个人的，不像泽维尔学院，还要分出那么多的宿舍、教室、实验室、训练场……

罗伯特：心疼.JPG

彼时，安琪正在自己平平无奇的200平卧室里听报菜名的相声，老管家端着餐后甜点走上去的时候，直接被一连串的蒸羊羔烧花鸭小肚儿卤子鹅洗脑了。

作为一名称职的管家，当然也得精通各国语言，哪怕汉语是世界公认最难语种，罗伯特也以顽强的意志把它纳入了学习清单，虽然发音始终差点儿火候，日常的听读写还是没有问题的。

“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士蟆！烩腰丝、烩鸭腰、豆豉鲶鱼、抓炒对虾……”

抑扬顿挫的语句无比清晰的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安琪看到端着小点心的老管家，顺手按下暂停，哒哒哒跑了过去。

罗伯特一脸的若有所思，想着要不就把相声里提到的菜全都做一遍，但他确实水平有限，不可能精通所有的中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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