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为什么是加湿器？”

安琪：“因为你们都挺能喷的。”

杰森：“………………？？”

好不容易哄好了醋坛子二哥，韦恩爸爸又开始整幺蛾子了，明明迪克当初秀照片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杰森的加湿器新鲜出炉后，他的态度就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安琪根本莫得选择，被迫开启又一轮的DIY游戏。

不是，这些人是不是都忘了她还是个每天都要做作业的小学生啊？？？

压榨童工可是犯法的诶！

安琪一边流着宽面条泪一边兢兢业业的DIY，痛苦的两个多月过去后，蝙蝠家都是人手一个DIY礼物，就连管家阿福都没落下。闲暇之余，安琪也会用十字绣打发时间，等到成品出来的时候，布鲁斯又精心装裱了一下，挂在客厅里让大家欣赏。

恩，主要是让韦恩家族以外的人欣赏，比如戴安娜，比如克拉克，比如塞琳娜，再比如詹姆斯。

安·创作者·琪：……莫名羞耻。

哥谭的夏天要比其他地方都凉快，尽管如此，大街上的行人们还是早早换成了短袖短裤。既每天吃几颗糖，几块蛋挞后，安琪跟韦恩爸爸又有了新的需要约法三章的内容——每个星期吃几支冰淇淋。

是的，冰淇淋必须按周算，想要每天都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安琪：当小孩真难555。

韦恩爸爸铁石心肠，安琪被迫开启数着冰淇淋过日子的悲惨人生，同样的，她在路易斯学校的大哥名头越来越响亮，也不知道是哪位“热心”的家长，把安琪在学校里的神仙生活透露给了布鲁斯，自那以后，她再也没办法从小弟们那里得到丰富的零食了。

安琪：我好恨！

这天下午，安琪抱着小组作业本往办公室的方向走，路易斯学校的建筑风格偏复古，穿着定制校服的孩子们更是学校里一道靓丽的风景。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安琪也没坐电梯，直接沿着旁边的步梯走了上去。

办公楼内十分安静，和煦的日光从走廊的花窗玻璃映照进来，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小皮鞋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安琪掂了掂手里的作业本，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非常细微，不急不缓。

也许是某个路过的老师吧，这么想着，安琪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抱着作业本走了进去。跟数学老师随便聊了几句后，安琪一身轻松的朝外走去。拐角处就是电梯，停靠的楼层正好是三楼，安琪朝着电梯按钮处走了两步，一个细微的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她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去——没有人。

女孩皱了皱眉头，心底浮现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顺手按下电梯钮，抬腿走了进去，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前刻，原本空无一人的楼道里突然悄无声息出现了另一个人，他穿着艳丽的表演服，手上还拿了三只彩色气球，苍白的脸，血红的唇，嘴巴咧的很开，看起来怪诞又恐怖。

安琪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电梯门彻底关闭，安琪深呼一口气，按下一楼的按钮，电梯缓缓抵达一楼，她强忍着恐惧往外走了几步，直至走出办公楼，可以看见不远处结伴经过的男女学生后，才控制不住的坐了下来。

两条腿都在发软，身上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她在心里暗骂了无数遍草泥马，回到教室的第一时间就给韦恩爸爸打了电话。

遇到事情全都埋在心底绝对是最愚蠢的做法，装逼反派这么吓她，她一定要让对方感受到韦恩家族的五倍怒火！

果不其然，韦恩爸爸非常生气，开着他那辆拉风的意大利跑车来到学校外，进校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监控。

小丑性格恶劣，作风更是嚣张，监控画面里，他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一下捏爆手里的气球。

布鲁斯·韦恩脸色阴沉，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也老早摆出了苦瓜脸。

神仙打架不要殃及我们这些凡人嘛。

不论是臭名昭著的小丑，还是韦恩集团董事长，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啊。

之后，安琪没再继续下午的课程，跟着韦恩爸爸回了庄园。

不出意外的话，她得休学一段时间了。

布鲁斯的担忧安琪完全明白，小丑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他如此“友善”的给出提示，布鲁斯当然不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另一方面，安琪自己也挺怂的，她就是个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奶妈，对上小丑这种强势输出不得不选择投降。

待家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每天写作业了！

她绝不是不热爱学习，而是现实条件太残酷啊！

安琪：理不直气也壮.JPG

小丑这次突然出手，确实把安琪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布鲁斯的马甲已经被对方扒掉了，再仔细一想，这人的脑回路本来就很奇怪，生活在哥谭的这些人，不论好坏，大部分都被小丑搞过。

布鲁斯跟戈登局长一样，都是站在正义这方的人，小丑是混乱与邪恶的化身，他们则是秩序的坚定维护者，立场天然对立的两方人，会起冲突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事实证明，安琪的猜测非常正确，但她还是低估了小丑的恶劣，布鲁斯他们都以为小丑要对安琪下手，没想到他转个头就把詹姆斯·戈登的大女儿搞成了下身瘫痪。

戈登局长一共有两个孩子，女儿芭芭拉·戈登只比迪克小三岁，马上就能从哥谭大学毕业。

安琪在布鲁斯的带领下又一次见到詹姆斯·戈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很憔悴，警服皱巴巴的搭在身上，眼底还能看见清晰的血丝。

“是我不好。”他自责的抱着脑袋，“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安琪很难过。

她想，詹姆斯·戈登其实和蝙蝠侠一样，都是悲剧英雄。

他拼命想要守护心中的正义，并为此付出了一切。

妻子因为不满他把时间都奉献给工作而选择离开，反派针对他发起过多次绑架暗杀行动，现在，就连他疼爱不已的大女儿也遭了毒手。

戈登知道，他所坚守的原则在哥谭的许多人看来就是一场笑话，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把这座城市变得更好，只能竭尽所能的不让它变得更糟。

他痛苦过，也犹豫过。

他经历了太多打击，太多磨难。

尽管如此，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正因如此，苦痛永远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这段时间，我会让芭芭拉待在家里。”经过安琪的一番操作，芭芭拉已经恢复了健康，戈登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谢谢你，安琪。”

安琪：“恩，这没什么。”

戈登看了眼床上的芭芭拉，表情十分严肃，“小丑肯定不止这一次行动，布鲁斯，或许你该把安琪送出哥谭。”

离开…哥谭吗？

安琪坐在车后排，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侧的布鲁斯，路灯像是跳跃的光点，飞速从车窗外掠过，迷离的光线投射在他身上，营造出一种莫名深沉的氛围。

“布鲁斯……”

男人微微低下头，眉目间隐约能看出几分温柔。

“你还在想戈登局长刚刚说的那句话吗？”

布鲁斯·韦恩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你不是一直很想去中国看看？就当是旅游了。”

安琪：“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布鲁斯挑了下眉。

“算了算了……”安琪妥协般的叹了口气，“现在先不说这个。”

布鲁斯：“那你想说什么？”

安琪：“说说今天晚上的宵夜？”

老父亲笑容不变，他上下扫视了两眼安琪，淡淡道：“早晚吃成两百斤的大胖子。”

安琪：“…………”

安琪：“……？？？”

气鼓鼓的回到韦恩庄园后，安琪小饼干都吃不下了，扯开被子闷头就睡。韦恩爸爸的这句话已经深深伤到了她，安琪晚上做梦都是布鲁斯·韦恩拿了个大喇叭在她耳边反复吼你好胖，你好胖，你好胖，你好胖……

安琪：鲨了我吧。

第二天一早，女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一楼吃饭，刚从布鲁德海文回来的迪克见她这样，实打实吓了一跳。

吃完早饭，安琪把格雷森大哥拉回卧室，跟他说了布鲁斯的打算。

“恩，我赞同，玛丽难道不想出去玩玩吗？”

“我这不叫玩，叫逃命。”安琪没忍住吐槽了句，“你以前应该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迪克反应了两秒，有些无奈的笑笑，“那不一样。”

安琪条件反射就想回一句有什么不一样，最后还是焉巴巴的住嘴了。

他们确实不一样，说句真的，安琪也不愿意自己变成布鲁斯的累赘，就算她能保证自己不死，落到小丑手里，不也要布鲁斯他们费心费力的去营救嘛？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总不可能24小时守在她身边。

“唉……”女孩沉重的叹了口气，“怪不得那么多奶妈都有一颗想当输出的心。”

她要不是过于废柴，哪至于怂成这样！

小丑是个很有领地意识的反派，活动地点仅限于哥谭以及邻近的几座城市。他一无聊就会跑出来犯罪，玩腻了再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布鲁斯想把安琪托付给戴安娜，对方最近正计划着去中国看兵马俑，等到安琪重新回到哥谭的时候，事情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

于是，奶妈琪就这样莫得选择的坐上了神奇女侠的车。

走的时候还双眼含泪依依不舍，抵达西安的当天晚上就变了脸，开始疯狂晒图。一星期后，迪克·格雷森收到了安琪从中国寄来的超大包裹，各种特产工艺品都是应有尽有，只有一样，他发自内心感到疑惑，思考两秒后，迪克主动给布鲁斯打了电话。

迪克：“安琪给你寄礼物了吗？”

布鲁斯：“恩。”

迪克：“有没有一个黄色包装的盒子？”

布鲁斯：“……有。”

迪克在电话这头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肾亏啊。”

第42章

迪克知道安琪是个乖巧体贴且一视同仁的孩子，礼物什么的，绝不会厚此薄彼。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分配东西的时候出点儿错也完全可以理解。

格雷森大哥通过视频对话向小姑娘表示了自己的感谢，转头就把“寄错”的礼物送去了哥谭，可谓十足贴心。

布鲁斯·韦恩直面这样的真诚关怀，“高兴”得一整晚都没睡着，于是，哥谭的一帮反派都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夜晚里有幸体会了一下暴躁蝙蝠到底能有多暴躁，那个难缠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欺骗他感情了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静静笼罩在韦恩庄园上方，完美结束兼职工作的布鲁斯·韦恩神清气爽走进大厅，端起餐桌上的马克杯喝了一大口还热乎的咖啡。

老管家端着一盘吐司从厨房里走出来，布鲁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仍旧紧闭的房门，淡淡道：“杰森呢？他不准备吃早饭了？”

阿福轻轻叹息了声，“他已经吃完了——在你回来前。”

布鲁斯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绕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阿福：“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和好？”

布鲁斯没说话。

阿福：“韦恩少爷……”

布鲁斯轻轻放下手里的面包还有果酱，双手合十搭在下巴上，深蓝色的眼睛直视着阿福：“你知道他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我不能继续纵容他的行为。”

“是的，我当然清楚。”老管家再度叹了口气，“可杰森还是个孩子，他需要帮助，需要引导。童年的那些经历对他而言是难以愈合的伤口，最重要的是——”阿福顿了一下，“他有多在乎玛丽……他只是不愿玛丽一直受到那个人的威胁。”

阿福总觉得两个小孩儿间有一种非常奇妙的缘分存在。

——他们的初次相遇完全符合“奇妙”这种形容。

女孩儿对杰森而言是不一样的，他对她总有一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天然的维护感。

小丑的行为重重踩到了杰森的雷点，更别说他还是个手段残忍，臭名昭著的超级罪犯。

小丑伤害了那么多人，甚至是布鲁斯的身边人，他还想将安琪作为下一个目标，杰森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要对他手下留情，又为什么要阻止他对准小丑心□□出的那一枪。

蝙蝠侠有自己始终恪守的原则，遗憾的是，他的少年罗宾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别说什么‘我们不杀人’。”杰森穿着披风制服，高高仰着头，眼神执拗的看着他。

“小丑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你更清楚，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你把玛丽的安全放在所谓的原则之后。”

“布鲁斯，家人对你而言，要比原则更重要吗？”

“咔擦”一声，是房门从内打开的声音，杰森拿着手机走出来，视线触及到餐桌上的布鲁斯后，嘴边的笑意顿时淡了许多。

“玛丽给你打电话了？”阿福笑着问。

杰森点点头，“她下个星期三就回来了。”

阿福：“那我得提前准备好食材，多做些她爱吃的菜。”

少年笑了笑，之后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轻松的笑意略微带上一点嘲讽的意味。

“希望那个时候，某个人也能继续乖乖待在阿卡姆。”

阿福又想叹气了，他看了眼身侧的布鲁斯，男人脸色不变的吃着早餐，好像压根没听见刚刚那句话。

上帝啊，小杰森简直就是小布鲁斯的翻版，一样的让人头疼。

愁人，真愁人。

阿福一脸忧伤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犹豫要不要让安琪在中国帮他买点生发水。

据说中国人做这种东西非常擅长。

布鲁斯·韦恩想着儿子果然都很叛逆，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阿福想着当管家真难，美国的水质明明没什么问题，他照样要秃头，杰森想着妹妹回来后就带她去钻石区新开的游乐场里玩，据说那里面的工作人员还会给小朋友发放礼物。

三个人各怀心思，哪怕身处同一个空间，也像是活在不同的世界。

周六下午，杰森去了趟布鲁德海文，事实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迪克带弟弟去到东区最出名的一间餐馆吃饭，吃完饭后，杰森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坐船去了大都会。

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音乐喷泉正在向外喷洒漂亮的水花，水雾与斑斓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种梦幻的美感。

杰森一手插兜，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亮起的街灯在他眼中落下斑驳阴影，也让他眼底的情绪变得更加晦涩难懂。

他明白了，自己去布鲁德海文其实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现在，他得到了，只是最终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杰森，就算你不能理解布鲁斯的观念，至少也该尊重他的选择。”

那个时候，迪克就坐在他对面，语气温柔，蓝色眸子里流传着迷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