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叹息自己情愿命数坎坷,上一世所托非人,这一世倒是遇到了良人,可却总要时时分离。
为贺中宫有孕之喜,赵骐云今日在紫云宫设宴庆贺。
太皇太后送来了一柄玉如意,让皇后以作安枕之用。而皇太后无任何表示,赵骐云知道皇太后这是记恨着他杀了赵麟烨,人之常情也没有过多计较。
紫云宫内祥和一片,仿佛赵麟烨留下的阴霾全已消散,丽贵太妃和贤太妃盛装而来,她们二人从先帝在时相斗到了如今,这一生皆是在算计中度过,到老了也不愿偃旗息鼓,各自安分下来。
一直很少露面的简王赵文安也携王妃韩柔雪前来会宴,他依旧像从前那般当个看客,不参与到任何权势斗争中,只想着独善其身。何况身边又多了个韩柔雪,每日红袖添香,对镜描眉甚是惬意。
待宫宴席散,惜宁在回昭纯宫的路上,有人将她拦了下来。
惜宁戒备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不用多想,一看便知是谁的一贯作风,只是这次她还算客气,没有命人将她打晕后带过去。
未央宫内,贤太妃让人将惜宁请到了正殿。
惜宁仿佛已是见惯了这样的招数,面不改色道:“韩贤妃…..不对,如今该称呼您一句贤太妃了。不知贤太妃又命人将惜宁带到您宫中做什么?”
贤太妃一直妄想要做皇后,只是先帝驾崩的突然,一切做下的打算都成为了空想。赵骐云登基追尊生母为悯贤圣母皇太后,尊嫡母穆卿岚为皇太后,她不想在自己死后还被穆卿岚压着,就算废不了她也想在百年之后与她并尊与先帝合葬,正在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给了她一条路。
“哀家此生为夺帝宠做了许多不得已之事,不仅是为了母家,也是为了自己。哀家的母亲原先是妾室,后来正室夫人得了痨症,等她病死哀家的娘亲才得以扶正,如此哀家也便从庶出成为了嫡出。”贤太妃回忆起自己曾经是庶出的身份,不由觉得心酸。
嫡出庶出都是养在一个府邸的孩子,但是爹爹更偏爱嫡出的兄弟姐妹,她和自己庶出的弟妹总受人冷待。她费心入宫侍奉帝王,即使先帝对她宠爱有加,她也明白不过是因为韩家在朝堂上颇有权势威望的缘故,可是那又如何?后妃再尊贵,也不过是妾室。
惜宁觉得而有些奇怪,问道:“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贤太妃膝下无子,就算她有夺位之心,哪里来的儿子?
贤太妃笑着看向惜宁,“哀家原先是想用那根本保不住的孩子来陷害皇后,想让先帝废了她,可惜一切被你扰乱了。”
惜宁恭谨地行了个礼,“若这么说的话,那真是惜宁对不住您了,还望贤太妃娘娘恕罪。”
“那些想要取你性命的此刻,也都是哀家派去的。”贤太妃索性承认个痛快,她早已想好了后路。
“惜宁当然知道,无非也是因为我得罪了您,可是为何后面又想要放过我了?”赵玄之曾经对她说过,他在暗中保护她的时候,发现时常有人跟在她的身后,可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何,再不见那些人。
“当初哀家一心想撮合韩柔雪和赵文安的婚事,想等他们二人成婚后再来处置你,可是想到后来发生的事超出了哀家的预料,赵玄之竟然敢抢婚,但也就是在那日,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贤太妃故意说得隐晦,希望惜宁能明白她的意思。
惜宁淡笑:“你想拉拢赵玄之。”
贤太妃点了点头,夸赞道:“你果然冰雪聪明,正是。”
赵子逸是不是先帝的儿子恐怕永远是个谜团,可是赵玄之不一样,他只是母妃除非低微才不招先帝喜欢,可若是换个有家世的母妃,地位便会大不一样,连带着她自己也会得到重视。
“先帝已去,新帝即位。贤太妃为何不能静心在宫中颐养天年?难不成是妄念皇太后之位?”惜宁没想到贤太妃竟会打算到赵玄之的身上去,如今贤太妃命人将自己带到未央宫,是想要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赵玄之吗?
“为何不可?只要这东昭的皇帝是哀家的儿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哀家都将是东昭名正言顺的皇太后,死后便能与穆卿岚一同与先帝合葬。”贤太妃唯有凭着与先帝合葬,执意让韩家世代的后人都能记住她这个庶出之人,才能勉强来安慰自己出身的低贱。
“你不要妄想用我来威胁赵玄之,更不要妄想动摇天下。”惜宁不屑与小人为伍,她和赵玄之更不可能坐下谋反之事。此刻更加笃定等他回来后,一定要离开皇宫这片是非之地,远离一切权势纷争。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哀家便只好送你上路了。”贤太妃的眼中露出一丝冷意。
“贤太妃这是要杀了惜宁?”惜宁如今是北屿国的公主,料贤太妃不敢也不会动手。
贤太妃摇了摇头,“哀家从前看不上赵子逸,可如今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惜宁只觉后颈一痛晕了过去,贤太妃命人将她连夜送出了宫外,称说宫门口有人接应,只需把人交给他们就是。
夜深之时,贤太妃的人将惜宁送出了宫外,门口接应的人正是赵子逸身边的随从。
清儿在昭纯宫等了许久不见惜宁,在宫中找遍了也不见她的身影,心中万分焦急。
今天的宫宴赵骐云酒醉歇在了紫云宫的偏殿,定是不能去惊扰。皇后有孕需要好好歇息,坤宁宫自然也是去不得的,眼下宫中除了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之外,便只剩下一个人能帮衬的了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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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章章转折剧情,作者表示有点累。
第54章
明秀宫安看着跪在地上眼中万分急切的清儿有些为难,清儿声称惜宁在宫宴散了之后就不见人影,定是有人将她掳走,猜想说这宫中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只有贤太妃一人才会。
赵文安娶了韩柔雪,这贤太妃名义上也算是他的姑母,眼下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惜宁就在贤太妃那里,如果冒然前去只会留下话柄,也会让贤太妃对他生出嫌隙,他不愿多生事端。
韩柔雪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姑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只是她一直仰慕赵文安所以不得不对贤太妃假意亲近,如今夙愿得偿,便不想故意与她作对。
“奴婢求简王殿下还有简王妃了,公主殿下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明日奴婢真的不知该如何向皇上交代!还请两位主子帮忙去未央宫问一问!”清儿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首,额前磕在地上有些发红。
韩柔雪于心不忍,走上前将清儿扶起。“并非是我和简王殿下不肯定帮你,只是贤太妃在宫中什么样子你也该知道的。”
赵文安略沉思片刻,说道:“罢了,你且先回昭纯宫去,大概一个时辰后我会派人去告诉你惜宁是否在未央宫。”
清儿恭谨行了个礼后回了昭纯宫,韩柔雪疑惑地问他:“殿下,我们还是不要趟这摊浑水为好。”
赵文安换上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想要夜探未央宫。
“本王虽不参与权势斗争,但总要有个倚靠。五弟战功赫赫颇受大哥倚重,今日惜宁出事本王若是置若罔闻,岂非是明摆着和五弟过不去?相反本王若是出力帮衬,五弟想来也会记得本王这个人情。”赵文安从小在丽贵妃身边长大,看惯了宫中的波橘云诡,并非一点心机都没有,只是他不屑于此。
韩柔雪自知自己拦不住他,忧心叮嘱道:“那请殿下要万分小心,切勿被人发觉。”
赵文安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你若累了,便早些安寝吧。”说罢,赵文安蒙面离去。
赵文安的功夫虽不及赵骐云,但若要是与赵玄之相较,二人身手也是不分上下的。他的骑射和诗书是先帝亲自教授,儿时总时不时遭赵子逸的记恨,所以在马场和练武场暗中吃了不少亏。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皇帝的宠爱不仅能让后妃相争,更能让手足反目,赵骐云身为长子自然有单独的师父,而他们这些庶出的皇子需聚在一起读书练武。
赵麟烨从小就喜欢跟在赵骐云的身后,练武场和书堂唯有他和赵子逸相伴,可赵子逸这个人不好相与,到最后索性互不搭理,皇宫安便学着独善其身。
未央宫内,赵文安飞身上了房檐,门口的侍卫很是怠慢,他掀开正殿屋顶上的瓦片,看到贤太妃已安寝睡下了。他又飞身去了另两处偏殿,没有找到惜宁的身影。
一个时辰后,赵文安回到了明秀宫,派人赶快去和清儿传话,告诉她惜宁并不在未央宫中。
韩柔雪没有睡下,一直在等赵文安回来。
她见赵文安担心的样子,安慰道:“许是惜宁歇在了别处,是我们担心错了也未可知。”
赵文安摇了摇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清儿不过是惜宁身边的婢女,她为何方才口口声声肯定惜宁在贤太妃的宫中?!这真是太令人生疑了。
“方才本王看到贤太妃宫内侍卫很是懒散,素日里都知未央宫守卫森严,今夜像是预知本王会去一般……”赵文安只觉清儿一定是藏着什么事,只是揣测不到究竟是哪里奇怪。
韩柔雪将寝榻铺好,柔声说道:“今夜殿下也累了,不如明日一早去告诉皇上,皇上知道后定会下令找人的。也许真的是惜宁喝醉了酒,皇宫这么大,她不知歇在了哪里。”
赵文安将衣衫换下后,躺身就寝。
翌日,当赵骐云下了早朝后听闻惜宁不见了甚是大怒。他遣了许多人去找惜宁,却始终找不见她。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一早向朕禀明?!”赵骐云质问道。
勤勉殿中的奴才跪身于地,战战兢兢的大喊着:“皇上饶命!奴才等知错了!”
一旁的赵文安赶紧劝说:“皇兄初登帝位,当是以国事为先,再谈家事。这些奴才们也是为了皇兄着想,还请皇兄切勿怪罪他们。”
赵骐云略有失态,叹了叹气道:“除简王之外,其余人都退下!”
待殿安将自己昨晚夜谈未央宫的事,还有清儿的奇怪的言行一一说与了朝气听。
赵骐云本想大肆搜宫,赵文安却说此法不妥。如今知道惜宁没有在贤太妃的宫中,如果搜宫定会引起贤太妃的不满,更会牵扯到韩家,先帝在时一直想要削弱韩家在朝中的势力,如今这份重担落在了赵骐云的身上,决不可轻举妄为。
“这要朕如何与五弟交代?!”赵骐云答允等赵玄之回来后,将惜宁赐与他为正妃,并许他们东街最大的一处新宅作为府邸,更准允二人无需得召便可时常自由进出皇宫的权利。
“皇兄莫急,只要派人前去盯着,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查。”赵文安的母妃丽贵太妃与贤太妃相斗多年,如果眼下他还不出力帮衬,恐怕她们也会无休无止,不如趁此机会,了结了贤太妃也算是帮了自己的母妃。
“那此事朕便派你去打点一切,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朕说,定要将人给朕找到。”赵骐云对于惜宁有着皇兄对皇妹的怜护之情,更需要靠惜宁来拉拢赵玄之,可以说惜宁的性命安危关系到朝堂权势,甚至关乎到东昭国的将来。
此时的惜宁已经被送到了赵子逸所在的军营中,她的双手双脚被麻绳绑着,孤零零地被扔在满是灰烬的营帐中。
她醒来后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外面尽是士兵操练之声和马蹄声,就知道这是在军营中,至于是谁的也不用多想,贤太妃为了皇太后之位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来除了赵玄之以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赵子逸。
惜宁慢慢地挪动身子,狠狠地撞向桌子将茶杯打碎,拿起杯子的碎片一点一点的割着绳子,想要将麻绳隔断。
过了许久,绳子终于被磨断开,惜宁解开脚上的绳子,想要跑出去,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那些人定是看守之人。她如果这样突然跑出去,士兵将她杀了可怎么是好?!
惜宁索性蹑手蹑脚地坐在了角落,她望着四周想要找一个东西当做防身之用。赵子逸定是想要用她来威胁赵玄之,惜宁决不能让他如愿,她的眼睛瞥到了那把木椅上,木椅该是很久没有用过的,木头都有松了,不过当个木棍还是可以的。
她慢慢移了过去,摘下了发髻上的簪子将木椅拆开,选了一条粗长的木棍我在手中。
惜宁而后又缩在了角落,此刻的她腹中已是饥肠辘辘,她不禁在心中咒骂起赵子逸,他将她绑来也就算了,竟连一顿饱饭都不给,等到来日她告诉了赵玄之,定会让赵玄之为她出气这口恶气。
夜深,惜宁看见外面取光的火把亮起,而且仿佛听见了赵子逸的声音,她握紧手中的木棍,站起身走到帐帘前……
赵子逸忙了一日,突然想起贤太妃为表诚意将禇惜宁送来,眼下他正好无事,也想见一见她。
当他掀开帐帘走进去的时候,惜宁却从他的身后狠狠的朝他的头给了一闷棍,赵子逸吃痛倒地,门口的士兵听见声音也冲了进来,见赵子逸倒在地上,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惜宁趁机跑了出去,赵子逸回过神,一手捂住额上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指向外面吼道:“给本王将人追回来!”
惜宁跑得很快,看到营帐外面的马匹想也不想的骑了上去,然后朝军营外策马奔去。
赵子逸的侍卫紧随其后去追,惜宁学着以前赵玄之的样子紧紧握着马缰,扬鞭驾马。
她对这里的路实是不熟,只得任由马儿朝随意的方向跑去,当马儿跑入了深林中,那些人依旧在追她。
赵子逸顾不得额头上的伤,也一同骑马追来,惜宁的马儿愈跑愈快,惜宁拉紧缰绳想要马儿停下,可马儿却不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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