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岑尧淡淡道:你以为我同你开玩笑呢?
岑青元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捂住了自己的左腿。
岑尧!!!你竟然真为了他
岑尧看也不看他,而是回过头定定盯住了小扣儿头顶的发旋儿,道:我再同你讲个小故事。
从前有个少年,快要满十八岁了,这天前情人找上门来,将他吓唬住了,现情人不高兴得很半个月后,把他收拾了一顿。
岑青元疼痛难忍,抬头却见这二人还在低头说私话,当下怒极攻心,生生晕过去了。
第29章戏子08
小扣儿愣愣望着岑尧。
这回的故事,讲的是他吗?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就听见那头嘭一声,岑青元倒了下去,一头磕在石阶上。
紧跟着是岑家下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大少爷你怎么了?
大少爷你不能出事啊!
小扣儿看了一眼,然后不自觉地皱了下脸。
岑青元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印象中男人着一身长衫,挡下横飞来的水壶,英俊儒雅又无畏的形象,刹那破灭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回升了一点失落和憎恶。
小扣儿飞快地收起了目光,然后扭头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看岑尧。
岑尧仍旧只盯着他,对那头岑青元的反应无动于衷。
就好像好像岑尧的眼里,只装得下他似的。
小扣儿一下想起了刚才在车上,岑尧俯身舔去他唇上药膏的动作他的目光不由胡乱转了转,避开了岑尧。
先进去。岑尧抬手轻轻扶了下他的后腰,不是要练功吗?
唔,唔,是呀!小扣儿胡乱应着声,然后扭了扭腰,想避开岑尧的手。这会儿,他哪里还想得起来岑青元这个人?就连岑青元刚才侮辱贬低他的话,他都给忘脑后去了。
班主这才回了神,一溜烟儿从地上爬起来,连冷汗都顾不上擦,两股战战也顾不上去理会,只连忙躬腰道:您请,您里边儿请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位岑四爷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狠角色!
小扣儿闻声匆匆走在了前面,岑尧紧跟其后。
戏班里众人都如同看见了活阎王似的,神色惶恐惊惧地低下了头。
小扣儿往后头走,岑尧也就跟着往后头走。
小扣儿连忙顿住脚步,扭头问:你你做什么?
班主忙打断道:你只管做你的,咱们招呼四爷就是了。
哦。小扣儿应了声,穿堂来到了后院儿。
后院儿并算不得有多宽阔,但里头却摆满了练功的各种把式。
小扣儿一路往里走,班主就跟在岑尧的身旁,连声问:您今个儿听什么戏?您要不先点了?
旁边有人怯怯附和道:正是。扣儿要练功,台上还有别的师兄唱呢。
岑尧却指了下脚边:这里摆张桌子,一把椅子。
班主愣了愣,倒也不敢质疑,扭头就让人忙活去了。
等桌椅摆好,岑尧落了座。
那头小扣儿也才刚将腿搭上了木桩子,下了个腰。
从岑尧这个角度望过去,恰巧能瞥见一截少年躬下身而绷紧的腰线
班主已经怔住了,心道练功也能看得起劲儿?
只是正出神间,岑尧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我坐在这里看就是了,你们看什么?
班主连同他身后的人都是一愣,心说他们不是在这儿等着吩咐呢吗?
副官倒是反应更快,压根不敢往小扣儿的方向看,他匆匆转过身就驱赶起了班主等人:行了,我们少帅喜静,你们到前头该干嘛干嘛去吧。
班主等人自然不敢再多留,就这样躬身告退了。
都等出了后院儿了,班主才明白过了味儿。他心下一面觉得畏惧,一面又忍不住欢喜,脸上的表情都给生生扭曲了。
小扣儿这是真要发达了啊!
哪个客人连这都能津津有味看上半天啊?
小扣儿自然知道岑尧在看他,但没想到岑尧看了这样久。
他下腰踢腿站桩,岑尧看他。
他吊嗓子,岑尧也看他。
那些客人从来只管台前,有谁见过他们台后的模样?
就是岑青元过去也丝毫不感兴趣。
唯独只有岑尧,像是要将他在戏班子里,每时每刻的模样,都印入眼中似的。
小扣儿突然顿住了动作,他额前的发丝已经汗湿了,长长的睫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眸也仿佛带出了点水意。
他忍不住问:好看吗?
岑尧:好看。
小扣儿面颊红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羞的。
他忍不住好奇,又问:可是不枯燥吗?
不枯燥。
小扣儿哪里被人这样夸过。
好似将台前台后结合起来的这个完整的他,从头夸到了脚。
比我喜欢你的威力来得还要大。
小扣儿抿下了唇,这才觉得自己将岑尧晾了好久,有些过分。于是他也不再继续练功了,小跑着就到了院子里的水井旁,拎起水桶放了下去。
岑尧站起身,缓缓朝他走近,问:这是作什么?
小扣儿不好意思地道:洗澡啊。
不烧热水?
烧热水还得耗煤球呢,还麻烦,得等好久。小扣儿说着,就要去拽水桶,我们都是这样打水起来,冲一下,然后再裹上棉袄就暖和了。
岑尧扣住了他的手腕,更顺势掰开了他的手指。
水桶上头连着的绳子一下落了地。
岑尧淡淡道:等回了林公馆再洗也不迟。
小扣儿只觉得被他抓住的手腕都是热热的,好像还冒出了一点汗他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闪了闪,抬眸看着岑尧说:可是我身上脏的。
怎么坐岑尧的车呢?
岑尧低声说:不脏。
脏的,我练完功总要出好多汗。小扣儿说着,还微微喘了口气。
他原先其实也不觉得。
本来戏班子里总一块儿练功,练完谁都是满头大汗。哪有功夫去计较谁更干净啊?
可是岑尧多讲究啊。
小扣儿这才觉得自己还不够干净。
其实他昨晚才在林公馆又洗了澡呢。
岑尧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方手帕。
小扣儿望着他的动作,心说,瞧瞧,多讲究啊。
然后岑尧的手就顺着他的褂子底下,沿着尾椎骨,往上,轻抚过了他的背脊。
小扣儿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紧跟着就觉得湿透的后背,被一点点擦干净了剩下只有干燥温暖的触觉。
这样就好了。岑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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