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河被他几句话拱出了火,但是他又不好在这里和扑满发生冲突,他是副队,扑满不是,正因为这样他更不能轻易和任何一个队员发成冲突,他也不想让林克难做。
“你不想让他们睡帐篷,因为你不信任他们,那你就信任他们在外面给你守夜吗?”林克说。
扑满说不出话,他被自己绕进去了。
“既然这样,那就轮流守夜,我们的休息时间是七小时,现在有14人,每个人守夜半小时,按照编号轮流,两个共生体最后。”林克淡淡地说:“我早上说的话你好像没听进去,扑满,我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不是出来吵架的。”
三年前,扑满是林克救的,要不然他被砍爆的就不只是一只眼球了。
扑满盯着林克看,很不服气,面色阴沉,林克任凭他看,过了会儿,扑满认输了,他嘭地一声打开了罐头,坐在地上开始吃饭。
林克带凯撒走了,城河也开始吃饭,小苍兰坐在他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城河逗他,“尝一口?”
他拿筷子夹起一块头送到小苍兰嘴边,小苍兰说:“我不能吃啊。”
“那就舔一口。”城河说:“你有味觉吗?”
小苍兰慢慢地点点头,试着拿红彤彤的舌尖在肉上蹭了一下,蹭完了,他缩回去,慢慢地回味这个味道,有点咸,有点甜,很香,他觉得很新奇,又因为自己不能吃而遗憾。
城河问他:“好吃吗?”
小苍兰嗯了一声,拿舌头舔了舔嘴唇,城河似乎很满意,把那块他碰过的肉吃掉了。
第14章
小苍兰嗯了一声,拿舌头舔了舔嘴唇,城河似乎很满意,把那块他碰过的肉吃掉了。
“副队。”扑满说:“你干嘛呢?”
城河发现了,今天扑满是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我在吃饭,你看不见?”
“你和他那么亲近干什么?你喜欢他?”
城河笑了一下,很漫不经心,“我不能喜欢?”
“别做人类的叛徒,副队。”
“你他妈神经病!”城河不耐烦了,很快吃完了饭,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推着小苍兰躺在最里面,他在中间。
城河很想和小苍兰说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特别想逗小苍兰和自己多说几句话,或者没事儿就在他脸上捏两把什么的。但今天扑满也在,还离得这么近,他说什么都会被听到,只能沉默着在朦胧的夜灯里看着小苍兰的脸,小苍兰睁着眼睛,时不时眨一下,看起来很温顺。
外面的风突然刮的很大,像是有谁在哀嚎,小苍兰吓了一跳,城河趁机抱紧了他,把他的头压在自己怀里,但他们还是不能说话,就这样过了会儿,城河半梦半醒的,突然打了个冷战——他这是干嘛呢?
“别做人类的叛徒”。扑满这句话好像还飘在半空里没散去,城河罕见地慌了手脚,他对小苍兰这么好干什么?对他这么上心干什么?
小苍兰缩在他的怀里,温热的呼吸氤氲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团散不去的雾,像犹豫了很久似的,他抬起手,摸了摸城河的胳膊,再往下,把手搭在城河的腰上不动了。
操!城河在心里骂,这让我怎么睡?
隔壁帐篷里只有林克和凯撒两个人,林克没睡,在低头看电脑,凯撒不需要睡,坐在地上发呆。
“你上次唱的那首歌。”林克突然说:“我去查了一下,确实存在,是二十多年前一个牧师写的。”
“那我怎么会唱呢?”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林克捏了捏眉心,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凯撒换了个姿势躺,两条长腿伸出来,帐篷里几乎要放不下,他说:“你对我们很友好,和别人不一样。”
“是吧。”林克看着这个表面上桀骜不驯的少年,总是会想起他被人捅了一刀之后的表情,惊讶,错愕,痛苦。
林克不再看他,关了电脑躺下睡觉。
凌晨三点,轮到城河守夜了,他轻轻地托着小苍兰的头放在叠好的衣服上,小苍兰睁开眼睛,小声说:“我陪你一起出去吧。”
城河摇摇头,穿好了防寒服,起身走了。
小苍兰往被窝里缩了缩,没过一会儿,突然觉得被子被人掀开了,是扑满,他好像根本没睡,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眼睛里很多红血丝。
小苍兰的外套被他叠好当作枕头,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扑满跪坐在他身边,用手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威胁他:“不许出声。”
不许出声,是命令。小苍兰茫然了,他不知道扑满要对自己做什么,扑满的手往下摸,像在过瘾似的,把他的锁骨都摸红了,扑满的作风一向是这样,每次他去找乐子,都很喜欢折磨人。
他恨共生体,但是看见小苍兰的第一眼就想上了对方,扑满知道城河也喜欢这个圣灵,不过在他的心里,圣灵不是人,不是人,就是工具,既然是工具,那谁都可以用。
他扯坏了小苍兰的衬衫,又把手往下摸,摸到了他细嫩的腿间,小苍兰还是没有出声,尽管他已经厌恶到眼前发黑,也害怕到浑身颤抖,但——不能出声,这是人类的命令。
扑满开始脱裤子,外面的风声小了点儿,裤子拉链很涩,扑满没能一下子就拉下来,他骂了一句,又用力往下拉,唰地一下,拉链拉开了,声音很响,小苍兰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帐篷,扑满把身体压了过来,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地,风雪灌了进来,城河探进来半个身体,“怎么——”
他看清楚了。
扑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城河一拳打得差点儿晕过去,城河的样子看着很恐怖,好像随时要一枪毙了他,“你他妈干什么呢,说话,你他妈干什么呢!”
扑满觉得自己肯定是脑震荡了,他狼狈得很,但是推不开城河,反而又挨了几下。
周围的人都被惊动了,三个人合伙才把城河拉开,小苍兰抱着自己的外套坐在帐篷一角,他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凯撒坐在他身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扑满终于把裤子穿好,林克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站在扑满面前,问他:“扑满,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扑满刚刚被打蒙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擦鼻血,指着城河说:“他还他妈搂着他睡觉呢!他能碰我不能碰?”
谁也没注意,城河突然掏了枪,一枪打在他脚边,一股雪花被卷了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再敢碰他我就杀了你。”城河的狂怒褪去了,他冷冷地盯着扑满,“别以为我不敢。”
他确实敢,城河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只有十一岁,那时候他妈妈为了给他妹妹治病在外面借了钱,不多,但是城河不知道,妹妹死了之后,有人来家里要账,本金加利息翻了大概几十倍,钱不够,他们就当着城河的面侮辱他妈妈,拿过来吓唬人的枪被甩在城河面前的桌子。最后城河开了枪,死了三个,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因为年纪小,他只被监禁了三年,出来的时候妈妈也不在了,从那以后他就很少有害怕的事情,死亡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扑满当然也知道。
“你为了一个破机器人要杀了队友是吗?”扑满的义眼疯狂地打转,他很恶毒地说:“城河,你知道你这是什么什么性质的行为吗!”
“杀强奸犯是什么行为?你告诉我?”
“强奸?睡一个机器能叫强奸?”
“我杀了你这个畜生也不叫杀人。”城河手背上青筋鼓起。
林克拦着城河,把扑满带走了,远远的,他不知道和扑满说了什么,好像有争执,城河没管,回了帐篷。
小苍兰还抱着自己的外套呆呆地坐着,城河过去,试探着碰了碰他的脸,凯撒起身走了。
“你没事儿吧。”城河轻声问他。
小苍兰摇摇头,手指头紧紧抓着外套,城河把外套拿走了,抱着他,右手在他的背上贴着。
“为什么不叫我?我刚才就在外面。”
“他不让我出声。”小苍兰的声音很小。
“不喜欢的事要学会拒绝,你不懂吗?”城河捧着他的脸,这才反应过来,他确实不懂,这个傻乎乎的小机器人,但是城河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他就是想让小苍兰懂。
“以后他再趁着我不在欺负你,你就反抗,你不是很厉害吗?”城河说:“记住了吗,你听他的话,听不听我的话?”
小苍兰点点头,城河又把他抱住了,问他:“你今天怎么没哭?凯撒要死的时候你不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吗。”
小苍兰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对自己的遭遇反而不是那么在意,其实,如果是当初受折磨的是他,他也未必不能挺过来。
城河叹了口气,抱着他躺下,小苍兰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城河看了半天,突然问:“他亲你了吗?”
第15章
“什么?”
“他亲你了吗?”
“……”小苍兰摇摇头,很茫然。
外面的风又刮了起来,城河突然开始恨那些制造共生体的人,为什么非把他们做成这样呢?这样像人,又这样脆弱,明明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有点胆小的男孩子,这样做除了折磨人之外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才算是亲了我呢?”小苍兰弄不明白这件事,“他咬了我的脖子。”
城河猛地坐起来,拿了清洁纸在他脖子上一通猛擦,指着他的嘴唇问:“这儿呢?”
小苍兰摇摇头。
城河扔了纸,抱着他躺了回去,大概过了那么一两分钟,城河突然捏着小苍兰的下巴吻了上去,挺温柔的一个吻,含着他的嘴唇轻轻吮吸一会儿,又流连到了他的唇角,小苍兰的嘴唇很软,热呼呼的。城河怕他跑了,死死压着他的头,但是小苍兰很配合,还伸手去搂着他的脖子。
过了会儿,两个人分开了,城河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许告诉林克啊。”
“哦。”小苍兰答应了,“那可以和凯撒说吗?”
“也不行,不许告诉任何人。”
小苍兰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很疑惑,城河说:“你怎么了?”
“真奇怪。”小苍兰说:“这里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包住了。”
城河的心跳的快了点儿,“是吗?”
不等小苍兰回答,他又吻了上去。
外面风雪交加,扑满和林克吵了一会儿,面红耳赤地转身走了,他没回帐篷,而是走到附近的树林里撒了泡尿,风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他哆哆嗦嗦地尿完,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
“操他妈的!”扑满不干不净地骂,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转身回去,还没到营地,扑满就看见一棵树下坐着一个人,穿一身和他一样的制服,一腿屈着,一腿漫不经心地往前伸,仰着脸,在昏暗的月光下像个夺目的雕塑。
扑满看清了,那是另外一个共生体。
刚刚尿过的东西又鼓胀起来,扑满心里的怨愤也随之膨胀,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凯撒,“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替城河守夜。”凯撒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别人听见,他脸上的表情很玩味,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扑满蹲下去,猛地扼住了他的脖子,触感温暖又紧实,这让扑满很满意,他把手伸进了凯撒的衣服里,和刚才一样很粗暴地摸索,凯撒没有反抗,甚至微微打开了肩膀方便他行动。
扑满显然是被他取悦了,动作越来越放肆,干脆直接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在他小腹和胸口不住揉捏,凯撒依然挂着那种玩味的笑,他看着扑满说:“你知道吗,我们虽然看上去和人类差不多,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不一样的。”
“哦,哪里不一样?里面不一样?”扑满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义眼疯狂转动,“能用就行,没什么不一样的。”
凯撒攥着他的手腕,让他去摸自己腰侧的人鱼线,扑满只觉得自己摸到的肌肉光滑又柔韧,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你感觉到了吗?”凯撒盯着他的眼睛,暗红的瞳孔反射了雪地的银光,眼皮微阖,竟显得有些妖冶。
“……什么?感觉什么?”扑满意犹未尽地摸来摸去,呼吸都急促起来。
“再往下一点儿。”凯撒带着他的手往下滑,眼看着就要伸进裤子里。
突然地,扑满不动了,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猛兽猛踹了一脚似的倒在地上,他只觉得手脚发麻,脑袋里也嗡嗡直响,过了好半天才有了一点感觉,他觉得很冷,手脚并用地从雪地里勉强爬起来,口齿不清地骂:“你他妈的——”
“这里有一点儿漏电,可能看着不明显,但是有个很小的接口没铺严。”凯撒撩开了自己的衣服,让他看自己腰侧一层薄薄的柔韧肌肉,“他们给我做修复的时候疏忽了,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
扑满指着他,在风雪的怒号里气急败坏地喊:“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我没有伤害你,也没有诱导你,我的本意是好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凯撒穿好衣服,溜溜达达地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诚恳地说:“如果你想处置我,就去找林克吧,我相信他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是吧?要不你和他撒个娇什么的,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心软?”
“你他妈电伤我了!”扑满清醒过来,像是抓到了凯撒天大的把柄,“共生体不允许以任何形式伤害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