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注意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后,因为好奇向村长打听,得知母女二人的遭遇,便主动提出为她们照相,而这张相片也成了母女俩唯一一张合影。
因为家庭的不完整,杜翠芳从小就很要强也很懂事,五岁帮着母亲下地干活,六岁已经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十岁那年,母亲跟人上山采药,一个没注意摔了下去,等村里人找到的时候,只留下了被野狼吃剩的骨头。
于是,她有一餐没一餐的吃着百家饭长到十四岁。那年,她跟着村里其他年轻人外出闯荡,不管是什么脏活累活,她都干得很勤快,雇主们对她也很满意。
后来,社会不断更迭,她凭着这些年打工积累的人脉、经验以及自己的勤奋,做起了生意,也认识了人生中的第一任丈夫,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生意越来越好。
她原以为总算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也可以顺风顺水,却不想,有了钱的丈夫以她年龄太大,不能生育为由决定和她离婚,另娶更年轻的女人。不过,这个男人还算有良心,给了她足够的补偿供她过以后的生活。
伤心欲绝的她天天买醉,结果认识了第二任丈夫。她原本满心欢喜,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他只是喜欢她的钱财而已。
后来,她又遇到一个男人,而他却是为了得到她仅有的房子,在被她发现以后,那个男人对她拳脚相加,强迫她签过户协议,最后她以死相要挟,才保住了房子,但她的腿却落下了残疾。
那时,四十多岁的她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人,遭人背叛,人财两空,心灰意冷后,她决定不再与人来往,一直过着独居生活。
半年前,一次外出买菜,在一个胡同的拐角处,她被一个裹着一身黑袍,看不清脸,声音有些沙哑的男人叫住。他自称会算卦,而且准确说出了她的遭遇,还说光明神怜悯她,特地赠予她一件宝贝,只要滴一滴血,就能知道怎么使用。
虽然他说准了自己的前半生,但杜翠芳已经没那么容易再相信任何人,见他白送东西,倒没有拒绝,可带回家后也没立即打开,后来那个盒子就逐渐被遗忘了。
直到三个月前她打扫卫生时发现了盒子,这才想起来之前有过那么一档子事,打开一看,不过是支普通的毛笔罢了。但是,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她竟鬼使神差地就将手指给割破,血滴到笔上后,整个人似乎立刻就出现了幻觉。
那支笔好像能说话一样,一直命令她去给别人画皮。她当时很害怕,将笔打包好后扔进了垃圾桶。结果,等她回到家时,却发现它正静静地躺在桌上。如此重复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告诉她,她到死都摆脱不了这支笔。
后来的一个月,她一直在和这支笔作斗争,直到姚娜芸出现的那天,她又鬼使神差地说自己有治头疼的偏方。等姚娜芸疼昏过去后,画笔、操、控杜翠芳对她画皮,待杜翠芳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手里正拿着笔,而眼前的女人看着比姚娜芸年轻很多,也漂亮很多。
杜翠芳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笔,不安地待了一整天,就连姚娜芸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晚上,当她经过镜子时,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容貌似乎也发生了变化,脸上的皱纹少了,看着年轻了许多。
这时,那支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它可以帮人变得年轻貌美,但代价就是人的寿命,不过让她放心,对她没有任何负面影响,让她也变年轻是来自光明神的馈赠。
后来,除了杨夫人是主动找上门的,杨璐璐和第三位死者都是在画笔的、操、控和诱惑下完成的画皮。
其中,杨璐璐一共来了三次,第一次是受了被、操、控的杜翠芳的诱惑,大胆做了尝试;第二次是因为脸上被玻璃划伤,特地找她修复;第三次则是因为整张脸突然衰老,当杜翠芳拿起笔慌张地帮她修补时,却发现画笔似乎失效了。
就在这时,那支画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说杨璐璐已经画了两次皮,寿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是将死的征兆。
见杜翠芳愣在原地,杨璐璐心中害怕没救,便壮着胆子威胁她。然而,杜翠芳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谎称画笔因为给上个客人画皮而暂时没有恢复灵力,让她第二天再来。
送走将信将疑的杨璐璐后,杜翠芳既害怕报复,又害怕杨璐璐之后要是被查出来因她而死,自己就得进监狱。于是,她赶紧收拾了行李,连夜跑路。
作者有话要说:我啥也没干,也不知道这点击是怎么来的,可能系统看着可怜给安排凑数的吧
不过如果真有人看到,那感谢这该死的缘分,就麻烦姐妹多点点哈O(∩_∩)O
第10章画皮(6)
听完杜翠芳的叙述,不管是审讯室内的人,还是正在看监控的人,都对她的遭遇唏嘘不已。她的人生原本已是一片苦海,现在却又因为画皮一案平添业障。
当厉薇问出那支画笔的下落,便立刻让薛朗和韩冰前往藏匿地点将其带回。打开盒子后,画笔周身有明显的黑气萦绕。杜翠芳看着眼前的画笔,突然神色惊恐起来,不停地发出求饶和惨叫,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当着所有人的面衰老死亡。
看来这支画笔是愈发的嚣张,在特管局里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报复杀人。厉薇原本还想询问杜翠芳那个送她画笔的黑衣人是在哪里遇见的,光明神又是怎么回事。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由于还没有完全了解这支画笔,厉薇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和薛朗、韩冰一起,先暂时将它封印,单独存放,等商量出对策,再作处置。
审讯室外,那群以往嘻嘻哈哈的人一个个都变得格外安静,神情复杂。
“这次案子的材料可以准备写起来了,都散了吧。”
驱散众人后,厉薇和钱大冲在审讯室外,看着监控中杜翠芳的尸体,伫立许久。
原以为案子可以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这可能只是个开始。厉薇觉得这案子就像俄罗斯套娃,你永远都不知道现在所看到的表象之下是否还有阴谋。
“查到这个程度,至少上面可以应付了。我们自己这边先把这个案子归档悬案,以后慢慢查吧。”钱大冲安慰道。
“她之前提到的光明神是什么,听起来像是搞邪教的编出来的东西。”厉薇有理由怀疑这可能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超自然犯罪,“老狐狸,你这什么表情,是不是知道什么,赶紧坦白!”见钱大冲面色凝重,她就知道里面一定有大文章。
于是,钱大冲将十五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厉薇。
“这群人的脑子肯定都有问题,当初就应该全部处理干净。还有他们搞邪教的就不能取一个正常点的名字吗,这听起来就很邪教。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偷盗镇国灵石的大案是不是也是他们干的了。”对于光明教会这种邪教组织,厉薇深恶痛绝。
“国宝那件案子,确实有很大可能是他们做的,而且还牵扯到我们系统内部,情况很严峻啊。”钱大冲难得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
厉薇发誓,早晚要把他们都揪出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先把上面应付过去,然后把画笔的事解决了,毕竟还有一位杨夫人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却见韩冰和薛朗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亲眼见识了画笔的威力,薛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应该尽早彻底解决的好,以免夜长梦多。而韩冰也是如此主张,她担心他们三人的封印未必压得住那支凶险异常的画笔。
尽管都说这支笔凶险万分,但厉薇认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故意加重戾气,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一定和那个光明伪神脱不了干系。
这支笔现在可以操控杀人,快要超出阴器的范畴。原本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摧毁,但是考虑到杨夫人的情况,得先找个法子把凶煞之气化掉,然后再让这支笔把属于她的寿元吐出来。
化煞的办法倒多得是,只不过这支画笔如此凶狠,也不知一般的手段是否能够应付。见韩冰和薛朗两人担忧,厉薇宽慰他们。
三人来到单独封存画笔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解开封印后,却发现画笔竟没有了先前的凶煞。
“怎么会这样?”察觉到异常后,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其实,有一点厉薇也一直在思考,根据钱大冲之前所说,只要拿起画笔,就会自动成为画皮师。而杜翠芳却说,黑衣人告诉她需要滴血,才会知道该怎么做。
但不管是真的需要滴血还是如何,灵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了生血就会发狂,更何况还是一个几百年的怨灵,而且当时在审讯室里,加上杜翠芳,至少已经有四个人的精血被吸干,那么这个灵绝对不可能轻易被他们封印,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蔫儿不拉几的,连百年怨灵都算不上,整件事没有一处解释得通。
所以,画皮可能都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通过削弱笔灵,从而强加其它力量对其实现控制,再以阴阳笔的功能作为伪装,从而来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再直白点说,笔灵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需要画皮的这个能力,而真正从中获益的其实是控制笔灵和杜翠芳的那个东西,整个案件只是披着画皮的外衣而已。
不过,那个杀了杜翠芳的东西虽然可以当着他们的面溜走,但也绝对溜不出特管局。毕竟整个特管局有两道屏障保护,非内部人员,根本无法自由进出,而那些已被登记为证据、证物、凶器、尸体等的,都有进无出。
“忙活了这么久,结果我们都被耍了。”韩冰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
“我们还是先把这支笔上残留的煞气化掉吧,然后在周围多设几道结界,剩下的再慢慢商量。”薛朗提议。
完成上述工作后,三人将他们的猜测结果告知了一处其他人。闻言,俱是一惊。试问,谁敢想像在自己工作的场所还潜伏着一个这么危险、恐怖的东西。
随即,钱大冲将情况通报给厉庆海。于是,厉庆海下令特管局全体人员暂停手上事务,全部参与搜查工作。但遗憾的是,不仅一无所获,还把整个特管局搞得人心惶惶。
就在厉薇整理好材料,准备回家写结案文件时,厉庆海发来消息,让她和钱大冲回趟家。晚饭过后,厉庆海将二人带入书房的密室,要说些重要事项。
“这回的案子我大概已经清楚了。十五年前,也出现过一个靠吸取精血修炼邪术的人,当时我们都已经抓到他了,但还是被人从眼皮子低下给救走。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又来了一档吸人、精血的案件。”
“十五年前?当时会不会就是光明教会的人把他救走的?”听厉庆海这么说,厉薇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你已经知道光明教会的事了?”厉庆海惊讶之余,看向钱大冲,见他点头默认,心下了然。
“而且这次案件的嫌疑人提到‘光明神’一词,所以,我们怀疑很有可能就是光明教会卷土重来,策划的这次犯罪。”钱大冲心中已经认定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个组织贼心不死。
厉薇分析,他们既然敢回来,就一定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且肯定不会单纯地只继续十五年前的计划,说不定还会报复。
而厉庆海把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之前国宝被盗一案中,他在一个被捕的巫师手臂上发现了血眼纹身,当他将纹身的照片放到两人面前时,尽管钱大冲对这种纹身再熟悉不过,但还是不由得一惊。
“他们不仅回来了,而且已经张开了阴谋网。国宝案行动中抓捕的犯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而我们现在只知道光明教会死灰复燃,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厉庆海神情严肃,满面担忧。
“全死了?怎么会,当时我让宋叔他们过去……”听到这,厉薇不可置信。
其实,混战的时候犯人都还活着,他们是在军方的监狱里被暗杀的。关押地点只有高健年、厉庆海、国寺负责人和军方负责人知道。还没等开始审讯,犯人就已经死了。
厉薇不解他们为什么不在路上下手,反而选择难度更高的监狱。
钱大冲分析,他们此举的目的,一是为了挑衅;二是有可能因为特管局后来提高了警惕,委托军方秘密押运后,他们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但是只要那些人还活着,就一定会被关押审讯,而且到了那时候,灭口比营救更容易。所以,等到了关押地,他们再伺机动手,以绝后患。
至于灭口,不外乎两个原因,要么是怕有什么更大的秘密或者阴谋被抖露出来,要么就是为了掩护潜伏的奸细,要么两者皆是。关押地点虽然只有四个人知道,但也不能排除这四个人身边潜伏了奸细,秘密获取消息。
“我们不能再出现叛徒了。”厉庆海此时看起来无奈、沧桑了许多。
“再?”
见厉庆海不愿多提往事,钱大冲只好向厉薇解释,十五年前,在那个吸人、精、血的案子中,从特管局眼皮子底下把人放走的就是秦翔宇的亲弟弟秦翔轩。秦翔宇发现后,就劝他自首,但他却越陷越深。最终,秦翔宇只能忍痛大义灭亲,那件事才算有个了结。
互通完消息,明确了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后,钱大冲见没什么事便先走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啦?”母亲蔡静蕾见厉薇难得没有急着跑路,甚是诧异。
“你以前不是想着法儿骗我回家的嘛。”厉薇见蔡静蕾那“嫌弃”的样子,也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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