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闻言,杜氏心中闪过一丝怀疑,按理说这些年孟怜的吃食她都按时下了□□,量不至死,但会让人常年体弱多病,寻常的大夫根本查不出来。
难道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若是这些年孟怜知道我给她的吃食里下了药,还在偷偷换了药的同时常年装作体弱多病,那,她会不会也知道了那个女人暴毙的真相……
想到这,杜氏有些不寒而栗。
缓了缓,杜氏安慰道:“说什么傻话,孟怜已经被圣上下旨赐婚给定北侯做侧妃了,如何能与你争秀女。”
孟曦儿不依不饶:“母亲,我们是不是应该请个大夫来,去北院给孟怜查一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装病。”
杜氏点了点头:“曦儿说的有理,那日她的表现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母亲待会儿就差人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
其实杜氏心中也没底,否则那日也不会纵着孟曦儿推孟怜下阁楼。只不过当日马大夫已经说过回天乏术,只是没想到过了几天以后孟怜居然醒了。
无奈,她只能让孟曦儿去一探究竟,没多久孟曦儿就回来告诉她孟怜还跟往日一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若不是这次百花宴上那小蹄子居然一鸣惊人,还夺得了百花宴魁首,或许她依旧不会留意那小蹄子。
想到这,杜氏眼中的狠毒之意更甚了,若是那小蹄子这些年真的偷偷换掉了她下的药,还日日装病给她看,可就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半晌,孟曦儿又想起一事:“母亲,父亲昨日可是说了今日的晚饭要请孟怜过来一同用?”
听见孟曦儿提起,杜氏才想起来的确有这回事。
昨日下了朝以后,孟德之不知道是从哪听说了,孟怜在三天前的百花宴上得到了皇后娘娘和五皇子的青睐。
回到府中以后第一时间便找到她,嘱咐她今日的晚膳差人将孟怜请来一同用,接着又差人往北院送了些东西,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是杜氏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不妙。
杜氏冷哼:“是说了,不过……瞧着吧,她想重新获得你父亲的宠爱可没那么容易。”
她知道,朝中的党争从未停过,孟德之身为当朝一品太傅,想要拉拢他的大有人在,但孟德之却迟迟未站队。
其中原因,一是他身为一品大员位高权重,若贸然站队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站错了队,怕是还没等到青云直上那一天,就要将几十年的筹谋和整个太傅府赔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二是当今圣上皇子众多,但是真正得到重用的却没有几个,五皇子平日里不参与朝政,但到底是中宫嫡子,更因为五皇子从小就在音律上天赋异禀,深得圣上喜爱。
这也就是孟德之突然重视孟怜的原因,他想着若是能够通过孟怜,搭上五皇子和皇后这条线,应会比站在其他皇子那边胜算大些。
孟德之此人表面上爱民如子,其实内里最是自私,若不是她摸清了孟德之的性子,又怎会从一个区区外室,变成如今的当家主母。
另一边,秦沅一早就收到了晚上要去东院跟孟德之和孟曦儿母女一同用晚膳的消息。
早晨,秦沅刚起身,灵儿就欢欢喜喜告诉秦沅这个“好消息”。
“小姐,老爷今天派了小厮来传话,说从今日起你的禁足就解除了,还说今晚让你一同去东院用晚膳。”
秦沅点了点头,双眸深邃,语气平淡无波:“知道了。”
灵儿一大早侍奉秦沅吃过早饭后,就开始帮秦沅挑选衣服,足以看出灵儿对今日晚膳的重视。
“小姐,这件桃红色的襦裙如何?小姐肤白,穿桃红色最是好看,很衬小姐的气质。”
灵儿从柜子里拎出一件桃红色大朵牡丹烟纱碧霞罗。
秦沅抬眼看了一眼那桃红色的衣裳,瞬间心中升起一阵恶寒,从前孟怜挑选衣服的眼光竟被杜氏养的如此之土,怪不得那杜氏要拼了命的把孟曦儿打扮成仙女。
秦沅柳眉微皱,眼中写满了嫌弃:“灵儿,把柜子里所有桃红色的衣裙都找出来。”
“啊?”灵儿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没一会儿功夫,灵儿就将柜子里桃红色的衣裙尽数翻了出来。
看着她空了大半的衣柜,秦沅险些气笑了,杜氏为了打压孟怜还真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是难为她衣食住行处处留心了。
那一地的桃红色、粉红色的衣裳,险些晃花了她的眼,如此颜色穿在身上,杜氏是想把孟怜打扮成怡红院的头牌花魁?
秦沅抿了抿唇,瞥了一眼那一地的桃红色衣裙,撇了撇嘴,挥手道:“赶快将这地上的衣裳拿走,如何处理随你,总之不要再让我再看到如此颜色恶俗的衣裳。”
灵儿再一次不解,这桃红色是小姐从前最喜欢的颜色,怎的今日却要全都扔了?
灵儿面露难色:“小姐?真的要全部扔掉吗?奴婢记得小姐从前很喜欢这些衣服的。”
这次,秦沅眼皮子都懒得抬了,更加懒得解释,直接挥手:“扔了扔了。”
“这……”
“以后莫要再让这颜色进我的衣柜了,等到下次置办衣裳的时候,记得多挑些庄重素净的料子的拿回来。”
灵儿点头称是,摸摸捡起地上的衣裳,走出屋子。
灵儿走了以后,秦沅起身走向柜子,从空荡荡的柜子里挑了一辆颜色相对素净的衣裳,又随手拿了几支珠钗出来。
傍晚,秦沅按时去了东院。
孟德之还未到,屋中只有孟曦儿母女。秦沅恭恭敬敬向杜氏和孟曦儿行礼:“怜儿见过夫人,见过长姐。”
见到,秦沅,孟曦儿瞬间变了脸色,冷哼道:“妹妹这礼,姐姐可受不起!”
看着孟曦儿的脸色,秦沅险些失笑,她又是何时惹了孟曦儿?怎么孟曦儿一看到她就如斗鸡般,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跟她同归于尽。
没等秦沅说话,杜氏远远瞥见正在往这边走的孟德之,立刻和颜悦色道:“怜儿你来了,快来这边坐,你父亲还未到,等你父亲到了咱们就能用膳了。”
杜氏算准了时间,说到这故意提高了声音道:“知道你爱吃芙蓉肉卷,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你可合心意?”
话音刚落,孟德之便踏进屋子。
见状,秦沅轻嗤,这杜氏还真是好算计。
见到孟德之来了,孟曦儿几乎立刻扑上去撒娇:“父亲又好几天都没来看曦儿了,是不是曦儿惹父亲生气了?”
孟德之宠溺的摸了摸孟曦儿的头:“曦儿这几天好似长高了?”
“还是老爷眼力好,这几日曦儿的确长高了不少,还时常念叨着想念父亲,这不今天早早就过来等着了。”
闻言,孟德之面露欣慰,许是十分欢喜,点了点头道:“今日父亲得了些稀罕玩意儿,带会儿用过饭以后让管家带着你去挑两件。”
孟曦儿欢喜得紧:“谢谢父亲。”
“老爷,你送给曦儿的东西都快把她的屋子堆满了。”
孟德之摆了摆手:“无妨,曦儿喜欢就好。”
秦沅看着三人上演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的戏码,她站在一旁像是个局外人,不禁有些同情孟怜。
孟德之说完,扭过头才看到一旁站着的孟怜。
秦沅福了福身,恭恭敬敬行礼:“怜儿见过父亲。”
孟德之脸上尴尬一闪而过,正色道:“不必多礼了,你身子不好,人齐了就用膳吧。”
四人落座,空气一时静默。
看着孟德之伸手夹那盘她事先准备好的菜,杜氏眸中带着笑意:“老爷,别只吃青菜,今日我让厨房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鳜鱼,快尝尝。”
孟德之面色严肃点了点头,没答话,转而看向秦沅开口道:“怜儿近日身子可有好转?”
秦沅心中不解,不免腹诽,今日是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关心起她的身子了。
虽有不解,但秦沅还是柔声道:“多谢父亲关心,怜儿身子从小便不好,这些年也是拿各种药吊着,实在是……”
说到这,秦沅面带愁容,轻叹出声,模样惹人怜爱。
闻言,孟德之道:“待会儿吃完饭我让人把前几日圣上赏赐的人参给你送去,让厨房你熬汤补身子。”
秦沅心中的不解更甚了,平日里不闻不问,今日怎会如此好心,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没等秦沅回话,孟德之接着道:“我听闻,前几日你得了百花宴魁首,还得到了皇后娘娘和五皇子的赏识,可有此事?”
闻言,秦沅心中冷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就知道会有其他的事,否则怎会无缘无故请她来一起用膳。
秦沅了然于心,低眉顺眼回道:“回父亲的话,怜儿拙作让皇后娘娘和五皇子见笑了,万万当不起赏识二字。”
孟德之眉头微皱,语气也严肃了不少:“你既得了魁首就不要妄自菲薄,若是你真能……”
话未说完,孟德之突然干咳出声,片刻便咳出一口鲜血来。
见状,杜氏惊呼出声:“老爷,你怎么了?”
孟德之气虚,湿寒之症,若是同误食了鳜鱼和山楂,则会气血攻心,轻则晕厥,重则如现在这般咳血。
孟德之喉咙干涩,一股腥甜从喉咙向上溢出,倏然又吐出一口血来。
杜氏面露急色:“来人,快去请大夫。”
说话间,杜氏偷偷看向孟曦儿,对她使了个眼色,孟曦儿瞬间会意,起身抓住秦沅的手腕义正辞严道:“孟怜你为什么要害父亲?”
第16章反击
屋内燃着檀香,孟德之平躺在塌上,眉头深锁双目紧闭。
“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了?怎会突然咳血?”
杜氏神色焦急,担忧之色写在脸上,语气也透着不安,但有意思的是,在她眼中秦沅倒是未看出半分着急,反倒轻松得很。
大夫伏在床边,仔细查探着孟德之的脉象,半盏茶的功夫,大夫收回手,又接着仔细看了看孟德之的脸色。
斟酌再三后,才道:“依老夫看,孟大人多半是毒气入肺,再加上大人从前就有气虚湿寒之症,才会磕血。”
闻言,杜氏眼中划过一丝喜意,语气中带着一阵哭腔:“那依大夫之见可有解毒之法?”
那大夫眉头紧皱,心中慎重思量了一番以后,才道:“大人中毒不深所以解毒不难,我已为孟大人施针,应该稍后便会有所好转。”
杜氏轻点了下头,目光略微不自然,又问:“那我家老爷何时才能醒过来?”
那大夫目光闪烁躲躲闪闪,言辞犹豫:“我已施针为大人解毒,稍等片刻大人应该就会醒了。”
说着,那大夫将刚刚为孟德之诊治的工具一件一件收回到药箱里,只见,那大夫紧张得冷汗涔涔,双手都有些发抖还险些打翻了药箱。
见状,秦沅心中轻嗤,多半已将今日这出戏了然于心。她嘴角微微勾起,平淡如水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不动声色将杜氏与那大夫的一举一动,神色目光尽收眼底。
心中掂量一番后,秦沅悄悄俯在灵儿耳边低语了几句,闻言,灵儿面露惊讶,双眸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秦沅怎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点了点头示意灵儿按她说的做,接着,灵儿便避着人悄悄溜了出去。
孟曦儿听完大夫的话,扭头想起来孟怜,立刻疾言厉色道:“孟怜,一定是你下毒害父亲!”
闻言,秦沅柳眉微挑,朱唇轻弯,抬头缓缓对上孟曦儿的眼睛,语气委屈极了:“长姐何出此言?我怎么会下毒害父亲?”
孟曦儿扬了扬下巴,眼中恶毒之意尽显,一如既往盛气凌人道:“一定是父亲让你嫁给定北侯做侧室,你不愿意,所以你怀恨在心,在晚饭的时候伺机下毒害父亲。”
没等秦沅说话,杜氏立刻扑上来,“孟怜你的心为何如此狠毒,平日里老爷公务繁忙难免冷落了你,今日老爷特意请你来永远晚膳,你竟然怀恨在心伺机下毒,你这可是弑父!”
屋子里还有下人在,听见孟曦儿母女的话,不免窃窃私语,看着秦沅的目光闪着异样。
闻言,秦沅心中轻嗤,这母女俩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瞧这母女俩一唱一和,义正辞严,字字珠玑,若是不知道的当真要以为她是那大逆不道的弑父之人了。
秦沅眉眼处又冷了几分,心中冷笑,也难怪从前孟怜斗不过她们。
她掩去眼中凉意,语气微冷缓缓开口:“夫人和长姐未免太看得起怜儿了,弑父这等大罪,怜儿是万万担不起的,夫人和长姐凭什么就如此笃定是我大逆不道下毒谋害父亲?”
孟曦儿没想到秦沅会反问,一时顿住,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从前孟怜早就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了。
杜氏是有备而来,不会像孟曦儿一样哑口无言,微怔片刻便缓过神来,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道:“平日里用晚膳都无事,怎的今日你一来一同用膳就出了事?”
秦沅眼中闪过异样,抬头瞥了一眼杜氏,朱唇轻启,不急不躁,徐徐道来:“夫人此话未免太过牵强,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下毒谋害父亲?夫人当满屋子下人的眼睛是摆设,还是夫人当自己和长姐的眼睛是摆设?”
秦沅此话一出,噎得杜氏脸色发青,胸口一阵起伏,连续说了好几个“你”字,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说出口。
见状,秦沅嘴角轻勾,双眸闪动,眉眼处一片冷意,接着道:“莫不是夫人想强行把这罪名叩在我头上?怜儿虽自小没了母亲,又体弱多病,但也是断然不会任人拿捏的。”
闻言,杜氏稍微缓过神来,冷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在菜中下了毒,不是在桌上定是在厨房。”
杜氏话音未落,秦沅便嗤笑出声:“大夫人可要慎言,空口白牙的一张嘴就要将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安在怜儿身上,怜儿可不依。”
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杜氏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杜氏双眼微眯,怎会听不懂秦沅的话外之意。
闻言,杜氏眼中难掩喜色,殊不知她正等着秦沅如此说。
杜氏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语气里满是胜券在握:“既然二姑娘如此说了,那便派人去搜一搜你的住处,二姑娘可敢让人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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