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天香》TXT全集下载_24(1 / 2)

媚色天香 延琦 4724 字 2023-09-03

好在独孤珩考虑周到,不过第二日,赵达又将秦氏及芳若,明瑜,明皓等人接了过来。

只是不见阮青岚的影子。

秦氏叹了口气,同长女解释说这是夫君自己的决定。

因时下边关商贸还在如常进行,照理来说,他是需要正常去番市处办公的,如若此时忽然消失,只怕引起别人怀疑。

王爷前去打仗,庆州原就有些人心惶惶,就连安若与李太妃婆媳俩从王府中离开,也是悄悄进行的,现如今王府内依旧保持着如她们还在时的样子,百姓间也无人知道,她们其实已经不在城中。

但如若这时候一不小心流出什么流言,只怕会动摇民心,生出什么乱子。

所以阮青岚从大局考量,依然坚守庆州,替女婿镇北王安抚同僚及百姓的民心。

安若明白了父亲的苦心,心思沉重的点了点头,只盼着庆州一定要安稳无虞,叫父亲及百姓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李太妃知道了此事,悄悄对徐嬷嬷道,“这阮家倒算是识大体。”

接下来的日子,对秦氏母子几个也算照拂有加。

时间一日日过去,眼看着入了六月盛夏。

住在此处并不比王府消息畅通,安若无法去同长史打听前线战况,心间难免有些没底。

其实不止是她,秦氏及阮家的孩子们许久未见阮青岚,心间也是担忧,加之眼下同李太妃住的近,时时都要小心翼翼,否则怕惹出麻烦叫安若面上无光,是以日子过得也并不是全然安心。

芳若甚至悄悄同秦氏抱怨,“我瞧着庆州明明很安全,王爷把我们接到这里来,会不会太过小心了些?”

秦氏生怕这话被太妃听见了惹出麻烦,赶忙叫她闭嘴,然心里却也是同样的疑问。

哎这一天天的,不知何时才能回去与夫君相见?

哪知不过几日后,她们便得到了消息,说高氏派了一伙奸细夜袭王府,本想劫持太妃与王妃,却发现她们并不在府中。

王府侍卫们与之一番厮杀,直杀的府里府外尸横遍地,鲜血淋漓。

且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伙人妄图袭击阮府,幸而赵达早已布置了人手,才没叫对方得逞,阮青岚安稳无虞,只是庆州百姓都不免受了些惊吓。

秦氏与芳若一时间心有余悸,总算明白了王爷的良苦用心。

安若与李太妃更是如此。

住在此处不比王府宽敞,平素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李太妃原本颇有些烦闷,经此一事,吓得连念了几日阿弥陀佛,一时收了要回王府的心思。

而安若自然也是后怕,只是又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是独孤珩早已料到庆州会出事,所以将她们提前转移的?

~~

就这般一日日熬下去,眼看着,西北的秋日来临。

就在草木凋敝,漫山遍野重又恢复苍凉的黄土之色时,前方传来了好消息,独孤珩攻进了汴京,荡除了朝中“奸佞”,并查清了当年杀害父王的幕后黑手。

景帝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颁下“罪己诏”,承认当年是他指使羽林卫突袭归途中的镇北王独孤岳,致使独孤岳重伤而亡。

景帝自认杀害忠良,无颜面对江山社稷,就此退位,以告天下。

这个消息一出,天下哗然,但庆州百姓却一片沸腾,因为他们最为敬爱的镇北王,可以登基称帝了。

景帝退位后,独孤珩留在汴京处理要务,又调兵遣将,南下处理高氏余孽,重来一次,他充分吸取上辈子的经验教训,避免了许多伤亡,,更重要的,安若也并未像上辈子那般还在江南,他实在无须亲自去追击残党了。

将汴京整顿的稍稍像样子之后,他立时又派出一队兵马去庆州,将母亲妻子接来身边。

彼时已是十一月初,西北下过三场雪,一片冰天雪地。

安若与李太妃终于登上了马车,去往汴京。

同行的还有阮家,及先前留守庆州的一干官员同家眷,皆为独孤珩的亲信。

也是直到此时,秦氏及阮家的孩子们终于见到了阮青岚。

一家人分隔许久,此时终于得见,不知有多激动,已经会走路的小阿皓扑到爹怀里,爹爹爹爹叫个不停,明瑜与芳若及秦氏都掩不住目中泪光。

阮青岚安抚众人,“天下大局已定,咱们往后再不必担惊受怕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再度回到汴京,一家人都是感慨万千,芳若问爹道,“不知咱们的家还在吗?”

阮青岚点头,“应当在的,就算不在,咱们也不会无家可归,放心。”

这一点点醒了芳若,她的那位英明神武的姐夫都已经要当皇帝了,一家人还会愁没地方住吗?

这一趟路途虽遥远,但全新的事业,生活即将到来,每个人心间都充满希望。

安若更是如此。

今生她重又踏上回汴京的路,却与上辈子的境况截然不同,这一次,父母弟妹都好好活着,她也不再是身有残疾,身份令天下人都耻笑的高氏弃妾。

此次出发前,独孤珩特意叫人给她送了亲笔的信,虽说字句仍旧简短,但分别近十月,浓烈的思念遮掩不住。

他称她爱妻,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汴京的皇宫已经休整完毕,可以放心来住,阮家的旧宅他也叫人看过,说老仆尽心,将宅院照顾的一如从前一样,可叫岳父岳母安心。

还随信附上了一片从阮家旧宅中摘下的槭树叶子,问她可喜欢。

安若捧着夹了红叶的纸张,忍不住又弯唇笑起来。

上辈子她竟没发现,他还有这么个“千里送鹅毛”的爱好?

信的最后,是他假装随意般问道,分别这么久,她可想他?

安若微怔。

他是她的夫君,这段时日以来牵肠挂肚当然是有的,甚至有时候她做梦,梦见他受伤的样子,会被吓得冷汗淋漓,再也睡不着。

但她似乎没想过要让他知道这些。

她不禁有些自责,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以致于叫他这样一个即将登基的新君,还要用这样小心的语气来问她?

所以一番检讨之后,她提笔给他回了信,并在信的最后特意回答了他的问题,

“妾很想念王爷。”

不知待他收到回信,是不是会高兴些?

~~

入了寒冬,路上多雨雪,然考虑到新君正在汴京等待,大队人马也不敢拖沓,终于在半月之后,抵达了京畿,

天气寒冷,加之白日里又下过雪,为保安全,临到傍晚时,众人决定先歇在鹿州,以免天黑路滑,出些什么意外。

鹿州是距离汴京最近的城池,若明早起来赶路,未准天黑时可以抵达汴京。

左右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天两天。

鹿州城小,没甚大的驿馆,先行的侍卫们择了一个看着还不错的,大队人马便就此安营扎寨。

为了节约车辆,安若这些日子以来都与李太妃共乘一辆车,为表礼数,她每回都是先下地,再扶婆母下车。

今日也是如此,尤其地上有雪,她特意温声提醒婆母,“母亲小心脚下。”

哪知话音才落,李太妃一只脚才踩在地上,却忽然一阵冷风逼近,余光中只见,有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手中寒芒一闪,便向二人的方向袭来。

那一瞬间,安若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似乎是本能的驱使下,她将李太妃往车中一推,喊了声,“母亲小心。”

这声音也将刺客惊的一顿,陡然将刀刃转换方向,直直朝她刺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所以现在才写出来,叫亲爱的们久等了,么么啾~

第63章

尽管侍卫们迅速反应,当即便齐齐上来拦那刺客,但对方的刀尖还是划过了安若的胸间。

顷刻间,便有刺痛迅速由她胸前蔓延开来,与此同时,她听见了徐嬷嬷的惊呼,“王妃!王妃受伤了!”

安若迟钝的低头去看那疼痛传来的地方,只见绒背锦的衣料已被划破一个长长的口子,露出了内里厚重的棉絮,但转眼间,棉絮便被染成了红色。

刺客迅速被侍卫们隔到了远处,近前的人已经纷纷围到了她的近前,一片混乱中,她似乎听见娘在撕声唤着她的乳名安安,芳若明瑜也在大声唤着姐姐,爹和红菱则是在唤着随行的大夫。

她还想安慰他们来着,然胸前正在剧烈疼痛,血也越出越多,她自己甚至都能闻见浓烈的血腥味了。

大约是因为血流的太多,她觉得那些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控制不住的晕了过去。

……

~~

等安若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她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己正躺在床上,室中光线并不甚明亮,却十分温暖。

口中有汤药的苦味,叫人不太舒服,她想叫红菱,哪知道才刚出声,就听见了对方的惊呼,“主子,主子醒了!”

原来红菱就在她床前,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顷刻间就蓄满了泪水,内心激动显而易见。

而随着这声音落下,顷刻间,又有一人出现在了视线中,墨发上竖着金冠,一双深邃的眉眼,竟是独孤珩。

“王爷……”

她顿了顿,脑间一时迟钝,还当是在庆州的王府中。

然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她们一行人不是正在去汴京的路上?

红菱赶忙让开位置,独孤珩已经在她床边坐下,温声又急切的问道,“安安,你醒了?”

安若想点头,然才稍稍一动,却扯动了胸前伤口,顿时传来一阵疼痛,叫她忍不住皱了眉。

就见眼前的男人也是眉间一紧,忙道,“先不要动,好好歇着。”

她只好出声应是,声音却有些沙哑。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独孤珩又问她,“可是想喝水?”

她又嗯了一声,红菱马上去倒水,然端来之后却被接到了独孤珩手中。

红菱小心给安若背后塞了软枕,独孤珩亲自用调羹给她喂了水喝,大约从未如此服侍过人,他眉间微凝,动作极是小心。

喝了半碗水,安若舒服了一些,也终于将昏倒前的记忆想了起来。

她记得当时是才到鹿州,眼下独孤珩却就在眼前,叫她一时有些茫然,遂问道,“这是在哪里?”

独孤珩温声答她,“鹿州,这里是鹿州。”

还在鹿州?

安若更加疑惑,“那王爷……”

红菱替独孤珩答道,“王爷知道主子受伤,昨夜连夜赶来的。”

不错,因着汴京与鹿州之间还有些距离,昨夜独孤珩收到消息时已是夜深。听说娇妻受伤昏迷,他登时再也坐不住,立刻就快马加鞭从宫中出发,直到天亮时才到。

而因她还昏迷未醒,叫他根本无法安心,这一个白天,竟是丝毫没有合过眼。

那满眼的红血丝已经说明了一切,安若看在眼中,不仅叹道,“是妾身叫王爷操心了。”

独孤珩却也叹了一声,“是孤不好,叫你此番遇险,是孤没有考虑妥当。”

没有荡尽高氏余孽,叫娇妻与母亲等人受此番惊吓,自然是他不好,

如此谦让下去,哪里是个头?安若想起要事,忙又问道,“刺客可抓到了?母亲他们可安好?”

“都好。”独孤珩忙答说,“刺客已被捉,孤已派人去追查其余的高氏余孽,其余人都好,你放心。”

安若这才真正放了心。

然许是因为没了担忧,伤口的疼痛却更清晰了些,她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独孤珩心头一紧,忙吩咐道,“去叫大夫来,快。”

红菱赶忙应是开门出去,没过多久,就把那位楚大夫请进了屋。

“王妃已经醒了,看看现在情况如何?”

独孤珩吩咐道。

楚大夫应是,忙给安若诊脉,又问了问安若几个问题,便向他禀报道,“启禀王爷,王妃现如今意识清醒,想那匕首应是没有带毒,只是王妃脉象虚弱,昨日又失血,接下来还是当好好休养,待伤口愈合,便应无大碍了。”

独孤珩松了口气,安若却忍不住心间复杂。

——此次她受伤之处,其实正与上辈子被高霁划伤的地方一致。难道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有些事,终究是躲不开的?

那么他……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独孤珩又问,“依你之见,王妃这伤口,多久才可愈合?”

楚大夫答说,“伤口虽不算浅,但幸未伤及脏器,若好好休养,半月之内应当可以愈合。”

独孤珩颔首,微微思索后做出决定,“那就先在此行休养半月,待伤口好了,再进汴京。”

虽说鹿州已在京畿,但天寒地冻路上又少不得颠簸,他不想叫娇妻再因此吃苦。

众人应是,楚大夫又重写了方子,下去为安若煎药去了,独孤珩还想与她说说话,哪知又有人来禀报要事,只好嘱咐红菱看顾她,去了隔壁的房间处理。

安若不能活动,喝过药后仍在床上躺着,没过多久,大抵是听说了她醒来的消息,李太妃派了徐嬷嬷来看她。

看得出来,因着今次安若的“舍身相救,”李太妃对她颇为改观,只是因着眼下在路上,身边实在没什么好赏赐的东西,便只令徐嬷嬷来代为传达关怀之意。

徐嬷嬷也不敢扰安若歇息,将关怀带到后便告退了,没过多久,又有侍女禀报,秦氏来了,在门外问是否可以进来看她。

安若还记得昏迷前娘冲过来喊她乳名,想她睡了这一夜有一个白日间,娘肯定是担心坏了,便立时叫红菱将娘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