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天香》TXT全集下载_15(2 / 2)

媚色天香 延琦 4761 字 2023-09-03

gu903();“可有受伤?”

他长眉微敛,确定房中安全后先来问她。

安若惊魂未定,只摇了摇头,忽然察觉鼻尖有血腥气,赶忙去看他,这才发现,他左臂的衣料被割了个口子,边缘已被血色浸染。

“王爷受伤了!”

她惊呼一声。

独孤珩却只淡声道,“皮外伤,无妨。”

然那血色还在扩大,怎么会无妨呢,安若想起方才刺客狠辣的动作,不由得后怕,赶忙上前去查看。

“刺客刀上不会有毒吧?”

她从未遇见这样的场面,又想起上辈子最后的那个夜晚,心间实在紧张极了,然无奈门外汉,单凭肉眼看却看不出什么。

倒是独孤珩来安慰她,“我已经封了穴道,便是有毒也不怕。”

安若这才稍稍放了放心,然眼见那伤口足有一掌宽,且还在不停流血,一时顾及不了那么多,所幸将自己裙角扯下一条,试着给他包扎。

“这是棉纱所制,该可以止血。”

她一边小心动作,一边安慰他,注意力全在他的伤口上,只想着该怎样才能尽力将伤口包扎好。

然被她包扎的人却不知不觉间分了神。

独孤珩垂眼,见到的是她为自己紧张忙活的动作,心间不由得升起一丝安慰,连伤口的疼也浑然不觉了。

正在此时,门外却传来声音,“主上,刺客已被制住。”

他回了神,眼见安若也已经为自己包扎好,便出声道,“出去看看。”

安若点头,跟着他踏出了避身的禅房。

外头已经平静下来,地上横躺了三四具尸体,另有两人正被侍卫押住。

民众们早已被请出寺庙外,安若着急寻找家人的身影,目光逡巡一遍,看见了爹。

方才混乱起时,阮青岚与妻子次女长子避在一旁,心里最焦急的便是长女的安危,此时见她好好地,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又与侍卫们说了说,终于被准来到二人身边。

“爹,你们没事吧?”

安若赶忙问道。

阮青岚点了点头,又向独孤珩行礼,“王爷没事吧?”

“无事。”独孤珩摇了摇头,还不忘顺道感谢他,“方才多亏令爱警醒相救,否则孤大约不会是眼下情形。”

话音落下,寺里的老和尚却走了出来,眼看地上的尸体,不禁竖手叹道,“阿弥陀佛……”

独孤珩便先同他说话,“今日扰了大师清净,真是罪过。”

老和尚却叹说,“贵人无事便好。”

独孤珩点头,面色已经肃敛起来,吩咐众人道,“回府。”

……

~~

出了这样的事,景是没法再赏了,阮家人重又登上马车,往城中驶去。

镇北王的车驾早已不见了踪影,秦氏回想起方才惊险,不由得轻拍胸口感叹,“老天,难得出来一趟,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事?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敢刺杀王爷,且还跑到庙里来,这不是作孽吗!”

阮青岚也是凝着眉头,却没有贸然说话。

他只担心,镇北王因他们一家与江南的武王府结了深仇,今次的这些人,该不会是武王府派来的吧?

而安若此时猜测的与爹一样。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不禁很是沉重,甚至还有些内疚。

除此之外,她又忍不住想起方才的情景。

——当时虽说是她提醒他,但他在与刺客打斗中还不忘护着她。

还有,想他到哪儿都有暗卫跟随,且暗卫都应该是厉害之人,今次怎么会叫刺客离得这样近了?

试想一下,若方才二人没有说话,那他岂不是要中了刺客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么么啾

第40章

镇北王遇刺受伤,非同小可,车马一路匆匆,原本将近一个时辰的路,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赶回了王府。

得知消息后,府中顿时一片慌乱,府医匆忙提着药箱赶到,连李太妃也急着去了儿子的前院。

焦急等了近两刻钟,才见府医为儿子诊断完毕,李太妃忙问道,“王爷的伤势如何?”

府医答道,“请太妃稍安,王爷的伤在肌肤,并未动及筋骨,刀口虽有些毒,但所幸王爷及时封了穴道,现下只需将伤口清理,解毒包扎即可。”

李太妃这才稍稍放了心,然眼见儿子换下的血衣,还是忍不住心疼,气愤道,“究竟是何人大胆行刺,侍卫们又都是干什么吃的!”

话音落下,屋里人顿时跪了一地,独孤珩的近身侍卫朱七头触地面道,“属下知罪。”

太妃的迁怒其实不无道理,想堂堂藩王,多么显赫的身份,天底下亦有多少人心怀不轨想要刺杀,若近身的侍卫都拦不住,那还像话吗!

独孤珩半坐床榻,正等着府医们的包扎,闻言先安慰母亲道,“母亲莫要动怒,儿子不过一点小伤,叫您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语罢,却严色看向下跪的朱七,沉声道,“既知罪,就自去领罚,孤身边不会再用异心之人。”

朱七一顿,竟是瞬间白了脸色。

难不成王爷已经发现他……

事已至此,他自知已无辩驳的必要,只好垂首应是,由着人将自己拉了出去。

眼见如此,李太妃怒气稍缓,又问儿子道,“此次行刺的何人,你心中可有数?”

府医的金创药刺激伤口,独孤珩微微皱了皱眉,苦笑道,“母亲把我问住了,不过今次留有活口,待他们审讯后或许能有结果。”

李太妃叹了口气点头,余光无意瞥见府医先前从儿子身上解下的布条,却不由得一愣,“这是……”

怎么像女子的衣料?

独孤珩反应过来,忙解释道,“今日在山上遇见了阮家人,与阮家长女说了几句话,刺客袭来时,还是她先发现不对,及时拉了儿子一把,否则儿子如今只怕不能同母亲轻松说话。当时事发突然,她见儿子流血,只能扯了自己的裙子来替儿子包扎。”

“原来如此。”

李太妃点了点头,却忽然又狐疑起来,“阮家长女今日也去了山上?”

怎的这么巧,该不会是那女子故意的吧?

独孤珩看出母亲的怀疑,又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两日重阳休沐,城中许多人都去登高,阮家又是初来乍到,去登嵯峨山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况且今日他们一家都在,并非安若自己。”

李太妃顿了顿,心道这话也有道理,儿子今日是去替他爹祈福的,那里人又多,应当不会有别的打算。

想到儿子的话,她不禁叹道,“如此说来,还多亏了这姑娘,倒比那些侍卫中用。”

独孤珩说是,又不由得想起山上那一幕。

那般柔弱的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使了大力拉自己,当发现他受伤,她整张脸都白了。

她在紧张自己。

一时间,那胳膊上的伤口一点也不痛了,反而还叫他心间甚为熨帖。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跨过了那道坎?

~~

因着镇北王遇刺,所有官员都取消了休沐,重新回到各自的衙门坐以待命。

及至傍晚,邢漪容才等到了爹邢江回家。

“爹,朱七他……”

事关重大,虽则房中没有闲杂人等,邢漪容还是并不敢把话说全。

当然,邢江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晦沉的点了点头道,“已经没了。”

邢漪容一惊,止不住的开始害怕,

她又试着问道,“爹,那王爷可已经知道朱七是我们的人?”

邢江却只沉重的叹了口气,“为父也没有把握,不过……如果主上知道,或许现在不会如此平静。”

闻言,邢漪容与一旁的邢夫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镇北王的近卫朱七是她们邢家的人。

自多年前老王爷还在世时就被按插在了王府,并成了镇北王的近卫。

这些年朱七替他们输送王府内主子们的信息,以帮助他们及时谋求进退,也算是立了不少功劳。

只是原本一直相安无事,怎知今日朱七忽然就出事了?

眼下他人死是小,若牵连到邢家,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邢江今日一直在紧张。

不过,想来以镇北王的性格,若知道此事定然不会轻易罢休的,所以眼下既然还平静着,应该是没事的。

邢漪容也觉得如此,然还没等她将心放回肚子里,却又听爹训她道,“你近来愈发不够沉稳。”

邢漪容一怔,心里明白爹所指是她找阮安若茬的事。

只是她本欲辩解几句,然没等张口,却又听爹续道,“王爷今次亲自将他们一家带来庆州,本就说明与他们关系匪浅。此后又是赐宅,又是开辟番市处,专门给其父安了职位。尤其今日,听说当时那女子在场,还舍命救了王爷……你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是你轻易能够离间得了的吗?”

“如此情况,你越是打压那女子,只会叫王爷对你心生厌烦。”

心生厌烦。

邢漪容被这四字狠狠戳中,霎时就红了眼眶。

——说实话,她其实从未得到过镇北王的正眼相看。

镇北王为人清冷深沉,她在庆州这么多年,从未见到他对哪个女子有过青眼。

也正因为此,才叫她愈发嫉妒那阮安若。

阮安若一个汴京商女,在庆州连点根基都没有,凭什么就得了王爷的另眼相看?

难道只是因为美貌?

可明明她自己也不差的。

但无论她心间如何不平,若因此反而招了镇北王厌烦,那以后还有希望吗?

邢夫人不忍,忙上前和声劝慰,与她好好分析道,“王爷一路将其带回庆州,又是赐宅子,又是给她爹安差事,显然很看中这女子,想来这女子也不是一般人物,既如此,你不妨改变思路,心胸大度一些。左右以对方的家世,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待你坐上正妃之位,以后不就有的是法子?”

母亲这话自是有道理,可邢漪容却觉得茫然,“女儿……还有希望吗?”

王爷现在满心都是那阮家女,就算她不妒,王爷就肯把正妻之位投向她吗?

一旁,邢江终于重新开口道,“趁爹现在还在位子上,定要竭尽全力一回。”

~~

过完重阳,天气迅速转凉,还未进十月,河水已经有结冰的迹象。

这期间,阮青岚依旧在番市处当差,经过他与几位同僚的努力,及时制定出与夏国通商条律,使得关口的通商比从前规范不少,且几个月下来,增加了庆州税收,也吸引了许多百姓参与其中。

——秋后农活少,百姓们男的参与商品运输,女的参与纺织之类的手工作坊,既帮助缓解了这些商家的人手不足,也给自身挣了银两。

镇北王决策做得好,阮青岚作为效力的官员也得到了褒奖,不禁令王府同僚们刮目相看,就连那位李太妃都曾与亲近的人们夸赞过。

这日还算清闲,阮青岚得以在天黑前赶回家陪妻儿一道吃晩饭。

一家人净手后坐下,未等举筷,阮青岚忽想起一件要事,忙对妻子及两个女儿道,“下月太妃寿辰,邀你们娘仨入王府赴宴。”

“什么?”

母女三人顿时一愣,秦氏惊讶道,“太妃做寿,怎么会想起叫我们去?”

尽管现在夫君已经做了“官”,但秦氏对自家的认识仍停留在过去,觉得自己是商户,轻易没机会参与到这等大场面中。

安若也觉得惊讶,想了想,问父亲道,“这是王爷的旨意?”

阮青岚却笑道,“是太妃发的话,为父近来得了褒奖,太妃又念你上回在嵯峨山救王爷之事,今日特地叫人给爹传的话,诺,帖子就在这里。”

说着,他便从怀中掏了张烫金的请帖出来,母女几个一看,果真是太妃寿宴的请柬。

秦氏不由得紧张起来,“这……给太妃贺寿,咱们要备些什么贺礼才好?”

阮青岚微微思忖,道,“就以咱们的专长,挑几匹上等锦缎吧。”

安若想了想,却道,“以太妃的身份,寻常锦缎只怕是入不了眼。”

阮青岚哦了一声,看向她,“安安有什么主意?”

安若微微一笑,“时下织坊里正打算织天华锦,听闻太妃信佛,不若做一副独特的天华锦,再裱好佛经,投太妃所好。”

所谓天华锦,乃是一种满地文锦,其花样错杂混合,华美大气,在吐蕃等番邦多用作装裱佛经之用,因为稀少,千金难求。

安若正是看到这点,才决定在织坊试着研制。

而此时听她这样说,阮家夫妻都是眼睛一亮,秦氏却又有些担心,“下月就到了,可来得及?”

安若倒颇有把握的点了点头,“应该是差不多的。”

这样说好,她就专心忙起了此事,现如今天冷,她不好常在外头跑,就叫人搬了台织机安在家中,全身心投入到天华锦的研制中。

天华锦有许多讲究,圆、方、菱形、六角,八角等几何图形来搭配回纹、万字、古钱和锁子等花样,都各有不同的效果,而除此之外,还要讲究颜色搭配,纹理的编织,并不是简单的事。

不过全身心投入,倒也不觉时间流逝,眼看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安若终于织出了五件天华锦,而经过与父母的商议,选出最华丽的一块,用来装裱佛经。

眼看着,就到了太妃寿辰这一日,一大早起,阮家母女三个就开始准备,待到时间一到,就坐上马车去了王府。

太妃寿辰,乃庆州城大事。

尤其前几年王府还在为故去的老王爷守孝,今年乃是镇北王府头一回为太妃过寿,因此又格外隆重些。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