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翘首以盼下,银灰色长款轿车驶进院子里,那是自家儿子集团下面生产的唯一一辆老板车,全球就这么一辆,老太太眼熟得很。
她眼睛一亮,大老远招手,“老三你可回来了,快停车下来。”
老爷子坐在院子里闷头削木头,头也不抬,他要继续削木头,削出好看的娃娃,给孙女玩。
秦于礼下了车,又弯腰从里头抱出一只胖团子出来,刚一转头,老太太愣在当场,要骂儿子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她指着儿子怀里的胖团子,“这、这这是谁?”
秦于礼肩膀上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转过来露出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肥脸。
老太太同团子碰了个正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团子下意识露出一个软萌乖甜的笑容,伸出小肥爪招了招手,自来熟喊人:“奶奶好!”
打完招呼又拉长着脖子往后看,正好瞅见坐在院子里埋头削木头的老头子,团子歪了歪小脑袋,这应该是爸爸说的爷爷,一声奶声奶气的响亮声音喊道:“爷爷也好!”
老爷子顿住,然后抬头,看见不远处趴在儿子肩膀上那只小团子,他张了张口,“孙、孙女?”
没喊出声,几个人都没听见他喊啥,团子摇着的手更欢了,“爷爷爷爷……”连着喊了好几声。
秦于礼哭笑不得将团子放下来,捏了捏她小胖腮,“就你跟谁都好!”
眼瞅着那一小团子孩子往老伴那跑去,陈老太太拉住儿子的手臂不让走,“那孩子咋回事?”
“我刚才是不是听见她喊我奶奶了?喊老头子爷爷?”
秦于礼笑道:“您没听错,这是我闺女,您和爸的孙女!”
陈秋花:“……?”
她满脑门子问号,秦于礼安抚道:“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解释给您听。”
“说起来当初音音和您还最亲呢,是您给带回来的。”
陈秋花只当儿子疯了或傻了,说什么傻话呢,她压根不认得这孩子,怎么就跟人最亲了?
不过……她看向趴在老头子腿上不知道跟老头子在说些什么的团子,如果真是她孙女,她当然要跟孙女亲了,不然跟谁亲?
莫名的,看着这画面,老太太还有些吃味,同样是第一回见面,这孩子怎么跟老头子这么亲呢?跟她打声招呼就完了?
走近一听,那孩子手上捧着俩木头娃娃,小奶音满是惊喜:“爷爷送给音音的?”
见老头子欣然点头,那团子欢呼一声,好话不要钱往外说,“爷爷最好了,最喜欢爷爷了!”
陈秋花:“……”
秦于礼:“……”
总感觉这话有些耳熟。
老爷子素来板着的一张老脸上终于露出慈爱的笑容,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团子的脑袋,又瞅见自己手上刚摆弄木头沾了灰,犹豫着要放下,谁知毛茸茸的小脑袋主动凑上去,在他掌心里蹭了蹭,“音音不怕脏,爸爸给音音洗头哦!”
秦于礼:“……”
男人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眼神宠溺满含笑意,眼前这个场景,仿佛回到了当初的乡下小院。
那会儿条件艰苦,他爸没事就喜欢削木头做点玩具给孩子玩,样样顺着孙女,看似不苟言笑木讷严肃实则最是宠孩子,他娘风风火火的在一旁干活,偶尔数落几声院子里的大人小孩,唯独孙女例外,那是她捧在心尖尖上带回家的宝贝,护得紧从不舍得说。
而团子拍马屁拍得顺溜,见谁都说最喜欢你,满院子没人不喜欢她,就是一开始对她带有偏见的两个嫂子后来也被“收服”。
如果忽略掉这占地广阔,看似古朴实则价值不菲的中式宅院,忽略掉团子实则并不记得他们,忽略掉他爸妈也没那些记忆,一切好像跟以前一样,刚刚好。
秦于礼脸上笑容未曾落下,老太太忽然道:“老头子,你早先一直念叨着说做娃娃给孙女,你是早知道了咱儿子带闺女回来?还是早知道咱儿子有这么一个闺女?”
“既然有闺女,那孩子她妈呢?还不把人娶回来?”
一连好几个问题,秦于礼却是忽略掉最后一个孩子妈,看向他爸,“爸,难道您还记得?”
老爷子摇摇头,“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个梦,又想不起来梦见啥,总觉得命中该有个孙女,我就削啊削,想着万一哪天孙女真回家了,给她削着娃娃玩。”
陈秋花稀奇啧了一声,别人不信这种玄乎的东西,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又经历过那些风风雨雨的岁月,对这些坚信不疑。
听完后也回想了下,“咱们还在乡下的时候,我那段时间也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空空落落的,又觉得家里少了些什么,你说会不会就跟老头子这个梦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