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轿子果然与昨日见到的一样,只是四周却多了人手,云九稳稳的落在了轿子的最前面,还是昨天的媒婆,见了云九直接就溜了。
云九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在轿门上,他希望打开这轿门就看得到雨天泽完好无损的坐在里面,四周护轿的家丁围了上来。
云九一步步的走近了轿门,屏住了呼吸伸手挑开了轿门,轿子中坐着一人,身着绣有雪白花样图腾的正红色的婚服,头上顶着银丝包边的大红盖头。
云九微微一滞却还是伸出了手,与轿中之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云九脸上的黑气顿时烟消云散。
雨天泽双手双脚被绳子束缚着,却周周正正的坐在轿子里,那样子不像是被绑架,倒是像平日里坐轿子一般,只是却又如同待嫁的新人,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云九本就身材修长,这抬轿的轿夫们见了他早就丢下轿子躲一边去了,云九屈膝伸手为雨天泽解开了绳子。
雨天泽双手没了束缚后突然伸出了右手,正要起身的云九微微一怔,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
接过雨天泽的手后,雨天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雨天泽出了轿门的那一刻云九才知道,原来是他双腿无力,所以需要借助自己才勉强站得住。
就在这时,四周的家丁才逐渐围了上来,云九看了眼身边的雨天泽,握着他的那只手更紧了,微微勾起了嘴角,示意他不要担心。
可是这一笑不打紧,雨天泽看得春心荡漾,似乎忘了自己身处险境,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云九的侧脸,一直盯到了云九带他冲出包围圈。
俩人刚出了这群家丁的包围,又撞上了一堆白纸人的圈子,那纸人像是被注了灵魂在他们四中疯狂旋转起来。
雨天泽本就有些虚弱,这又看得头晕眼花的,云九方才在家丁手里夺来一把刀,毫不犹豫,一刀过去,齐齐的切掉了一排纸糊的头。
头一掉,这纸人便倒地不起,纸人一倒,那操纵纸人的白面人便显露出来,看见云九转身就要逃,
“站住。解药拿出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要什么都给。”
云九扯着他的衣领,那白面人将自己的解药交了出来,云九倒出一粒就要往自己嘴里放,雨天泽一把拦住,
可是却开不了口,云九对着雨天泽安抚般的一笑,然后将药放在自己嘴里,顿了顿,才又取出一颗递给了雨天泽。
原本是想要等雨天泽伸手接过自己服下,未曾想就这么看着雨天泽张口吞下了云九手中的药,云九清楚的感受到了雨天泽唇划过他指尖时的温度。
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就在这松懈的一瞬间,那白面人趁机逃脱了,云九原本想去追,雨天泽拦下了他。
云九便转身为他输入真气助他解毒,雨天泽是真的担心他自己伤还未好,奈何又不能说话,只得配合运功也想快点解毒。
俩人一个输入真气,一个运气,配合的相当默契,不一会儿雨天泽就感到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气,一开口便发出了声音,
“好了,快停手吧!”
“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雨天泽是真得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深情入境的时候,云九竟还是如此令人无言以对,突然灵机一动,
“好,罚是自然要罚的,不过就罚你不许再说‘请王爷责罚’这句话。”
“”
云九看了眼四周跑的无影无踪的轿夫,一脸认真的对着雨天泽道:
“王爷你才解了毒,还未完全恢复,不如让属下背王爷回去。”
原本正在脱自己身上红嫁衣的雨天泽突然一滞,解腰带的动作更加粗暴了,莫名其妙恼羞成怒,
“本王何时这么柔弱,况且你还是有伤在身。”
“属下与王爷怎可相提并论?”
“难道在云侍卫眼里本王就如此差劲?”
云九刚想开口解释,想表达自己习武多年,身体恢复能力跟雨天泽是不同的,就在这时,雨天泽那条与他纠缠了半天的衣带终究还是成了死结。
云九绕道雨天泽身后,伸手拉起带子的一端,语气放到他自以为最柔和的状态,
“王爷,还是我来解吧!”
雨天泽正低头想方设法解那衣带,突然身后传来云九的声音,霎时间一抹红晕从他的颈间蔓延到脸上。
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云九耐心的将带子一节节打开,雨天泽双手还是呈方才拿绳子的姿势,直到云九扯着一条红绳从他身后绕到了他面前。
“我来。”
云九低着头解带子解的专注,雨天泽只觉得自己的脸越发的燥热,这燥热向身体各处蔓延而去。
雨天泽终于还是忍不住,突然抄起云九手里的刀,干脆利索的斩断了这一条红绳编织的腰带,腰带一断,这婚服便自己敞开来。
雨天泽里面只穿了纯白的内衬,由于他动作粗暴,内衬也被他扯开了半截,云九见他脱掉了婚服,只一身洁白的单衣,映衬着他那本就白皙的肤色在太阳下竟有些反光。
云九眨了下眼,只觉得方才从雨天泽脸上有光闪到了自己眼中,看的有些恍惚,雨天泽也没有在正视过他,只顾着让自己赶紧凉快些。
“快走吧!贾铭说不定还在找我们呢!”
雨天泽随口而出的话,云九却认真的应了声,又告诉他贾铭去寻那白面人的住处去了,雨天泽便立即道:
“那正好,我们也去那里,正好有事要好好问一问他。”
俩人便一同往回走去,这一次云九竟然没有与雨天泽保持距离,见状,雨天泽觉得自己走路都有些蹩脚,总觉得自己仿佛连路都不会走了。
趁机他又找了话题,问起了云九为何会找到自己,云九便将他到曹镇长家的事都跟他讲了一遍,当然也避开了他对曹镇长动手的那一段。
雨天泽想了想,也大致猜的到,这跳大绳的应该就是依靠着蛊惑这些愿意听信他鬼话的信徒来给人操办冥婚发家致富。
想来应该是曹镇长儿子生前好女色,又死的早,所以他的家里人便找来这跳大绳的白面人为他儿子操办冥婚。
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云九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于是他们便趁机将自己掳走,一来是为了报复自己二来应该是为了找个外地人省的惹是生非。
再者将他封了口,带了盖头,那还能分出是男是女,到了墓里,土往上一盖,这秘密就永远被封进这地底下。
去找贾铭之前,雨天泽还是回到客栈换了身衣服,云九也带了配剑,俩人这才顺着店小二指的路找到了白面人家里。
没想到刚到这白面人家里就看到门外一众家丁围在门外,云九告诉雨天泽这应该都是曹镇长家的家丁。
见到云九走来,那人群里便走出一人,嘴角上一颗小小的痣微微一动,便带起一个温润又惑人的笑
“恭迎王爷归来。”
一众家丁听到王爷二字,立刻跪倒在地,雨天泽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家丁四下相互对望却都不敢起身。
雨天泽懒得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这不算太小的房子内,一只脚刚踏进门,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传了出来。
第56章犀叶入幻
脚下一顿,雨天泽还没顾得上让另一只脚进门,便伸手拦住跟在身后的云九,淡淡道:
“你在门外守着就好,不必跟进来。”
云九看了眼里面五花大绑还被人按在地上的白面人,这才颔首站到了门边,但是却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贾铭进门时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云九,又看了眼刚进门的雨天泽,然后对着云九人畜无害的一笑,跟着走了进去。
云九突然才感到崩开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就这么站在门外自行运功疗起伤来,里面雨天泽没有直接去理会那白面人。
在这不大的房子里走了一圈,看了看这里摆放的各种各样的神像,还有纸糊的小人、大人、房子、轿子等东西。
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白面人身上,冷笑了一声,单膝蹲地,用两指抬起这白面人的脸,啧了一声,放开了手,捻了捻手上的白面,冷笑道:
“脸上糊了这么多层的白面是有多么不想让人看到你的脸?”
对方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惊恐,雨天泽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然后又扫视了一遍这屋子。
“说吧!你是怎么混到这里的?”
贾铭也是微微一怔,看着雨天泽将目光又落在了这白面人脸上,这白面人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眉头紧皱在一起迟迟没有舒展开。
许久才听他无力的反驳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本就住在这里。”
雨天泽本就生的一张笑面,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否真的在笑,只听他低声道:
“我问你是如何从树林逃了回来,没有问你为何住在这里?”
那白面人像是又被蛰了一口,良久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的盯着雨天泽看,不过几秒,便移开了视线。
他只觉得眼前这人虽看上去那样面善,脸上还带着笑意,可就是那眼神似要将自己隐藏已久的东西一眼看穿。
“我不过是稍稍使用了些障眼法而已,你们若是想追怎会追不到。”
雨天泽走到他屋子里摆放的供桌前,拿起桌子上的一根极细的香,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丢给了身后的贾铭。
“贾神医这香里有什么?”
贾铭刚接着那香,那香便断了,只听他哎呦一声,有些可惜的感叹道:
“多好一根犀香,竟这样断了。”
听到犀香二字,白面人身后控制着他的两个家丁睁大了双眼,一脸“好有钱”的样子看着被压在身下的白面人。
人人都知道上香的人用的都是普通的檀香,而这犀香可是极其贵重,一般都是权贵才会使用此香。
犀香里掺有稀有的犀叶花,点燃时可产生不易被人察觉的淡香味,使人心情愉悦,缓解疲劳。但是这犀叶花极其名贵又不易得到,一般一捆香里有一瓣花叶就是上好的犀香了,谣传这犀叶花本就由外国传入。
但是这支香虽纤细,犀叶花香味却浓重,且这犀香之所以能使人心情愉悦,缓解疲劳,是因为它燃烧时会产生一种毒烟,人吸入后会致幻,所以控制好它的量就可使人心情愉悦。
雨天泽见这白面人仍是无动于衷,于是将桌子上剩下的一小捆香全都拿了起来,这白面人终于有了反应。
看着雨天泽手上把玩的香,他的眼神也跟着移来移去,生怕那香掉在地上,然后他越是怕就越是来得快。
雨天泽手一抖,那香便从他手脱落下去,白面人的心跟着提了起来,雨天泽看着他脸上的变化,在香即将落地之前,一把接住了它。
“这犀叶花制香常常是烘干磨粉,制成香塔,这种细如发丝的犀香应该不好制吧?”
那白面人只顾着盯着香看,也没管那么多,只想保住自己的香,便老实道:
“确实难制,犀叶花也难得,这香易断,大人拿稳一点。”
“犀香在买卖的时候都有限制,你这里的严重超出规定的量,按法可以收缴了。”
雨天泽将这犀香全都丢给了贾铭,贾铭像是捡了大便宜,赶紧小心将这香收好,这白面人忍痛割爱的目送着那小捆香到了贾铭怀里。
然后咬了咬牙,一闭眼,一副赴死的样子,高声道:
“要是大人喜欢这香,我还有一些存货,可以全部赠予大人,只要大人肯放过我。”
“嗯!香在哪里?”
这句是贾铭问的,贾铭听他说自己还有存货立刻走到雨天泽身边,一脸期待的等着白面人说出存货位置。
“在那最大的神像后面。”
贾铭二话不说立刻找到那个最大的神像后面,果然找到了一个盒子,这次真是发大财了,贾铭爱不释手的抱着那盒子香不肯走过来。
见贾铭拿到了香,这白面人便示意身后的人给自己松绑,然而那两人视而不见,他又将目光投在雨天泽身上。
见雨天泽丝毫没有打算放过自己的意思,这白面人便恼怒了起来,
“你们不是说拿到香就放过我吗?”
“唉?打住!是我答应你的可不是我们!不过我说话不顶用的。”
那边还在研究那盒犀香的贾铭随口说道,然后又顺便问了句,
“这盒子怎么这么难打开?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哼!你们启天国国风浇薄,小人当道,全国上下我看就找不出一个好人。”
“是吗?既然我们启天国这么差,为何你不好好在你的国家待着,费尽心思跑到我们这偏僻的镇子上坑蒙拐骗!”
最后几个字雨天泽几乎是一字一顿,似乎字字都是在讽刺面前这个白面人,虽说他并非真的是启天国的人,但是却也在这里重生。
不过雨天泽的语气倒是听不出一点愤怒,却叫这白面人看得一愣,登时无话可说,只得咬着牙低下了头。
见他不语,雨天泽索性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家丁先到门外去,贾铭研究盒子正研究的出神,也没看到雨天泽挥手。
雨天泽正要提示贾铭先出去,这白面人却突然开了口,
“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尽管来吧!”
雨天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提醒他:
“要杀要剐自然是随便,你做的事自然也应由你来担,不过你倒是图个一时爽快,不知你那妻子会不会为你伤心。”
那白面人猛地抬起头,想来此时真正的脸色应该不会亚于这涂抹的白面,应该是煞白煞白的吧!难以置信的夹着嗓子,
“你,你怎么知道?”
雨天泽顺脚从他的供桌下踢出一个篮子,里面放置这一双还未绣完的鞋,还有一个女子的手帕上面绣着一双鸳鸯。
“看来是做惯了见不得人的事,家里人也要跟着遮遮掩掩。”
见白面人还垂死挣扎,不愿承认的表情,雨天泽不紧不慢道:
“怎么你这会制香扎纸人的‘外国神’,还有给人绣花绣鞋的本事?看这手艺可比那秀坊绣花数载的绣娘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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