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傅情没有说一句话,夜阑在他身后紧跟着,但是却总是有些追不上。夜阑有些累,就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喘,
“侯爷,你走这么快作甚?”
“你为什么这么做?”
傅情猛地转过身来,显然已是怒火中烧,从未见过傅情发火的夜阑被吓得一愣,一时间不敢开口,傅情见他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了。
立刻便消了气,语气又回到平稳的状态,商量似的对着夜阑道:
“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夜阑仍是无动于衷,见傅情转身要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搂住傅情,却又很快的松开来,仿佛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转身便消失在茫茫街道里,只留下傅情一人不知所以,到头来只是对着长空一声叹息,还是往情楼走去。
雨天泽沿着印象里的路往回走着,却越走越迷茫,不知不觉间走上了一座桥,这桥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长。
夜间的风有些凉,河道上偶有树叶飘过,雨天泽站在桥边看着桥下涓涓的河水,天上的月亮周围有些云,风一吹散开来,照亮了这窄窄的河道。
转瞬间雨天泽眼前便亮了,河道里映着天上的月亮,也映着桥壁,他看见桥上写着姻缘桥,风一吹,姻缘桥三字晃了晃,他仔细看去,发现下面还有两行小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谁记得被遗忘的小九吗?啊哈哈,我九儿一定会没事的放心。有我呢!没人救他我救他。(T=T)
第51章茅塞顿开
又往前走了走,睁大了双眼仔细的看着水面,映着月光,他看到上面写着:
“船舶渡姻缘,姻缘自然来,姻缘桥上过,成对又成双。”
这字反着,看的艰难,好不易才看清楚这桥壁外侧写的字,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往后退了一步,一低头,果然看到桥上的字,桥壁两侧的字一模一样。
一时间有些想笑,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愚蠢,明明就有现成的字在身边却没看到,费着劲儿往桥下看,才看得清楚。
看着一模一样的字,不自觉的念了出来,“成对又成双,成双?”忽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些片面,似曾相识的场景若隐若现,雨天泽突然就不郁结了。
沉寂了许久的心结似乎被打开,这几天缠绕着他的问题也就这么解出了答案,心里没了困扰,心情就大好,就如这空中的明月,没了云的遮蔽,这月光就越发的明亮,不禁感慨道:
“往往错过的总是近在咫尺的答案。”
凭借着印象里那次喝醉时走过的路,往回走着,一路上看过熟悉的地方就会停下来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想起了,这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果然这一走又走到了半夜,到了府上看到阿宝跟阿贝坐在门前等他回来,阿宝已经趴在一边睡着了,刚想叫他们回去休息,阿贝有些焦灼的向他禀报,
“王爷不好了!”
“怎么了?”
“贾神医走了!”
“什么?”
阿贝递给雨天泽一封书信,雨天泽打开来,果然是贾铭那狷狂的字体,大部分都看不清,但是却看得出关键词。
简而言之:“能力不足,暂时无法解开阿宝的病因,要离开去寻找药方。”但是上面却没写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雨天泽问阿贝,
“那他走时说要去哪里吗?”
原以为贾铭想跑就不会说去往何处,若是不想治又何必废话,未曾想,阿贝却告诉他,贾铭走时还真说了自己去了哪里,
“北河!他说要去找云侍卫!”
“哦?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亲自去将他带回来!”
“嗯。啊?”
当晚雨天泽就让人备了匹上好的马,又带了些必需品连夜往北河去了,府上的事务就交给了阿贝他们,也交代了若是有人来找实话实说即可。
贾铭还回了一趟逐月楼,带了些东西才离开,所以雨天泽当天夜里就遇到了他,贾铭本以为他会将自己抓回去,没想到雨天泽竟然放任他离开,不仅如此,还跟着他一同前行。
“王爷这是为何?”
“本王自然是要跟你一起找药方来治阿宝的病!”
“王爷放心,在下不会食言的!您还是请回吧!”
“本王说要去就是要去,何须多言。”
“”
两人骑得都是千里马,走得飞快,不到半个月便到了北河,到了那边便传来了喜讯,得知援军一到大获全胜,俩人的爱国情怀也促使着他们为之振奋。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这大获全胜的代价是云九,当天,他们到了城里,天也黑了下来,贾铭想先住下来,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雨天泽一路上几乎不停歇,总是能省就省,贾铭都以为自己是过来陪月贤王的了,有时赶路赶得都开始抱怨雨天泽。
想着马上就要到了,雨天泽也同意他住一晚再走,夜间贾铭收拾完就要躺下睡觉,雨天泽则是坐在窗边欣赏着这边境的独特风光。
一阵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在这街道的空气中,他什么也看不到,四周的房屋将一切都隔离了,他想看得更远,便直接从窗户边跳到了屋顶。
他刚上来屋顶就闻到了比方才稍稍浓重些的焦糊味,极目远眺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觉得心头一阵慌乱,似乎有些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他也没顾得上去叫贾铭,草草几个字,留了封信便只身一人骑马便离开了这客栈。
一人一骑穿梭在清冷萧瑟的街道里,只有月光作陪,他一路马不停蹄,到了城门便遇上了胡将军,月贤王突然现身,让胡将军为之一惊。
雨天泽也没有同他多言,只是提到了战争之事,正如城中传言,屡战屡胜,看胡将军自信的样子,便可知不为假。
只是一直不见云九的踪影,雨天泽便直截了当的问胡将军要人,胡将军云原本说此次彻底击退敌军,外国人已经撤兵离去。
可是问起云九却又顾左右而言他,越发觉得不对劲,便要求胡将军立刻待他见云九,原副将告诉雨天泽云九为了救人,带人去追败军去了。
听罢,雨天泽只觉得大事不妙,不好的预感愈发肆意膨胀,立刻命人打开城门,他要亲自去接人回来。
胡将军赶紧给他安排了人手,保护他的安危,不过雨天泽等不及,自己骑上马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出了城,雨天泽清楚的闻到烧糊的气味,他循着味儿一路追寻,愈发浓烈的糊味使他能更清楚的辨别方向,也意味着离云九越来越近,但是不好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前面的火光冲破了黑暗,他看到远处一簇火苗在黑夜里跳动着,但是他却知道那应该是敌人的军营着火了。
但是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活人,正在他心急如焚之时,突然听到黑暗中有窸窣作响,原来是自己国家的几名士兵在草丛里躲着。
见到来者是自己人,这几个士兵便松懈了些,雨天泽巡视过了一遍没有云九,便向这几人询问云九的下落。
这几人知道眼前这人是月贤王后简直受宠若惊,一直在边关,从未见过什么皇城大官的士兵们,如今像是见了神仙一般,一脸崇敬的看着雨天泽,虽然也看不清楚。
“云副将只身一人前往敌军大营去了,如今还未回来。”
“敌军大营?”
雨天泽像是被雷击到了一般,骑上马立刻朝着火光的方向而去,本就行单只影如今还着了大火,实在难以放心的下。
突然眼前飞奔而来一人,雨天泽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以为是云九回来了,可惜还未走近,他已经心凉了一半,那人再怎么看也不像云九。
但是还是虚无的祈祷着,结果擦肩而过也没有看到云九的身影,黄庆山见到有人过来,以为是迎接自己的人,便立刻上前打招呼。
没想到来的人如此冷漠,见到他竟然匆匆一瞥就离开了,见来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黄庆山停住了马,一转身,忽然发现自己身后的人不见了。
雨天泽想让自己的马跑得更快,他几乎不怎么骑马,但是如今却骑得很好。前面依稀几点火光,看上去应该是有人拿着火把。
但是想到之前遇上的士兵的所说的话,应该只有云九一人潜入敌营,那这些人一定不是自己国家的人。
但是眼下雨天泽也顾不得许多,马不停蹄,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冲到了敌人面前。还未靠近就已经将剑出鞘,那些人听到马蹄声警惕起来。
只是还未看清来的人是谁就已经有人落马,这几个追兵将长矛都对准雨天泽,并且逐渐往中间靠拢。
原本在空旷的郊区这微弱的火光照不亮这一席之地,如今他们靠拢,雨天泽清楚看见他们中间围着一人。
那人身着黑色的甲胄与周围人的金色甲胄截然不同,看上去单薄许多,漆黑的头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火光下依稀看得见那有些苍白的面孔。
即使看不清楚那人的脸,雨天泽也知道那正是云九,见他单膝着地,双手执剑,看上去已是强弩之末。
雨天泽一心想要救人,出手异常的快准狠,一剑穿心也是眨都不眨一下眼睛,他也没想过自己的铁石心肠已经练到炉火纯青。
这几人虽身着甲胄,手持兵器,但是还是抵不过雨天泽游刃有余的剑法,不过几个来回就被打散开来,雨天泽目的是救人,趁机进了他们的包围圈。
“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云九本就无力应战,就连说话都有些牵强,雨天泽顾不上许多,一把扶起云九,云九起身的时候他的手臂一沉,心也跟着一沉。
手里的剑便慢了一拍,手臂被划了一条口子,雨天泽也不觉得疼,只是死死得盯着云九,云九抬眼时与他对视,这个眼神让云九终身难忘。
见到雨天泽被刺伤,这群人便士气高涨,将他们俩人重新围了起来,长矛都指向二人,这冰冷且致命的利器随时都会刺穿他们。
“坚持住,我带你离开这。”
云九想说些什么,可是身体偏就不受控制,阖了阖眼,强行提起最后的力气,挥剑斩断了眼前的长矛。
被斩断兵器的士兵下巴差点贴地他们本就知晓云九在战场上的令人闻风丧胆,如今重伤至此还仍是这般威力,这一下似乎削弱了他们的士气,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雨天泽没想到云九这样子还能如此之强,实在打心底里佩服,知道云九就是天生的神将应该驰骋沙场。
只是眼下见他这般,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更加竭力阻止云九过来参战,他宁可眼前的是自己。
“王爷,快走!”
云九见对方松懈,推了一把雨天泽,没有推动,只是雨天泽的手臂环得更紧了,云九无力反抗,只得任人摆布。
“好!我们现在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没存稿了,感觉心肌梗塞了。
第52章肆无忌惮
作者有话要说:高能预警:
其中一个追兵一挥手,四下的几个人立刻发起进攻,雨天泽一边拉着云九一边与敌人搏斗,这群人都骑着马,雨天泽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但是这群人也久攻不下,不过发现雨天泽始终不肯撒手丢下云九,他们便将目光放在云九身上,一追兵趁机下马偷袭。
云九两眼昏花,耳边的心跳声掩盖过一切声音,突如其来的长矛就这么朝着他刺了过来,他也全然不知。
雨天泽一个回身要用身体替他抗下这一击,就在这时,不知云九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挣脱了他的手臂,迎面挨下了这一击。
被刺了一下的云九反而清醒了些,反手斩断了那人的喉咙,见状,这群敌军便后退了几步。雨天泽一把接住身形不稳即将倒下的云九。
“云九!”
对雨天泽的突然出现云九感到又惊又喜,没想到还能见上最后一面,只是没见他前生死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见到他后,竟有些不想死了。
脑海里回荡着种种过往,竟已都成为了回不去的记忆,直到目光停留在眼前的那张面孔上,这一刻,就是死也无憾了,云九眼睛逐渐失去了光泽,突然释然,笑道:
“王爷!我看见你了!”
“我在呢!我要你一直看着我,你听到没有?”
低着头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云九,眼角突然的润湿,眼神却有些空洞。
“云九,醒一醒,云九!”
云九在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中努力挣扎,逐渐清醒,只觉得浑身都像是注了铅,他艰难的睁开双眼,一个熟悉的虚影在眼前晃动。
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怎么都做不到,耳边的声音随着嗡鸣声逐渐拉远,然后一切感官都荡然无存,就这样沉寂在黑暗中。
黄庆山领着那群士兵追了过来,见到云九后便立刻从后面包抄将这群离群的敌军一举歼灭,见到有人救援,雨天泽丝毫不犹豫,骑上马便带着云九离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但却一直腾出一只手来扶着云九,生怕人跌落马下。到了城门便有人过来迎接,见到月贤王手臂上的血,胡将军赶紧派人请军医过来。
直接将云九打横抱起,进了他的帐篷,雨天泽将人放下后赶紧试了试云九的鼻息,感受到那温热的鼻息便松了口气。
军医进了帐篷立刻给雨天泽行礼,雨天泽见他磨磨唧唧又要为自己包扎伤口,原本就焦躁的他更是暴躁如雷,吓得军医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见状,雨天泽直接派人去来时的那个客栈找贾铭过来,刚巧贾铭自己就找来了,本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想要找雨天泽商量,谁知去时已经没了人。
这来的正巧,才进帐篷就看到雨天泽的衣袖沾满鲜血,还没张开嘴,往旁边一瞅,见到床上躺着的是云九,这下更慌乱了。
“云九?”
把了脉后贾铭的神色便有些凝重,取出了一只金针往云九的心脉刺去,雨天泽第一次见有人往心脉处扎针的,下意识便伸手阻拦。
“王爷您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