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是家父却说,南河一代山脉连绵不绝,过了一重又是一重,怎会有外国人从那里入侵,况且本国并无与外国人往来,所以不会出现外国人的。”
雨天泽听闻傅情这话,觉得有点意思,重新坐了下来,亲自给傅情沏了杯茶,傅情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连忙道:
“多谢王爷。”
“不必客气,本王倒是好奇,倘若丞师这话为真,本王也没有看错,那这出现在南河的外国人究竟会从何而来?”
傅情以前不问政事,后来认识了雨天泽就格外关注这些事情,只是在丞师那里得知,自己家父似乎真的不喜欢这个月贤王。
所以他用头发丝也能想的到月贤王自然也看不上自己父亲,自然也就会想到雨天泽是否在置疑自己父亲的忠心,他赶紧解释道:
“回禀王爷,家父在外虽言语耿直,但为人却是刚正不阿,在家待我们也是一视同仁,小侯愿以项上人头作担保,家父的话句句属实。”
“夜良侯言重了。”
傅情知晓自己亲爹一向与辅相一党水火两界,互不相容,也听说这月贤王自幼被安贵妃左右,所以自然而然就被打入辅相一党。
虽说自己不务正业,但是也知道这月贤王自然是会对自己父亲存有芥蒂,甚至有其他目的,但是傅情并不愿意多想。
只希望可以尽自己绵薄之力,缓解月贤王对父亲的疑心,但是他却不知,对于雨天泽而言,无论是辅相还是丞师,他都一视同仁。
此次他能够借傅情之口去试探丞师,已经是对丞师最大的宽容,若是当初他直接在众人面前指出当年南河之行,被人袭击,又遇到外族入侵。
想必辅相之党必会将矛头齐齐指向丞师,不仅如此,中间一流权臣似乎也会以为此事与丞师有关。
但是想到证据不足,又心有余悸所以当年胡将军提起他遇刺之事,雨天泽避重就轻的敷衍而过,甚至只字未提外国人之事。
也就是那件事,让雨天泽改变了对丞师的看法,甚至也看清楚辅相的面孔,原本此事与辅相并无干系,尤其是在南河遇难的文官非辅相一党,辅相实属不该因此而处处针对自己。
但是此后辅相种种举止,让雨天泽刮目相看,对于往日,本就不算深厚的情面也淡薄了不少,对他而言,能立足才是长久之举。
听闻傅情的话,他也是半信半疑,一来本就对丞师积怨已久,实在难以轻易相信一个处处与自己作对之人,二来傅情怎会不对自己父亲有私心,所以他也不急于一时,只要他能拿到证据,这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
“夜良侯不必多想,本王不过是为了百姓安危着想,虽说我国边境战事不断,但是今年的战事频发,实属让人不得不多虑。”
“王爷一心为民,实乃百姓之福。”
“夜良侯一向喜欢自由,如今却让侯爷坐在这里与本王谈政事,实属不易,本王倒是羡慕夜良侯你的无拘无束,也免得受到这官场上的波及。”
傅情松了口气,听到雨天泽说羡慕自己,一时间尾巴便有点安耐不住的要往上翘,直了直腰身,一本正经道:
“王爷说笑了,小侯不过是众人眼中扶不上墙的烂泥而已,哪里像王爷口中那般值得羡慕。”
虽然嘴上自嘲着,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抑制不住的骄傲起来,那样子真的有点像会开屏的公孔雀,就在此刻,只听见雨天泽悠悠道来,
“想当初本王去南河押运救济粮,却不想竟遭人刺杀,险些丧命。想来若不是我这个身份,也不会有那么多是非。”
傅情听闻一怔,方才还自得其乐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仔细一想也听说过当初身居宫中的挂名王爷月贤王要下南河赈灾。
只是当时他情楼刚修建好,整日里泡在软香的安乐窝里花天酒地,怎会关心见所未见的月贤王是死是活。
现在听来竟觉得后怕,若是当时月贤王不幸遇害,哪里还留的他今日来这里与此人面对面畅谈。
“王爷当年竟遇到过如此之事,那王爷可否将那些恶徒绳之以法?”
雨天泽见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想到这事,虽说当时情景历历在目,但是却也不似当时那般心境,应该是经历过后,便看得开了。
“自然,本王虽没有能够将其绳之以法,但是那些人也都在当时自我了结了。”
傅情又松了口气,就好像自己身临其境,自言自语似的,重复着:
“那就好,那就好。”
雨天泽见他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对于生死之事只是自以为的感同身受,每当看到哪里有了灾祸,也会募捐,会惋惜,但却对死亡毫无概念。
就像眼前的傅情,想到这里,雨天泽不禁便自我反思起来,一想到前世的自己,实在忍不住想要唾弃一番。
但是唾弃归唾弃,他也不会因此整日自责后悔,如今的他又一次重生,只要这一次活好,也未尝不可,见傅情还在呢喃,他又继续道:
“本王同夜良侯提起此事,并非向你诉苦,还请夜良侯听完这后面的故事。”
听到后面还有故事,傅情突然又回到了方才身临其境的状态,雨天泽误以为他对这官场的事情,提起了兴趣,便继续道:
“当时我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有时间去寻找躲在山里的百姓,未料想,竟又遇到了一批乔装成难民的刺客,交手时这些刺客显然与之前那群不同,不仅比之前那群训练有素,还使用了不同的武功。”
傅情听到这里,觉得这王爷是真的惨,但是却也佩服他的淡定从容,一向觉得除了九五至尊以外,就属他爹最大气,没想到竟又遇上了这小王爷。
年纪不大这心态倒是比自己爹还平稳,说起这生死之事,竟然还有心思关注那刺客的武功来路,他以为,若是换做自己,怕是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
雨天泽见他似乎听得过于入迷,眉头都紧皱在一起,微微摇了摇头,但还是继续道:
“本王虽不习武,但是却看过一些武林中的各种功夫派系,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些刺客所用的武功,还有兵器,另外他们的头目临死前也开了口,我虽听不出那人的口音,但是却觉得那人的话有些古怪。”
“怎么古怪?”
终于等到傅情问出了关键问题,雨天泽故意喝了口茶,才又道:
“古怪的不仅仅是他的话,还有他们自杀的手法,他们服用的药水竟然可以让尸体自己腐化,之前的那群黑衣人也有自杀的,却只是气绝,并没有其他的现象,本王以为,这些人怕不是本国的百姓,倒像是”
“像是什么?”
第44章势如破竹
傅情这愈加增长的好奇心迫使他想要马上知道答案,雨天泽顿了顿,道:
“虽然他们乔装易容,但是其中几个刺客眉眼深邃,颧骨突出,在火光中,我看到他们的眼睛竟是蓝色的,加之这些推测,本王以为他们是番国人。”
“番国人?”
傅情觉得自己这句多问了,这不用亲自鉴定,自己就这么听了个大致也觉得这群人是异类,突然顿悟之前王爷为何会提及南河有外国人之事。
这事非同小可,若是雨天泽所言为真,那就说明这南河真的入侵了外国人,若是南河已经沦陷,那这就注定是一场祸国殃民的大战。
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傅情陷入了深思,雨天泽见他这闲散侯爷难得为国家操心,心里难免有些欣慰,想着自己这说服力还是有所增进的。
突然傅情抬起头,一脸严肃的问道:
“王爷所言可否为真?”
“所言非虚,本王没必要编造这种谎言来欺骗夜良侯。”
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赶紧谢罪,雨天泽早已想到这结果,也没有在意,挥了挥手就让他离开了,不过临走前告诉他,
“此事乃本王亲身经历,除了参与谋害本王的人以外,就只有本王一人知晓,想必夜良侯知道该怎么做!”
“是,王爷,小侯一定保守这个秘密,必定协助王爷调查此事。”
傅情怀揣着关系国家存亡的秘密离开了月贤王府,此刻他早已忘却自己来时的目的,就连路上偶遇了夜阑,他也没有心思打趣。
送走傅情之后,雨天泽仍是思索着这件事,起先他也觉得,当初在遇刺之时,他也以为对方就是要他死,派遣两拨顶尖刺客绝不会给他留一线生机,只是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面具人。
所以在那时候他也将矛头对准了丞师,毕竟当初是丞师举荐他南下,就在他坚信一心想要谋害自己的是丞师的时候,他却见到了随行文官的尸体。
虽说是不幸遇到走水被烧死,但是就这一点却让他动摇了,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他总觉得连大人死的蹊跷,尤其是尸体烧的乌黑,连性别都有些分辨不出来了。
即使火再大,也要有个过程,这连大人再怎么心大也不会至始至终都没有挣扎过,那尸体虽烧的面目全非,可是却偏就周周正正的躺在那里,倒像是被烧之前就已经没有挣扎的能力。
这样一来,若是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那他没有死成,这回去之后,丞师定是在劫难逃,可是这丞师党的连大人似乎并没有死的理由。
但是对他而言,丞师也非等闲之辈,若是有威胁国家安危,谋害他的心思,的确没有维护丞师的必要,就在他又一次下定决心之时,他犹豫了。
他本想着按照他的推论,丞师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在路上除掉他,谁知这一路都是畅通无阻,就连他平安归来都没有见到丞师有什么反常。
胡将军一直都被打成丞师一党,没想到在朝堂上,胡将军竟然主动提及他遇刺之事,这一下让他彻底打消原本的想法。
他觉得一切似乎太过顺利,若是他开了口,就这么说下去,似乎丞师就应该自投罗网了,忽然间雨天泽清醒,一种被人玩于鼓掌之中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是一切都来的突然,时间又紧迫,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言论,想来也觉得背后的主导者实在高明,无论他怎么做,受益的都会是对方。
也就是这一点,他才觉得此事并非丞师所为,想到丞师可能也是一个棋子,便打消了针对丞师的念头,与其让藏在黑暗里的主导者一箭双雕,倒不如静观其变。
他只字未提外国人之事,本来胡将军也没有见到后来的那一群刺客,所以就将此事暂时隐瞒,可是万万没想到也就是这件事之后,安平志却被传出自杀。
这是第二个自杀的南河县令,他觉得自己没有急于下结论是对的,不过却没有看出丞师有什么变化,却总觉得这安平志一定是参与者之一。
但是却又不知他的破绽究竟藏在哪里,只怪他平日里跟这些人从未打过交道,对于朝堂之上的大臣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真正的了解。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开始懊恼,明明自己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伤神之事,却偏又避之不及,又想到这些事都还没有答案,他就困扰的什么都不想做。
就在他伤神之时,见阿宝阿贝俩人抬着一个木桶从不远处经过,
“你们这是在作甚?”
突然被人叫住,阿宝阿贝抬起头来,看见是与雨天泽赶紧行礼,谁知木桶砸到了阿贝的脚,阿贝“哎呦”一声,阿宝连声道歉,雨天泽看见他们这笨手笨脚的样子着实无奈。
走过去想要查看阿贝的情况,阿贝只是原地活动了一下脚趾,并未大碍,他告诉雨天泽这是要去给那棵枯树浇水,不过这水里兑的有药。
阿宝说这药是云九临走时告诉他们的,之前云九就说过可以让这棵树复苏,雨天泽倒也没有在意,过见到阿宝阿贝这两人笨拙的样子,便忍不住嘲讽道:
“你们这样子跟云侍卫比可差远了。”
阿宝原本羞愧的脸顿时僵住了,低下头去头,阿贝愣了愣赶紧岔开话题,说要赶紧去浇水,不然就不灵了。
雨天泽没有说话,看着远去的俩人,微微咬下了嘴唇,有些怨恨自己不争气,为何非要扯到了云九身上。只是他却不知,比起不经意提起云九,反倒是自己的反应才更加奇怪吧!
云九等人一路马不停蹄,北河距离皇城其实并不算很远,从皇城到北河一路都是平原,这期间也没有太多阻碍,倒是行军最为快捷的一条路径。
对于从未打过仗的云九来说这本应是一件十分不易且极具挑战的事情,没想到他的适应能力却是超乎常人。
胡将军见他一路从未有过什么要求,有些意外,不过想到这云九本就是云宗的人,又是月贤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想来本就应该是常人不能匹及的。
但是与之对比黄庆山就十分厉害了,一路上不是饥了就是渴了,要不就是骑马骑得腰疼屁股痒,总之是想尽一切办法找机会休息。
因为他,这原本半个月的路程就这么走了快一个月,终于到了北河,这里人烟稀少,有重兵把守,又恰逢阴天,真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这一刻云九似乎已经感受到城门那边是怎样的场景,见他们过来,守卫开了城门,这里原本的主将在一月前在城楼上被一箭穿喉,当场气绝。
一直都是副将在这里死守城池,好不容易等到了援军,看到云九他们,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还好胡将军见过世面,赶紧坐阵。
云九则带人跟着这里原本的副将一同出阵,没想到这黄庆山便不乐意了,
“为什么本将军要守城池,本将军从小精读兵法,况且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让本将军守城,真是拿令箭当鸡毛来用了。”
胡将军虽是辅相这边的人,但是在战场上却也不儿戏,见这黄庆山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黄毛小儿,便不想让他带兵打仗。
不过黄庆山也不听他的指挥,无奈只得将原本的副将换下,让黄庆山随着云九一道出站,没想到这第一战竟铩羽而归。
敌方也万万想不到这次的对手竟如此强劲,他们活着的人都记得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刀剑无眼却从未落空。
撤兵后他们便开始了新的攻城对策,云九凯旋而归,众人皆喜,没想到这么些年来竟然第一见到零死亡的战争。
士气大增,黄庆山见状,高声道:
“怎么样?本将军的英勇你们都见到了吧!还好你们跟着本将军一起上阵杀敌,否则,这辈子你们都见不到如此丰功伟绩。”
云九默默喝着水,吃着自己剩下的一些干粮,胡将军见他一人独自饮茶,便也不好意思打搅,只是感叹这做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果不其然,这第二天对战又是全胜而归,黄庆山更加按捺不住,还嚷嚷着要在第三天一举歼灭对方,以绝后患。
胡将军也高兴,这次他算是省了力,还能捡个大功勋回去,云九仍是不语,只是在一旁吃着东西。
“今日高兴,云将军为何不也喝上一杯?”
“喝酒误事。”
“误事?”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在场着除了胡将军其他将士都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却不是嘲讽,只是跟着黄庆山捧捧场罢了,因为他们出战的人都知道,这局局稳胜的原因究竟在哪里。
黄庆山不乐意了,非要云九跟他喝了这杯,还说,以往都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这次战场之上却感受到什么叫家国一体,兄弟之情。
听闻黄庆山这一番肺腑之言,在场的人都深有体会,也跟着起哄,要云九干了这杯,云九本是坚决不沾一滴酒的,这一次也动摇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酒杯,干了一杯便有人要跟他干第二杯,美名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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