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父皇召见他,云九才刚到这里什么都还不懂,以免言多有失,五哥还是不要多问了。”
五皇子一脸迷茫的连声答“是”然后又稀里糊涂的被六皇子给拖走了,走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话想说但是好像已经晚了。
云九跟在雨天泽身后,终于还是雨天泽先问他去那里都说了什么,云九十分诚恳的将皇上的话讲了一遍,但是却避开了一些词汇。
他说皇上命他以后都要片刻不离的守护月贤王的安全,尤其是以后离开皇宫,到那时,没有了皇上的庇护,新的王府难免要添新的家丁,到时人多杂乱,云九这贴身侍卫的职责便更大。
“没了?”
云九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想了想,肯定道:
“没了。”
雨天泽这才松了口气,忽觉自己竟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还好阿宝过来请他们用膳才让他抛开了此事。
雨天泽便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他下午吐得胃空荡荡,早就感觉到饿了,刚要坐下就见云九要走,当即便叫住了他,
“等等,你就坐在这里陪本王一起吃饭。”
云九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看着雨天泽,可雨天泽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动起了筷子,又叫阿宝给添了一副碗筷,云九这才坐下。
雨天泽平时对饭菜没什么要求,甚至对食物都没什么憧憬,吃什么他都无所谓,所以平时吃的也不多。
云九干坐着什么也不动,雨天泽见他这个样子就觉得实在有趣,不禁便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云九见雨天泽吃得开心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
想了想还是递给了雨天泽,难得看得到云大少侠的脸上出现了犹豫不决,雨天泽正在吃饭,忽然见到他掏出个药瓶,好奇他想做什么。
“王爷,这个是我从太医那里寻来的医治肠胃的药,太医说只要每次饭后服下便可以缓解不适。”
雨天泽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不知何去何从,就让云九先放在桌子上,云九放下药才开始动筷子,他吃饭规规矩矩的但却不慢,一看便不难猜出是常年训练有素的结果。
雨天泽感觉自己真的吃不下后才放下筷子,无所事事就选择看着云九吃饭,看着看着心中不禁想起了什么,起身取了样东西又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云九早已起身站在桌边,桌子也已经被收拾好了,也不知道是谁收拾的这么快,只见雨天泽手里拿着一枚精致的玉佩。
他将玉佩递给了云九,云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下意识伸手接了过来,雨天泽见他接过玉佩便轻描淡写道:
“当年本王欠你的,现在还你。”
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不明所以的云九站在原地,他眼睛映射着流光暗转的玉佩,手却越握越紧,似乎有什么心结突然被打开。
立刻追上雨天泽,有话想要告诉他,刚要开口突然停住脚步,一道银光乍现,手中的剑便已出鞘,冷声道:
“谁?”
雨天泽闻声回过头来,看到云九手中持着剑,而剑锋处指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暗卫阿兰。
见到王爷回头,阿兰委屈的望着他,云九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剑,根本没有看到自家王爷在一边看大戏。
“阿兰你怎么突然出现?”
“王爷不是您让我晚上过来的吗?”
云九见他们说上了话,而且还很熟,这举在手中的剑便尴尬的收了回去,阿兰见他将剑收回便松了口气,凭她的实力,一般人很难在这样被动的情况还能直击她的要害。
雨天泽想起白天嘱咐阿兰的事情,自己居然忘记了,于是强行避开这个话题,向阿兰介绍云九,阿兰又向云九介绍自己。
云九向她坦言自己莽撞了,但是只是简单表述一下,对于他来说若有下次,还是一样,阿兰见云九总有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阿兰,本王找你来只是想问,上次让你替我查的东西查的如何?”
阿兰刚想开口,但是看到站在一旁的云九有些犹豫,云九看到阿兰的眼神便明白她的意思,正要自觉退避,雨天泽突然道:
“你尽管说,这里没有外人。”
云九欲言又止的站在那里,阿兰见到王爷不避讳便也不再多言,但是为了保险还是又往雨天泽走近了些,低声道:
“回禀王爷,这次属下亲自翻阅了那些案卷,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您所说的,那两批运往南河的救济粮的讯息。”
雨天泽听到阿兰的话似乎并不很意外,顿了顿又问,“那你查到安平志的案卷上提到他一共负责了几批赈灾粮?”
“这个我还真看了,只提到了一次,是,是两批。”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几批?”
见到雨天泽有些疑虑,阿兰笃定的告诉他,“两批,属下绝对没有记错,就是王爷您当年亲自押运的那两批。”
云九无意识得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微微吸了口气,眼中却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复杂感情,他清楚地记得当年,阿兰口中的南河赈灾,他那时候也在。
南河地处皇城南边边缘地区,地势平缓,不缺雨水,平时也是一个高产粮食的大城,不知怎地竟突然断了雨水,天干地裂,田里的庄稼仓库里的粮食都受了波及。
皇上闻讯立即拨款派送救济粮前往南河赈灾,谁知时隔半月,又有人上奏说南河灾情史无前例的严重,朝廷拨去的款送去的粮食维持不了多久,如今南河灾民众多,靠着他们那些绵薄之力实在是难以平复民心。
皇上思量之下决定再送去两批赈灾粮,但是国库一时半会儿也周转不了太多的粮食,若是送的太多皇城必定也要陷入粮食短缺的困境。
作者有话要说:这要审核到什么时候?????!!!!!
第16章南河之乱(一)
D16
皇上左右为难,丞师突然出声,说天下之大皇上待百姓都是平等的,天灾难料皇上实在心力交瘁,不如就派遣一位皇子代表朝廷去赈灾,实则也是安抚民心。
原本皇上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对策,但是非要他派遣也一位皇子出去也不是不可,只是不知道派谁出去最为合适。
皇子听闻南河天干地裂,灾民又对朝廷不满就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就在大家沉默不语的时候,丞师亲自举荐道:
“皇上心系天下,但是朝堂诸事繁多难以脱身,皇子们都一定愿意代劳,月贤王,想必也正有此意吧!”
突然被点名的雨天泽注视着丞师,心底记下了这笔账,这等差事但凡有些脑子都知道不是个好差事,但是他也并非是不愿替皇上排忧解难,更何况事关南河一代的众多百姓。
只是他一直都与安贵妃为伍,安贵妃乃是辅相的亲妹妹,那不用言说,朝中重臣自行将他划分到辅相一党,这辅相与丞师水火不容,针锋相对朝中无人不知。
雨天泽走到殿前,在群臣面前向皇上承诺,“儿臣甘愿赴往南河赈灾,定不负众望。”
“天灾难料,百姓受苦,朕虽凡人但心系苍生,若天不随人愿,朕必定竭尽全力护我子民安危。”
“皇上深明大义,微臣代天下苍生谢皇上圣恩。”
皇上一项随和,但如今一席话字字珍重,句句戳进了有心人的心里,雨天泽也不例外,忽然间觉得这皇上不愧是天之骄子,心系天下之心天地可鉴。
丞师像是皇上的头号粉丝,是第一个激动地高呼万岁的大臣,其他人也跟着高声喊道“万岁”,平时雨天泽总觉得大臣的万岁跟哄领导的花言巧语没什么两样。
如今却深深的被皇上的威严震慑,朝堂的激动澎湃的气氛也深深打动了他,不由自主的高喊着“万岁!”
时不待人,当日他便出发往南河赈灾,皇上亲自送他到宫门,原本雨天泽也想着灾区一定比别人口中所传的还要悲惨的多,但待他真正到了南河的时候却大吃一惊。
南河的城池一眼望去一片荒凉,这边的房子大都是土坯房,依稀看得到几座砖房坐落在街道两边,似乎是为了让这城看起来不那么惨淡。
往街道里走去,竟然看不到一丝绿色,干裂的土墙壁似乎随时都会破裂坍塌,雨天泽觉得这边的环境着实是差了些,但是他随着带队的官员走了一路发现没有看到一个百姓。
“这里怎么没有看到百姓?”
在人群中走出一位年纪较轻的男子,他听到月贤王问话,立刻走到了雨天泽面前,向雨天泽行完礼后解释道:
“回禀王爷,这天干物燥的,百姓都逃到深山里避暑去了,即便有人也躲在家中不肯出来。”
雨天泽见这位县令年纪尚轻却透露着一股久经官场的沉稳气质。待着安平志抬起头来,雨天泽这才看清他的样貌,这人眉毛与眼睛都是纤细的样子,两眼距离稍宽,鼻子上布满了雀斑,眉宇间都散露着奸猾的气息。
雨天泽一向本着自己的人可貌相来判断,这人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知道自己这种远处来的高墙之内的人,是不可能从这些做官的嘴里问出什么的。
于是还是继续将粮食押送到了粮仓里去了,接待的人原本是要请雨天泽先到提前准备的地方先休息下,但是雨天泽要同他们一起到粮仓。
看到这空荡荡的粮仓,雨天泽询问安平志,“这里的粮食都到哪里去了?”
“回禀王爷这里原本的粮食都已经分发给百姓,如今这边早已是粮尽食绝,百姓们早已是饥饿难耐,如今都到山里吃树皮了。”
“树皮?”
“可不嘛!那山里的千年古树也遭了罪,早已被人给扒干净了皮,如今已经枯萎了。”
雨天泽看着这空荡荡的粮仓心中不禁感慨,看来无论是何时何地,这天灾是最易击垮人类的。他又让安平志带着他在这城里逛了逛,还亲自敲了几户人家的门,果然跟安平志说的一样,街道里确实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王爷,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去歇息歇息吧!我们这里,到了晚上是不宜出门的。”
“不宜出门?”
安平志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立刻低下头,眼睛在眼眶子里转了转,见到他这故意隐瞒事实的样子,一旁随同而来的将军呵斥他,要他有话快说不要妄想对月贤王有所隐瞒。
这安平志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害怕被谁偷听了去一样,压低声音道:
“王爷,其实下官也不敢妄言,只是这事屡屡发生,下官也难以断言真假了。”
“什么事,你尽管说,这里没有外人。”
偷看了眼威武的将军后颤抖着将自己的所闻所见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雨天泽,雨天泽本来就不信民间的鬼神说,听闻安平志这些话,他全当他是在胡言乱语。
他刚要开口说话,身边的那扇门突然打开,方才听到安平志说话的人都被下了一跳,随行的将军立刻拔剑,安平志虽吓得不轻,但是还是有眼色的挡在雨天泽前面。
雨天泽看着被人从里面推开的门,一双棕色的瞳孔在门缝里看着外面的一群人,雨天泽对安平志十分关心的慰问着,一手将他拉开。
腾开了地方,雨天泽将那扇门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见他的打扮觉得应该不是普通人,便撒了手,放心的让门大开。
门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男孩,见到雨天泽立刻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后,浑身直哆嗦,为了安抚孙子,老太太嘴里念叨着,“莫怕!莫怕!”
雨天泽微微一怔,觉得这男孩子有些眼熟,起来应该是那皱起的眉头与自己的年少时的玩伴有几分相似吧!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路上带着的点心,微笑着递给了那个小孩子,小孩子看了看那精致的糕点,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比糕点还精致好看的大哥哥觉得还是接受比较好。
接下了糕点,小男孩说了声谢谢,雨天泽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便将目光放在这为老太太身上,
“您好老人家,我是从外地来的,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请问这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老太天见他对自己孙子挺热心,就告诉他,说这里的人全部都跑到山上去了,听闻百姓口中的话与安县令的话无异议便对安县令的少了芥蒂。
忽然想起什么,便询问老太: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往山林里去,是因年纪大吗?”
“是啊!儿子儿媳都走了,只剩下我这个老骨头,还有这个小孙孙。反正生死都由命,又何必多费周章。”
没曾想这个老太太竟然如此豁达,想来是看透世间因果循环,宁可听天由命吧!雨天泽命人取些粮食给他们送过来。
听到有人称雨天泽为王爷时,老太太立刻上前跪地行礼,雨天泽将她扶了起来,又打算将她送进屋中,没想到这老太太倔强的不要他扶,还让自己的孙子亲自送他们离开。
雨天泽刚离开不久,那扇门又被人打开,这次是从外面,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听到门开后立刻起身,当看到来者身着一身黑衣还蒙着面的样子后,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凝固在脸上,转而变成了惊恐,还没等她发出声,喉咙已被人切断。
小孩子见状往外跑去,那人立刻伸手去拦,脚下突然一顿,一低头是老太太一双狰狞的眼睛正瞪着他,原来是老太的发簪挂住了他的衣角。
用力一扯,将发簪扯掉后便追了出去,小孩刚跑出门就摔倒在地,年纪尚小,只会坐在地上哭泣,这时里面那个黑衣人提着带血的刀走了出来。
他那张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似乎发出了一个杀戮的信号,小孩只觉得自己要死了,哭也哭不出声音,只是傻傻得望着眼前逐渐逼近的黑衣人。
就在这时,忽见一人从天而降,挡在了小孩的面前,黑衣人脚步突然一顿,接着便是凶狠的一刀,拦腰斩来。
一声脆响,那刀被阻挡它的剑震成两段,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还特意扯了扯自己脸上的布。
只见眼前这人脸上带着一个深色的面具,身形俊逸,同样也是一袭黑衣,手中拿着一把纤细的剑,那剑看似纤细但材质一看就不是他自己手里断刀的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