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当时,我的下意识反应是去摸口袋。
戒指还在,小盒子也在,并不是中也手中拿的这一个。
换句话说,他这是,抢在我之前求婚吗?!
明明是我先的!
一贯脾气暴躁,没什么耐性的中原中也等着我的回答。
那双漂亮耀眼的蓝色眸子里是我不了解的情绪,像是碎冰下的深海,又像是藏着温柔的河。
中原中也,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我的舍友们也愣了,半天,还是老大先反应过来。
答应他啊!愣着做什么呢?他对我嚷嚷。
我也意识到,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心脏发干,血液流过耳膜,我没察觉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紧张,也不知道我的脸都是白的。
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我郑重的对他说。
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
一想到能够和中原中也度过漫长的日子,就一点都不会觉得枯燥无聊。
下一刻,我把中也拉起来,接过他手中的戒指。
没等他说什么,我就认认真真的,拆开盒子,把戒指给他戴上。
中原中也任由我动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等等,千泽,他皱眉,戴戒指这件事,应该是我先来吧?
褚发男人很明显的啧了一声,勉强自己没有露出懊恼的神情。
要不是不熟悉规则,加上没说出口的紧张,他也不至于被千泽这点小把戏坑了。
我诚恳的看他:可是我想先给中也戴。
我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小盒子,拿出来,继续戴在他的手上。
没有你的这个好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眼底却是笑意,下次给你换个更好的。
中原中也先生过分讲究,身上的衣饰都昂贵的吓人。
可能我送他的戒指,是他所拥有的最便宜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啧,不用了。他抽回手,两枚戒指并排戴着。
褚发男人简单粗暴的卸下自己的那枚,戴上我买的,另一个,做成链子吧。
我笑起来:好。
看着他后退一步,把戒指缓慢的推到指根。
我很专注的看着他,然后和那双湛蓝的眼睛对视。
亲吻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
舍友们还在热闹的起哄,原本是我准备的喷雾礼花也还是派上了用场。
那天晚上到后来,中也也还是喝了酒。
等到从餐厅出来,我意识还算清醒,他只能搭着我的肩膀了。
你们没事吧?老二老三扶着老大,又看我。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没事,我们家离这里五分钟的车程。
我们吃饭的地方是相当繁华的市中心。
五分钟的车程,也就意味着
万恶的有钱人。老三发出发自内心的谴责。
是中原中也很有钱。超出一般社会意义概念上的有钱。
而且大部分人,包括我的舍友们,都不可能知道他会是黑手党。
我也无意去打破这样平静的生活。
我目送他们离开,才架着醉鬼,往家走。
中原中也喝醉了之后一般并不安分,我酒量尚可,也就是担心他
千泽。
果然来了。我叹气:是,我在。
千泽。
他的头发蹭到我的脖颈,还有些软。
我突然不太想打车了,架着醉鬼,慢悠悠的往回家的方向走。
我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
哪怕中原中也可以临时看穿我的计划,我也相信他作为黑手党,我确实可能瞒不住他。
可是戒指,怎么样都会是提前准备的吧。
褚发男人的发尾扫过我的后颈,声音微哑:唔,问这个就算了吧。
怎么可能算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啊。
告诉我吧?我也有知情权!
喝醉酒的中原中也比较好套话,我知道,所以蠢蠢欲动。
我见过太多次他喝醉的时候,对他的习惯细节都熟的不能再熟。
男人搭着我的肩膀,声音模糊:这次出差之前。
我属下之前找我请假,那小子请的是婚假
哪怕是黑手党,也和普通人一样,会想着结婚,会有着感情。
中也喝得有点多,没意识到自己都说出来了:他们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也会问我以后是怎么打算烦死了。
在同性恋情并不合法的本国,许多人的确不看好我和中也。
我也知道,在这方面我们都有一定的压力,这也是我想给他戒指的原因。
哪怕没有结婚证可以拿,求过婚,交换过戒指,也算过了明路。
没想到我和你的思路撞了啊。我忍不住眼里的笑意。
我背着中原先生,轻声说,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平平安安的,可以携手余生就更好了。
我爱你。
喜欢是很轻的词汇,爱意是很重的词语。
我很少对中也说爱,偶尔是开玩笑的喜欢。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两个大男人,说这种话不觉得有点奇奇怪怪吗?
但是此时此刻,就是这么自然而然。
我顿了顿,有些失笑,又侧头想看中也。
实话说,很难想象这个脾气暴躁,但是大部分都很可靠的家伙会是黑手党。
中原中也把头埋在我的脖颈处,不知道为什么,搭着我肩膀的手微微收紧。
我以为他还没醒酒,却又觉得有点奇怪。
架着他慢慢的往家里的方向走,却冷不防听到他闷声的说,我知道啊。
嗯?
我说。褚发男人抬头看我,宝石蓝的眸子不耐烦和深沉的情绪交错。
我说我也爱你,没了。
后面这句话其实可以不加,我看得出他是有些不自在。
中原先生说完,就死死的揽着我的肩膀,眼睛瞥到一边,故作镇定,假装没什么。
你耳尖红了,我咳嗽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紧张,说起来,你没喝多?
没有这回事,他硬邦邦的反驳,又说,是啊,吹冷风就清醒多了。
很奇怪,明明是谈了好几年,我和他都感觉到对方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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