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钥匙轻轻转动,第十二道门缓缓开启,苏北凉踏进去的瞬间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冷风。
正对着墓门的棺椁前,赫然摆放着一只七尺高的鬼面罗刹,青面獠牙,红发绿眼,骨瘦如柴的四肢,头却大得出奇,一双铜铃般鼓胀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盯着苏北凉,那张血盆大口中还渗着猩红的血水。
即使知道这鬼面罗刹不过是盛放鬼玺的容器,苏北凉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容器设置的如此恐怖,确实能对闯入者起到一定震慑作用。因为古代人对这些鬼神之说大多敬而远之,就算不信,也不会有意冒犯。
更何况那些闯入帝陵的盗墓者本就做贼心虚,进入门中看到这尊正对着自己的鬼面罗刹,肯定都吓得不轻,几乎不会近距离去观察这尊雕像。
他们不会想到,整个帝陵中最珍贵的东西,恰恰就在这尊丑恶狰狞的雕像里。
不过这鬼玺也确实邪性,传闻它是一件能号令妖魔的阴器,是被一只恶鬼从地狱偷到了凡间。
其实不然,这鬼玺的本体就是一块来自天外的陨石,不惧火炼,坚不可摧,拥有致幻的效果,能让人在靠近它的瞬间产生幻觉,并且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严重时还会自损体肤,六亲不认。
所以一来二去才把它传的这么神乎其神。
之后落到某位异士手中,又将那块陨石雕刻出了一副恶鬼的面孔,取名鬼玺,让原本就凶名在外的陨石更是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名声一大,自然就被会惦记上,之后这鬼玺也是辗转数人之手,最后落在了先皇手里。
你看看,连坐拥天下的皇帝都这么贪,生前享受不够,死后还要带进棺材里继续霸占着。不止是鬼玺,还有他最爱的美人白漠寒。
苏北凉站在门前看着那尊鬼面雕像,直接从袖子上扯一条碎布,蒙在眼上,按照刚才记住的方向一点点挪了过去。
这鬼玺的弱点就是不能迷惑盲人,只要不睁开眼睛,就不会看到那些恐怖的幻象。等苏北凉一点点摸索到雕像后,立刻抱住雕像的头朝着墓门的方向奋力掷去,听到雕像落地发出的巨响,他才长舒口气摘掉了眼睛上的碎布。
据说白漠寒和先皇同棺而葬,一般用夫妻合心棺的两人轮回转世后也会成为夫妻。
苏北凉手搭在棺盖上,就能感受到一股瘆人的寒气,不是普通的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寒,光是一瞬间的触碰就让指尖冻得僵硬无比。
刚才一路走来都没怎样,现在看着面前这口棺材,苏北凉有点怂了。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掀死人的棺材。
而且这两人怎么也得死十几年了,就算防腐做的再好,估计也得有点味道。弄不好还会有几只肉嘟嘟的蛆在里面爬来爬去
【系统:小样儿别怂啊!就是上,奥利给!】
他刚想一鼓作气掀开棺盖,被系统这么一叫,抬起一寸左右的棺材盖砰一声又落了回去。
苏北凉:你就这么想跟我同归于尽?
【系统:精神小伙款,多带劲!就这您不喜欢?】
苏北凉真恨不得眼睛一百八十度向后转,用骇人的目光杀死这倒霉东西。
【系统:好吧好吧,不喜欢我再换回去。不过宿主您最好快点啊,我之前说过,隐藏任务开启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规定时间内无法开启,该项任务将会永久性关闭。】
苏北凉皱着眉,只觉得这货在脑袋里说话不腰疼,这里面可是两具货真价实的尸体!
他既不是法医又不是火葬场工作的,哪有那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苏北凉犹豫了一会,把刚才扯下来的布条又系回眼睛上了,心中默念着一二三,按着棺盖猛然推了下去。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苏北凉蒙着眼睛都能感觉一层寒霜瞬间凝在眼睫上,扔掉棺盖时,两手的指尖还在滴着融化的水滴。
这温度,可以媲美极地馆的制冷空调了。
苏北凉缓缓解下眼前的碎布,好奇的朝棺内看去,只见棺椁里面赫然冻着一块半透明的人形冰,从外观上看,应该是个男人,身上穿着龙袍,头顶带着有些变形龙冠。
与生前的着装不同,死后下葬穿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龙的眼睛也绣成了深红色,看起来像是风干后的血滴。凝重而诡异。
不过一坨冰也不对劲啊?
苏北凉皱着眉往里探了探,还是只有一具尸体,白漠寒不是跟先皇一起下葬的吗?为何夫妻棺里却只有一具尸体?
他在墓室中转了一圈,连四周的石壁都一寸寸敲过了,仍旧一无所获,最后一道门后的墓室中只有先皇的棺椁,并没有白漠寒的尸体。
苏北凉又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史书记载有误?白漠寒并没有跟先皇葬在一起?
那夫妻棺里也不该只有一个人啊?
苏北凉再次回到棺椁前,被冻成冰块的先皇正在迅速融化,半透明的冰块一点点变得晶莹剔透,原本模糊的部分也开始清晰可见。
很快他就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原来这块人形冰里冻着的不止是先皇,还有一只狗的尸体。
第33章
重岩叠嶂的峻岭,越靠丛林深处,越能听到栖息林中的野兽发出警告的嘶吼声。
被拴在杨树上的小马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立刻停下啃草的动作,竖起耳朵警惕着身后的方向。后蹄子不断蹬着地面,嘴里发出嘶嘶低吼,企图挣脱脖子上的缰绳。
不一会,一旁的树丛里忽然出现一道雪白的影子,小马驹眼前一亮,一改方才警惕的神态,挣命似的举起前蹄朝着对面的白隙奔去,激动的嘴角都开始流出分泌旺盛的唾液。头部向前奋力拉扯着缰绳,一次,两次,咔嚓一声,手腕粗细的小杨树被缰绳勒得拦腰折断。
暗卫走到跟前,顿时被扑过来的枣红马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一步,拉住白隙脖子上的缰绳就要跑远点。
主公小心!这里有匹野马,一脸狂色,好像发疯了似的,凶得很!您快退后!
苏缱坐在马上,被大惊小怪的暗卫拉着缰绳一顿摇晃,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定睛看到扬起蹄子,还在不断朝这边奔来的小马驹,嗤笑一声:行了,这是凉王的坐骑,估计是看到白隙过来找伴的。
暗卫看着那匹表情猥琐的枣红马,满面愕然:这是苏北凉的坐骑?!得到苏缱的默认后,不禁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那凉贼不是素爱装模作样么,怎么会选了匹如此寒碜的马,骑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苏缱松开缰绳也在此地下马,既然马都栓在这了,说明主人肯定走不远。
暗卫放下了拦住小马驹的手,这一红一白两匹马立刻缠在了一起,白隙被小马驹压在背上,嫌弃的扑在地上打了个滚,把这块狗皮膏药甩了下去。枣红马锲而不舍,爬起来继续追着白隙跑。
暗卫要去追马,苏缱叫住他:白隙是苏北凉的坐骑,只要他一声口令就能把那两匹马召回来。你先把上次开凿的墓洞找出来,再晚凉王都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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