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区别也就是接待的人不同,都是朝中的达官显贵。
等王上玩腻了,就会送给自己的各个手下。
而他这个人天生对女人毫无感觉,反倒是对金薏之一直带在身边的苏缱很感兴趣。
只可惜那时候苏缱还太小,加上金薏之又护得紧,每次他只要稍微逗弄几下,苏缱就吓得大喊大叫,金薏之听闻哭声立刻扑过来要跟他拼死拼活的,所以他也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本以为这次来了东玄,就可以直接将这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吞吃入腹,没想到对方竟完全不怕他似的。
只是七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吗?
裴拉尔掩住狐疑的神色,看着盘中的红烧肘子,不住笑道:原来小缱还护食的很。若是喜欢改明儿叔叔请你吃一顿全猪宴怎样?东西各国,煎炒烹炸,应有尽有。只有叔叔和小缱两人,一直吃到你小嘴嚷嚷着不要了吃不下为止,如何?
裴拉尔的嗓门天生就很大,他这么一开口,声音百步之内的人估计都能听见。
而且这番话故意带着那种暗示性的语气,周围原本不想懂的大臣都被迫明白了。
如此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还是对着本国的太子,这歧夏使臣也太不将东玄的皇威放在眼里了!
这时有些刚正不阿的朝臣开始坐不住了,起身刚要去劝阻,就被一旁的同僚按住了胳膊,使眼色低声道:疯了么你!没看到刚才凉王都离席了,连他都不敢出头,你上去凑什么热闹!你不要命,你全家老小还想活呢!
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被侮辱啊。
那就别看!把头低下,将眼睛闭上!
苏缱看着裴拉尔弯起唇角。
我想你是误会了,不是我爱吃,而是我皇叔爱吃,我答应给他留着的,所以这道菜谁都不能动。而且你一见面就自称叔叔让本殿很尴尬啊,本殿的皇叔只有凉王,至于你,
苏缱用筷子戳了戳肘子上的皮肉,轻笑道:也就配给它当叔叔。
周围人听到苏缱的话,一个个都吓得大气不敢喘,裴拉尔那五大三粗的身材,一拳头下去估计能把苏缱的头打扁。
可明知苏缱现在处境危险,却依然没人敢上去阻拦,就连刚才愤愤不平准备出头的大臣,也跟着同僚一起垂下头闭上了眼。
这才是人性啊。
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与危险抗衡时,人首选想到的都是保全自己。
裴拉尔看着苏缱,不怒反笑:看来在东玄这些年苏北凉真是没少教你啊。羽翼未丰就敢张口咬人,就是不知道你这张小嘴今晚能塞下多少。
说着,裴拉尔就要去摸苏缱的唇角。还未触及,一只手突然从后方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腕。
五根手指纤细柔软,却力道惊人,玄色衣袖松松垮垮的搭在白皙的手腕上,黑白相衬,格外分明。
看着站在裴拉尔身后的人,苏缱在袖子里握住白夜刀的手一下松开了。有些诧异道:皇叔?
苏北凉整张脸都带一层肉眼可见的寒气,看着小太子,语气微冷:不是告诉你有事叫皇叔么。
第15章
夜色茫茫,周围人借着昏黄的灯光纷纷将视线转到苏北凉身上。
那可是歧夏使臣,美其名曰是来帮东玄治理国家富庶天下,实际上就是奴隶主来殖民地享受供奉的,稍有不如意,裴拉尔随便编排个借口上报给歧夏君主,那边就能立刻派兵把东玄踏平了。
对于这么一个监察者,皇上都不敢轻易得罪,凉王居然敢当面制止对方。连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比起皇上,他倒是更像太子的亲生父亲。
那些大臣在佩服苏北凉勇气的同时,又着实为他捏了把汗,照这么下去,今晚凉王怕是无法全身而退啊。
苏北凉站在一旁,给苏缱使了个眼色,小太子立刻会意的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裴拉尔冷笑一声,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他抬头看向苏北凉,狭长的眼眸中折射出绿幽幽的暗光:凉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没告诉你要怎么招待使臣?还是说,这就是你们东玄的待客之道。
他把座垫朝自己身边拉过来,然后对苏缱扬了扬下巴,命令道:就坐这!
趾高气昂的语气,完全把这些人当成了随意摆弄的玩物。
看着紧贴着裴拉尔的座垫,苏缱一改方才桀骜不驯的态度,换成了一副怯懦的模样,桃花眼中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可怜兮兮的看向苏北凉。仿佛在用眼神向他无声求助。
其实何止是他怕,苏北凉自己也怕啊。
那沙包大的拳头,粗大的骨节上满是深红色的毛发,这一拳下去桌案上的菜都挪了两三寸。这要是砸到他头上,不说脑浆迸射也差不多了。
可这个时候若是连他也退缩,苏缱怕是要彻底沦为对方手中的玩物。
苏北凉强压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对苏缱道:方才你父皇召见本王提起你的功课,说太傅们将你评价的一无是处,怕是以后难当社稷之重。本王可是为你极力辩解了,所以这次秋试皇上要着重看你的表现,你可不能让你父皇失望丢本王的脸。
说罢,他将外头候着的安公公召进来:安胜,先将太子带回府。时候也不早了,让他早些睡下明日还要早起读书。
见苏缱愣在原地半天也没动作,苏北凉直接拖着肩膀把他推到了安公公那边。
安公公低着头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裴拉尔,粗狂的面孔上长了一圈红毛,黑皮绿眼,鼻上、耳上都穿了密密匝匝的小铜环,简直跟地狱中的红毛罗刹如出一辙!
苏北凉说要带小太子离开时,裴拉尔眼中凶光毕露,明显是对苏北凉的做法极为不满,若是自己真的把太子带走,凉王怕是凶多吉少啊。
安公公有些迟疑:殿下,这
本王说带太子走。怎么,本王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听出苏北凉语气中的毅然,安公公一咬牙,抓着苏缱的小手离开了后花园。
苏北凉坐到苏缱方才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一杯后端起,对裴拉尔道:作为东道主却姗姗来迟,实在有失礼数,本王先自罚一杯,还望使臣见谅。
苏缱转头望着苏北凉的背影,一身玄色长袍飘逸出尘,乌黑的发披散在肩上,侧脸的轮廓随着距离越发模糊起来。
这个人明明就苏北凉,可又一点也不像苏北凉。
苏缱在袖子里握着白夜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其实他本来是想把裴拉尔带到僻静处,用白夜刀杀死后再嫁祸给苏北凉的,如此一来苏北凉就成了挑起两国战事的罪魁祸首。他就可以隔岸观火,看看这老东西怎么在油锅里蹦跶。
可他没想到的是,苏北凉居然回来了。
第二日早上
苏北凉躺在床上,连自己怎么回的王府都不知道,恍惚中只记得昨夜喝了几十碗烈酒,那味道辣的,跟浓缩的老白干有一拼。
裴拉尔一个劲儿的往碗里倒,他只能不停的喝,喝到最后整个喉咙都火烧火燎的疼,内心是抗拒的,手上还得端起酒碗不停的往嘴里灌。
gu903();最后他疼的直接咳出一口血来,趴在桌子差点不省人事,周围有几个老臣见苏北凉快要不行了,急忙跪在裴拉尔身边求他网开一面,结果全都被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