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之前赵暨想的全是自己犯了大错母后生气了,现在看到母后落泪,赵暨眼睛一酸,小腿站起来,跑到母后面前哭了出来:“母后你别哭,儿臣保证没有下次了!”
苏梨眼中含泪将儿子抱到腿上,下巴提着赵暨的脑袋瓜道:“你的第三错,便是心里没有娘。你可有想过,万一今日你摔断了腿甚至更严重,万一你大哥为了救你受了更严重的伤,娘心里得多疼?你心里就娘,就不会做让娘担惊受怕的事。”
苏梨已经不哭了,赵暨的眼泪却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埋到母后怀里道:“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梨亲亲儿子的额头,又抱了一会儿,然后将儿子放到地上,指着外面道:“既然知错,现在去那棵树下站半个时辰反思已过,站完再去看你大哥。”
赵暨觉得母亲的惩罚太轻了,主动提出加重惩罚:“母后,我还是跪半个时辰吧。”
苏梨皱眉道:“你以为我只是想体罚你?我是让你记住那棵树,以后每日经过那棵树下都回忆一遍今日犯下的三大错,以此为戒。”
赵暨明白了,擦擦眼睛,再朝温柔慈爱的母后磕个头,乖乖去面树思过了。
现在是晌午,日头挺晒的,魏融有些担心,问苏梨:“站半个时辰会不会太久了?臣怕皇上中暑。”
阳春三月的北方,阳光能有多强,苏梨严重怀疑魏融有溺爱孩子的倾向。
“你去盯着,发觉不对马上叫太医。”苏梨状似担心地道。
魏融立即去追皇帝儿子了。
“你来做什么?”被他追上,赵暨奇怪问。
魏融心疼更被苏梨训了一顿的儿子,笑得可慈祥了,解释道:“娘娘担心皇上中暑,特派臣来照看。”
母后对他这么好,赵暨十分感动,嘴上却道:“朕站在树荫下反思,如何会中暑?你回去吧,叫母后不必担心。”母后都说了不是体罚他了,赵暨才没那么傻有树荫不躲,傻乎乎地站在日头底下晒太阳。
魏融:……
虽然儿子聪明证明他是白担心了,可魏融既然已经领命,就没有半路回去的道理。
他还是跟着赵暨来到了树下。
赵暨就站到了树荫下,面朝树干认真地反思自己的过错。
树荫是小皇帝的地盘,魏融与其他宫人都站在树荫之外,实打实地晒了半个时辰的日头。
半个时辰后,赵暨去探望骨折的大哥了,魏融回了中宫。
他肤色白皙,晒了半个时辰晒成了红脸庞,侧脸也流了几条汗道道。
大人都晒成这样,苏梨这下子是真担心儿子了,见到魏融先问皇上如何了。
儿子聪明,魏融与有荣焉,笑着道:“娘娘不必担心,皇上一直站在树荫下。”
苏梨:……
她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笑够了才叫人去端水,拿帕子让魏融洗脸。
魏融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苏梨反应过来,魏融这阴柔的气质全是化出来的,洗了脸岂不露馅儿了?
不过话说回来,苏梨突然也想见见魏融的真容,再看看他一个大男人是如何化妆改变气质的。
因此,苏梨还是让宫女端了水来,再叫闲杂人等都退出去。
准备好了,苏梨站在洗漱架旁,看着慢悠悠卷袖子的魏融魏公公,打趣道:“如果你的真容跟你平时的样子差别太大,说明你这手化妆术出神入化,那以后给我化妆的差事就交给你办了。”
魏融看她一眼,垂眸道:“只怕臣真容丑陋,娘娘看了受惊。”
苏梨笑道:“皇上那么漂亮,长得却并不像我。”
她当然也美,但赵暨的容貌应该主要随了魏融,所以魏融不可能丑。
既然她坚持,魏融不再犹豫,打湿帕子,背对苏梨仔仔细细地擦起脸来。
苏梨耐心地等着。
魏融擦了三次,擦得很认真,约莫一刻钟后,他才放下湿帕子,徐徐转过身来。
平时他是魏公公,容貌阴柔,目光也温和。
这一刻他只是曾经的王府世子,是一个身体正常的男人,他腰杆挺直,眸光凛冽,不加掩饰地看向面前的小女人。
“娘娘觉得如何?”
比那潘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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