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卧槽!你干什么!!唐遇整个人都炸了,瞬间瞪大了眼睛吼了出来。
常何的面色有些扭曲,汗水顺着头顶往下淌,但他对唐遇的却话置若罔闻,紧咬着牙关缓了一下,就继续下刀,像是削胡萝卜一样将自己的手削成了骨架子,然后才一松手,战术刀应声落地。
帮个忙。常何向宗海伸了伸手,声音沙哑的就像是石子碾过玻璃。他的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一派深沉的眼中却像是掀起了风浪一般,锐利的令人无法直视。
宗海赶紧上前,想要帮他把现在用的手环摘下去换成他自己的,只是刚一靠近就被唐遇撞开,接替了他的工作。
我来。唐遇重复道:我来。
唐遇的声音根本不比常何好到哪里去,甚至给人一种只要一开口就能呕出血的错觉,但他的手却稳的很,小心翼翼托住常何的指骨将手环取下又将他原本的手环带上,一直稳稳的没有丝毫迟疑,只有在手离开的时候,一滴眼泪滴在了那截血肉模糊的森白指骨上,冲开血液滴在地上。
常何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他的手疼得还是很厉害的,甚至因为痛感太过强烈,他理论上并不应该能够感受到这一滴眼泪的重量,可常何就是觉得心像是被灼痛了一般,瞬间的酸楚盖过了所有疼痛,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抬唐遇的脸,想要看他的眼睛,擦他的眼泪,但却被他紧抿着唇角偏头避开。
常何眸色暗了暗,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垂着手指,默默等待血液不再流淌,肌肉和神经也开始再生。常何想到了以前,他曾经和宗海还有其他人一起研究过,每个玩家进入副本之前都会抽到黑签,而手环就是黑签的具体展示,相当于一个锚点。
游戏意志靠手环区分玩家,玩家也同样用手环来记录自己的信息。
手环一旦带上后不可摘下,即使断了手也会在完好的手脚、甚至是脖子上重新生成,这种设计也是为了保证不出现黑户。
因为人类对于犹格·索托斯就像是蚂蚁一样,而就像人无法分清蚂蚁和蚂蚁之间的区别一样,犹格·索托斯也没办法分辨出玩家和玩家的区别,他只靠着手环认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当时下意识穿梁山的马甲来隐藏自己。
属于玛纳加尔姆的强大恢复力修补着常何的身体,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常何动了动手指,开合了几下手掌确认没有哪里长歪了,才提起精神点开了个人面板,显示出自己的信息来:
【玩家ID:常何
积分:9
道具:盒子
通关副本次数:69】
唐遇目光落在那行69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常何只比沉睡日的第一批玩家提早了一年进入游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按平均每个副本用五天通关来算,最多也只能通关73个副本,常何进了69次副本,只能说明他那一年里几乎都是不眠不休了。
我们内测玩家的素质都很好,在副本里休息也是一样的。常何似乎看出唐遇在想什么,轻声解释道。他们那时经常5人10人的绑定进副本,很多时候可以和副本boss打得半半开,虽然也经历过很多死亡,但越是存活到最后的人就越强,甚至可以撕开死亡副本直接寻找游戏核心,但即使如此,他们最后也还是只有常何自己活了下来而已。
常何的指尖在面板上滑动,他打开了自己唯一一个道具,看到说明里写的是这个盒子里封存了一些不为认知的秘密,所以只有主人本人才能打开。
只有自己才能打开吗?
常何完全不记得自己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但是既然把这个道具留到了最后,就一定是有意义的。
常何选择了使用,面板上的小盒子旋转了一圈之后就啪的一声打开了,下一秒,常何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唐遇只感觉一片阴影压下来,下意识往前一接就感觉肩头一沉,常何的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肩窝里,下巴硌着锁骨有些钝钝的疼。
他没事儿,只是昏过去了。宗海过来看了看常何,对一脸懵逼的唐遇笑了笑,问:你知道黑匣子吗?
唐遇点头,宗海就继续道:他的情况应该差不多,常何当时一定接触到了非常核心的秘密,所以他才选择把那段记忆抽离并且储存了起来,现在的话应该只是接收的信息太多导致大脑当机了,等他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
你是叫唐遇,对吧?宗海盘膝坐了下来,他脊背挺直,轻轻拍了拍膝盖,才转头温和的注视着唐遇,笑着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宗海,姑且算是深海的前任老大吧,趁着常何还没醒过来,你能跟我说说深岚的事吗?
第218章暴雪城堡(22)
季深岚的事情吗?我了解的其实并不多,因为我加入深海并没有很久,但是唐遇环着常何的肩头,有点费力的将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让他能够比较舒服的靠在自己腿上,听宗海提起季深岚,于是便想了想道:他一直在看那本书,看了很多遍,也不离开那个院子,总是一坐就坐一天,我觉得他一直在等着什么,他是在等你吗?
宗海没有回答,他脸上的笑意消散了,沉默了很久,才盯着膝盖低声道:那个院子里的凌霄花是我种的,因为好活,开花也很漂亮才种的。当时也想着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也能给他留个念想,但我后来才开始后悔,如果当时能够好好道别就好了。
道别,吗?
唐遇想了想,说:或许我不太应该评价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我知道,人在有些时候,是需要靠着某些支撑活下去的。对于季深岚来说,宗海就是他的支撑吧,而对于宗海,大概也是一样的。
是啊,可是,为什么要一直等一个不会回去的人呢?宗海轻轻垂着眼眸,面上看上去始终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每句话的尾音里却都埋藏压抑着几乎快要喷涌而出的情绪。
深岚是很优秀也很坚强的人,他能走出来,他只是不肯。宗海说:我希望他打开交际圈,希望他能够遇到更好的人,我希望他能幸福希望他,能迈开脚步。
宗海笑了笑,说:如果你出去以后见到深岚,能帮我劝劝他吗?让他看看别人,别总看着以前了。
抱歉,唐遇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而后平静的说:我可以把你说的转述一遍,但我不会劝他,因为是要向前看还是向后看,等还是不等,走还是不走,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而且,唐遇的目光轻轻落在常何的脸上。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虽然他不希望事情会无可避免的走向他所想的那个结局,但他没有说的是,有些事,有些人,就是值得一直等待的。
常何醒过来的时候烛焰已经燃烧得很微弱了,风雪声不断拍打着窗户,反倒衬得房间里格外安静温暖,就像是被隔绝的小世界一般。常何平躺在床上,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的阴影,头还是有些痛。
就在这时,常何听见一道脚步声走了过来,不过来人却并没有靠近,只是停在了门口。
常何悄无声息的坐起来,视角刚一下移,就扫到了一个伏在床边的乌黑发顶,唐遇枕着胳膊埋头趴在被子上,发丝柔软的垂落下来挡住了有些苍白的脸颊,显然已经是睡熟了。
常何心中一软,但想到宗海特意选了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等他一定是有话要说,还是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的走了出去。
两人默契地并肩走向楼梯,直到远离了刚才的房间,宗海轻轻才开口道:你昏了两天,唐遇这两天也累坏了,他一直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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