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事?满老大坐在桌边,缓缓的喝了口茶,然而唐遇的下一句话却令满老大猛的一抖,手上没喝完的茶都扣在了裤子上。
唐遇看着满老大,面不改色的吐出了九个名字,冷声说:这九个人是周荨杀的,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啊!愚蠢的秃秃又一次设定错了发表时间,对不起亲亲们!>人<
本章掉落十个红包,亲们双十二都败了吗?
第60章响锣村(17)
唐遇说完这句话后,就见满老大脸上的肌肉距离的抽动了一下。
满老大慌忙扯着衣服把上面的茶水都抖落下来,忙活了半天才重新看向唐遇,半边脸隐在阴影中显得他整个人身上都萦绕着阴沉而腐朽的气息。
你到底想说什么?满老大再次坐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看茶杯,而是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支烟卷,点燃之后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这九个人是周荨杀的,那么,周荨又是谁杀的?唐遇走近几步,后来就干脆走到桌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他凝视着满老大的眼睛,却忽然升起了一阵悲凉。
周荨不是病死的,她是想跑,对不对?唐遇闭了闭眼睛,有些艰难的说:外边那些村民,其实也都撞了煞,现在已经死了,对不对?
唐遇?斯言神情诧异,然而满老大却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声,开口道:对,她想跑,跑上了山。村里人去找,却没想到失了分寸
满老大似乎极其不愿提起这件事,说话间总有停顿,但还是把大致的经过都讲了出来。
故事并不复杂,但却满是血色与黑暗。
一个世代靠给人做棺材才能维系生活的偏远山村,某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像蝴蝶一样美丽的姑娘。
姑娘住进了一户人家,并且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叫做周荨。然而在那之后不久,姑娘的重病的消息就和婚讯一起传遍了村子。周荨从此再也没出过门,村里人并非都不知情,却默认了董家又多了一个来自外地的媳妇儿。
又一年后,董家的小哑巴出生了,可董家的男人却死了。蝴蝶一样的姑娘也像重新回到了茧里,依然没有出门直到二十几天前,周荨终于跑出了村子,一直跑到了山上,可周荨实在太久没有上过山了,她记不住山上路。
于是村里被请去帮忙追人的九个人很快抓到了她,在挣扎扭打中,周荨不慎滚下了山谷。
因为通向山谷的路实在太陡,那九个人并没有试着去找周荨的尸体,而是直接返回了家中,但变故,就从此刻开始。
回家后的第七天,九人被同时发现死在了各自家中,并且死法都是同样诡异恐怖。九人的全身的血肉骨头都被掏空,只留下一个空荡荡人皮套子,通身的邪性像极了他们平日里扎的纸人。
村里的人对九人的死亡讳莫如深,连夜为九人举办了周全的葬礼,想要告慰横死的灵魂。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平息,头七当日,所有村民都看到,一辆马车载着那九个人回来了。
之后连续数日,村里就开始频繁出事,知道董家内情的村民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然而更可怕的却是明明刚为他们操持了葬礼,这些村民转眼间又重新出现在了家里,就像忘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一样,一如往常的生活着。
一时间,响锣村生与死的边界,彻底模糊了。
满老大说,无论是那九只煞鬼还是不知自己已经死亡的村民,归结到底都是周荨的怨气所至,周荨要把整个村子都变成死村,让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死亡蔓延的速度实在太过迅疾,就像瘟疫一样在短短几天之间就笼罩了整个村子,最后就连一些根本不足不知道事情始末的人都开始死亡。
为了保存村子里仅剩的活人,满老大只能匆匆将那些这几年才出生的孩子和真正完全不知情的人送出村子,然后下到山谷中找到周荨半腐的失身,为她重新制棺设堂,以求能平息她的愤怒,让她和那些已离世的村民都能得到安息。
现在这场白事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只有分了穴,葬了棺,他们才能活下去。
周荨现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我年纪也大了,只是想保全那些无辜的人而已。满老大声音沉重,事情说完的时候,烟也刚好点完。满老大收回被烟头灼烫到的手指,表情郁郁好像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唐遇听完了整个经过,只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周荨本来是不用死的。然而满老大回复的却只是一声叹息。
就是啊!人家本来不用死的!!你知道她们都有男朋友了吗?他们本来都要结婚了啊!斯言气得磨牙,直想要揪住老头的脑袋晃一晃,又怕自己力气太大先把他给晃死了。
满老大没有回话,因为年岁渐长而逐渐失去光泽的眼里甚至有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然。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羞愧道: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只能下葬她。
满老大完全不在意这两个后生仔表现出得愤愤不平,反正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
就算周荨本身也也是受害人又怎么样呢?就算他们明知道周荨的情况却依然选择了视若无睹或推波助澜又怎么样呢?
反正现在人死都死了,想活下去就只能按他说的办,在自身的死活面前,谁又能比谁高尚多少呢?
斯言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厚脸皮的老头,觉得自己不踹上他一脚大概晚上都睡不着觉。
算了。唐遇抓住少年的胳膊不让他上前,冷冷的看着苍老到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老人,很半天才说了一句跟他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便拉着斯言转身出了门。
斯言出门时十分不爽的一脚踢在门板上,一边被唐遇拉着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了半天才终于缓和了情绪。
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要帮那个死老头!!斯言只要一想到满老大刚才说的那些话就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块巨石在压着,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连杀人犯在承认杀人罪行的时候都通常不会忘记为找一些借口来美化自己的行为,任何人在说到自己过失的时候大多也都下意识的想办法把自己的行为变成合理的。
满老大告诉他们的真相一定也遮掩了许多对他自己不利的部分,而真正的真实只会比这些人说得更加不堪。
放心吧。唐遇看着少年的状态,出声安抚道:如果周荨真的连不知情的无辜人都不放过,那她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害了她的人。
少年又气了很久才闷闷的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唐遇的说法。将这件事搁到一边后,少年抬手用力揉了揉脸,才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扭头看向唐遇,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周荨是被重葬的?
唐遇闻言掀了掀唇角,给了少年一个平静的眼神,我不知道,只是诈他。
斯言目瞪狗呆,道:你这样就有点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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