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五社将自己右手手背给卫灼看:这个,那个畜生给我的,你眼睛不也是他戳瞎的么?哦,对了,你应该知道,那个畜生落到我手里了,你知道他怎么死的么?
我把他的皮给剥了,肉一片片的割下来。虫族的医疗器械很厉害,他撑了半年多,痛了半年多,到最后他都疯了。孙五社大概是知道自己无法离开这里,蜕下了他伪装的外皮,笑的狰狞可怖,卫灼,听到他死的消息你是高兴的吧?
你可比我会装模作样的多!孙五社不喜欢卫灼,一直都不喜欢,卫灼和他相似,却又全然不同。明明过去都一样,这家伙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忍得住的憋屈样。
卫灼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问:你是多少岁和黑豹星盗团有了联系?
不记得了,应该很早。孙五社见卫灼根本不搭自己话,也觉得无趣,将自己的狰狞收敛,又靠了回去:如果你是想要劝我那就不必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我知道,可我都这个鬼样子了,连个虫都不是了。我已经不正常了,很早之前就不正常了。孙五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总不能指望这样的我还能干点什么正常的事吧。
没有过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卫灼说的很诚恳,你也不必跟我讲这些,现在只是,我们在不同的立场,而你被我抓了。
做出某种行为就会收获某种后果,这个应该是成年虫都知道的事。不知打了多久的路念乾走出来,慢条斯理的擦着拳峰上的血迹。
他瞥了一眼孙五社: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真心的。想要彻底的推翻样根深蒂固的玩意儿的魄力不是每个虫都有的。
我恶心你们这种虫也就一个问题,我自己是有雄主的。路念乾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手上没有遗留的血迹,松了一口气,虽然大概率你无法共情,但如果你有一只你喜欢的雄虫就能明白了。
如果你喜欢的雄虫有一天倒霉催的遇上一群星盗,最后发了那种视频,就是原先你们组织那些臭虫发网上那个,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最后你在视频里看着他被活活打死。路念乾说道后面,语气带着嘲弄。
你觉得会有趣吗?
孙五社和路念乾对视,两虫之间气氛逐渐紧张。孙五社忽然开口道:我喜欢的是程朝辞。
混蛋!路念乾几乎想要冲过去把这个混蛋也揍一顿,在他说出那样的形容之后孙五社忽然提起程朝辞,显然本意就没想着程朝辞好。
卫灼这个时候看着还是冷静的,起码面上还算的上是波澜不惊。甚至还伸手拽住了路念乾:不要被他牵着情绪走。
如果不是上次的教训,然后又被关了禁闭,还被迫和程朝辞的分别了这么久,现在卫灼可能都已经开始打了。
虫族的掌权者是雄虫,他们想要试图改变一些东西,可那又怎么样?!我都已经是这样了。
对啊,你都已经是这样了。卫灼冷眼看他,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想表达什么?让我们认同你的观点,从而对你产生同情?
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还算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卫灼在孙五社开口之前打断,不用否认,你从小就是这样,觉得自己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个。
一直在心里想,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直在口头把自己的动机剖析的明明白白。你说你知道你在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这样会减轻你的负罪感?卫灼很少当着除程朝辞以外的虫讲这么长一串话。
卫灼甚至没给孙五社开口的机会:在别人定论你是个疯子之前,先自我定论你就是个理智的神经病,之后你自己做的一切就有理由了,毕竟疯子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别放屁了,你疯的根本没有金越那家伙那么狠。卫灼冷声道,在我面前嚷嚷这些有用么?都是一起长大的,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听这些没用的废话,如果只是为了发泄,那么随意,你继续。
卫灼带着路念乾出去。
孙五社攥紧拳头,吼道:我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随意。卫灼头都没回。
出门之后,路念乾整了整自己的手腕:卫中校还得在这儿待多久?
应该很快能回去一趟,我还得押送孙五社。卫灼朝路念乾点了点头:你想做的都已经做了,我这边还有事,就暂时先不陪你了。
等卫灼离开之后,孟越乐才找准机会窜出来,看卫灼的背影啧啧啧的摇头:怎么了?他看上去好暴躁哦。
可能因为孙五社吧。
哦,那怪不得。孟越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能不控制住打死孙五社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在刚知道孙五社是卧底的时候卫灼真的随时准备锤爆孙五社的头,物理意义上的锤爆。
回去路上除了带孙五社以外,还要护送雄虫回到首都星进行治疗,以及周落落他们最好也是一路跟着卫灼现在的小队更安全。
为了避免孙五社再瞎几把开口,孟越乐他们干脆把孙五社的嘴给堵上了。
那些雄子的情况怎么样?卫灼必须负责他护送的所有雄虫的生命安全。
那位伤得最重的现在还在治疗仓里面泡着呢,原本的四肢找不到,只能用假肢了,不知道醒了会是什么情况,至于其他的,大部分情绪比较稳定,但是昨天兄弟们没注意到的时候,有两个差点就自尽了。回答卫灼的那只雌虫想到昨天的画面,背脊发凉。
听说雄虫一个个金贵的很,稍微磕碰一下都不行。昨天那两只雄虫硬是尝试用治疗仓外面的输液管把自己活活勒死,那得多疼啊:中校,你说他们这样,以后真还能活得下去不?
我不知道。卫灼垂眸,我问过雄主,他说第一研究院也没有针对这方面的研究,只能让他们家虫多陪陪,能走的出来就还能好好过。如果走不出来回事怎样,卫灼没讲,但在场的虫都明白,还能怎么样,只能死了呗。
就在众虫都沉默之际,卫灼的通讯又响了,是程朝辞打开的。
在通讯接通的一瞬间,程朝辞直接切入主题:卫哥,现在是这样的,你那边的情况我跟白均提了一下,现在有了点思路,你找虫去问问那一批雄子里面有没有想要取出这段记忆的?
取出记忆?卫灼愣了一下。
是的,我问过了,原先有过S级雄虫做过记忆方面的研究。据说是因为脑子里面的黑历史太多了,太羞耻,受不了了,想要科学删除掉,我们现在在根据前辈留下来的实验记录复刻装置,当然,需不需要记忆清楚完全看他们自己。我们这边的做出来的东西也需要测试确认安全性之后才能投入使用。
这已经是程朝辞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自己走出伤痛,甚至让痛苦成为自己光明未来的垫脚石,这种事不是每个虫都能做到的。
有些虫就是没法重新开始,就是无法释怀。
更何况这些雄子所遭遇的甚至无法用简单的痛苦二字来诠释?
正常虫肯定会对触碰记忆的玩意很抵触,这也是那位S级雄虫前辈做出来之后没有广泛普及的原因。但是对于这些雄子来说,也许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呢?
雄主卫灼差点没憋住让自己声音抖起来。
在解救了那些雄子之后的一段时间一直到现在,大家都很压抑。从那些雄子身上能很明确的感受到痛苦和绝望。
卫灼也总是在高度紧张状态,一方面要担心孙五社搞小动作,一方面还要小心翼翼的注意,不要让雄子们寻死。
他还算好,其他的军雌都蔫头巴脑的,跟被抽干了水分夺取了阳光的豆芽菜似的。
卫灼笑道:雄子真的很厉害,很强大。
gu903();通讯那边几乎已经一个星期坚持每晚只睡一两个小时的程朝辞圆满了,嗯,被雌君夸完之后又有动力了,他觉得他又可以了,甚至还理直气壮的让卫灼不要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