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笙一听,顿时笑了出来,开心的好似忘记了一切伤痛。
我却忍不住皱眉苦笑,我不可能永远在这陪着他,他总有离开这里的时候,当他再次回归社会的时候,又该如何自处?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的恶意?我简直不敢想下去。
或许看到我笑的不是很开心,栾笙写完举起手机看我:【你怎么看起来很难过?】
我无奈的对他说:“因为我能力所限,以后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栾笙立刻又写道:【我们能做朋友吗?】
我:“当然能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栾笙又笑了起来,很开心的那种,继续写:【我感觉跟你之间没有代沟!特别亲切。】
我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我也发现了,这说明我心里年龄还很年轻。”
栾笙捂嘴笑了笑,又写:【那你能以后天天来看我吗?】
我想了想,只不过是这么简单的要求,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于是点了点头:“当然,即便是抽空我也会来看看你的,你看不见我也不要着急,你这大喊大叫的把外面的哥哥都吓坏了。”
栾笙看了一眼门外,有些担忧和惭愧的写道:【我没想到会这样,以后我不叫了……】
看到栾笙这么乖巧,真是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头说:“没关系,我相信外面的小哥哥知道你以后不叫了会很开心的。”
栾笙开心的直点头,随后他看到我放在床头桌上的袋子,问:【你拿的这个袋子装的什么啊?】
我一想还正愁怎么开口呢,这孩子还真替我着想,拿起袋子对他说:“这里是警察叔叔找到的又可能伤害你的人的照片,你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在里面,告诉我,警察叔叔就替你把他们抓起来。”
栾笙听完,脸色变了变,我伸手按在他的手上给他鼓励:“不用害怕,有我们这些警察叔叔保护你呢,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
栾笙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从袋子里翻出照片,一一查看了起来。
他看的速度挺快,很快就找到三张照片,我确认的问道:“你确定是这三个人是么?”
栾笙点了点头。
随即我起身把这三张照片交给门外的二人:“这三个人的DNA和JY样本比对一下就知道是不是这三个人了。”
刘全和悠悠对视一眼,悠悠立刻开口:“你开车赶紧回去,我在这值班。”
刘全点了点头立刻就小跑下楼,我再次进屋,悠悠也跟了进来,看到栾笙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初次见面,其实我昨天早上来过了,不过你那时候还在睡觉。”
栾笙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被子又提了提。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静默有点尴尬,悠悠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栾笙,栾笙拿起我的手机给我看了一眼他写的话:【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
我看向悠悠,笑着说:“丫头,要不你也回局里吧,这里我盯着就行。”
听我这么一说,悠悠本还想反驳什么,但我给她看一眼手机屏幕,她立刻就闭嘴了,挤出一丝微笑:“行,那姐姐就先走了,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拜拜。”
栾笙举起小手挥了挥手,我也目送着悠悠离开。
第38章防狼喷雾
悠悠离开之后,栾笙陡然放松了不少,腰都弯了。
“那个小姐姐人挺好的,你为什么这么怕她啊?”我奇怪的问他。
栾笙写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除了你看见谁都怕。】
我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何德何能啊,竟然被这样一个孩子如此信任。
这时候寻房的医生进来了,看了看栾笙的各项指标之后对旁边的护士又说了换药物静脉注射之类的事情,然后走出病房之时我也跟了上去。
我:“大夫,这孩子什么时候能说话啊?”
医生:“这孩子不说话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我现在也无法判断,只能身体恢复之后带他去看看精神科去治疗。”
我:“那他身体现在大约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目前患者身体恢复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基本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一会儿可以把病人转移到普通病房。”
我:“那有单间么?这孩子还挺怕生的,我怕跟其他病人在一间屋子会不适应。”
医生:“那倒是没问题,只要有钱你想住vip房都没问题。”
我一听到钱这个问题才想起来,栾笙的爷爷一直不知道这事,他的亲人也都没来过,谁在垫付这笔医疗费呢?
“那现在这孩子的医药费是谁在垫付啊?”
医生惊讶反问我:“不是你们警方吗?”
我眨了眨眼,缓缓的点了点头,目送医生离开。
我可不记得警方还有这种义务,但是想想也猜到是谁垫付的,
随后我跟着医护人员把栾笙换到了一个单间病房,里面环境看起来更宽敞了一些。
护士给栾笙换药的时候我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到他们给栾笙翻身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涩。
中午我订了外卖,给栾笙订了粥,自己要了份炒面。
栾笙自己吃粥完全没问题,只是不能久坐,吃完就得躺下。
我很快吃完了午饭,把餐盒扔掉,栾笙也午睡了。
旁边有陪护床,吃过午饭我也昏昏欲睡起来,自己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突然听见开门的动静,我猛然惊醒的坐了起来。
因为厕所在门口处,所以我得起身走到门口才能知道谁进屋,正当我走到拐角的时候,突然一个“呲”的声音向我的面部喷来,我的眼睛、鼻子、喉咙立刻感到了一种灼烧的痛感,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越咳嗽越不能呼吸,我当时想呼救完全叫不出来,持续了能有一分钟我才喘上气来。
我心中顿时感到不妙,但是已经目不能视,双眼完全痛的睁不开,我大喊:“谁?!”连忙冲向栾笙的病床的方向,磕磕绊绊的却发现栾笙的床上已经空了。
我连忙摸着墙向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冲着走廊喊:“来人!拦住他!!”
但是我完全听不见一声栾笙的喊叫,更不知道刚刚对我眼睛喷防狼喷雾的家伙到底往哪跑了。
这时候有个护士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慌忙的抓住他的胳膊说:“刚刚看没看见有人把那孩子掠走了?”
护士惊奇的问我:“啥掠走了?你眼睛怎么了?”
一听这话我连拽着护士跑回了病房,护士抓住我防止我摔倒,我是一路慌不择路的摸着墙跑了回去,指着屋里问护士:“屋里病人还在吗?”
护士也慌了,连忙厕所各处看了看,惊呼道:“病人不见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顿时凉了,可惜眼睛还是痛的睁不开直掉眼泪,鼻涕都冒泡了,但是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形象了。
护士看我这样可怜,对我说:“你千万别用水冲,用毛巾盖在脸上站在凉台上吹吹风,我问问楼下保安看没看见。”
我此时摸索着墙进入了病房的卫生间,一边拿手机一边摩挲着毛巾在哪。
但是我此时什么都看不见,连指纹锁解没解开都不知道,急的我直跺脚。
最后总算让我拿到卫生间里的毛巾,立刻按在眼睛上,跌跌撞撞的走出病房,伸出一只手想拦住路过的人求助,一边走一边喊:“有人吗?!?!”
此时偏偏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值班医护人员都不在这个楼层了,其他病房的人全都探出脑袋看热闹却没有一个过来帮我。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双眼完全被水雾遮盖看不清东西,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些颜色。
总算打开屏保之后,按照自己用手机的习惯找到了电话的图标,然后直接拨打第一个号码,不管是谁的都行!
好在今天最近一个接通的电话就是吴天早上给我打来的,他接通之后我连忙告诉他:“不好了,有人把栾笙劫走了,快点过来!”
吴天听我这话也急了:“什么时候的事?你现在怎么样了?什么人劫走的?”
我的鼻音很重,回道:“就刚才,不到5分钟,我被人用防狼喷雾之类的东西喷了脸,现在行动受限也没看见谁劫走的。”
“好,你等我!待在那别乱走!”说完吴天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用毛巾捂着双眼,这才当第一天警察就发生这么大的失误,难道我跟这个行业犯克么?
我简直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刚刚就贪睡睡过去了呢?为什么警惕性这么低呢?为什么刚刚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想了无数个为什么都无法弥补现在的状况,我不知道是化学试剂在我眼睛里的作用还未消退还是自责,泪水完全止不住的流出来。
之前听说过防狼喷雾的厉害,想不到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这么痛苦,本来我的痛觉神经就很敏锐,尤其吃不了辣,现在倒好,全招呼到脸上了,刚刚情急之下还顾不上,现在冷静下来后越发的感觉灼烧疼痛,好像自己的脸在火源附近烤,火辣辣的疼,好似针扎一样。
第39章狱中提审
就在我还沉浸在懊恼和痛苦之中的时候,吴天和丫头等人来到了医院,吴天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我,连忙跑过来把毛巾缓缓的拿下来。
我此时的样子想必很狼狈,眼睛已经稍微能睁开一些了,就看到吴天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们不用管我,赶紧去找人要紧。”我反手抓住吴天的手,要是我也能跟着一起去找人就更好了。
吴天用手按在我的手背上:“你不用着急,刚刚已经派人调取监控了,你现在这样就好好呆着就行。”
可我怎么能坐得住呢,继续抓着吴天的手:“我现在好多了,能帮忙的。”
吴天:“你可拉倒吧,眼睛都充血了,看起来跟红眼病似的,你的心情我理解,没人会怪你的,好好呆着。”
话虽如此,但我心中仍是忐忑,万一栾笙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时候悠悠拿着一个平板到吴天面前说:“是钱嘉祥过来把人劫走的,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套警服,医院的人以为他也是警察就没怀疑。”
我连忙站起来也看那个平板上播放的录像,奇怪道:“可是他是什么时候掠走的呢?我出门的时候问护士了,她说出了我没见有人从病房出来,但是之后我们再进去人就没了。”
丫头又看了一遍监控抬头道:“应该不是从走廊直接走的,走廊里只拍摄到他进入病房但没看到他出来的镜头。”
“那他是怎么带人离开的?”
我一开始只是以为是因为我看不见所以让人趁乱跑了,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护士就在走廊里,如果乾嘉祥真背着人走,他肯定会被护士站的人看见,就是警察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带病人离开,她说只见我出来应该就是真没看见乾嘉祥和栾笙。
我起身向病房走去,看到窗户已经打开,从窗沿上依稀能看到一个攀爬锁扣,刚刚护士四处找人根本没注意到这里,谁能想到病人会从窗户出去呢?
看着还留在现场的攀爬锁扣和绳子,我和吴天面面相觑。
我:“这家伙竟然考虑的这么周密,从进来到离开都毫无破绽,无论在这里负责值班的人是谁,八成都会着他的道。”
吴天也跟着点头:“没错,连假警服都弄到了,可见他早有预谋,只不过他要把栾笙弄到哪呢?”
我看向悠悠:“乾嘉祥坐什么交通工具离开的?”
悠悠回答:“根据大门的监控显示,乾嘉祥应该是和栾笙一起坐一辆出租车离开的。”
吴天:“立刻通知交管部门协查那辆出租车。”
悠悠:“是!”
此时坐在走廊的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痛觉刺激的,此时大脑却格外清醒。
我看向吴天:“他带栾笙去的地方一定跟那个班长的死有关。”
吴天点了点头:“这点我也同意,但是这也无法确定会带他去哪。”
我:“哎……要是知道乾嘉祥为什么这么恨栾笙就好了。”
吴天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悠悠:“那个被乾嘉祥打成重伤现在在牢里的那个老师能联系上吗?”
悠悠点了点头:“就在本市城郊xx监狱服刑。”
吴天:“联系那边狱警,我现在要立刻见他!”
我立刻明白了吴天的意图,但愿为时不晚。
经过从简,我跟着吴天的车开往监狱,悠悠那边继续跟进出租车的线索,但目前为止虽然找到了那辆出租车,但是人早就下车了,据出租车司机说是在xx路上下车的,后来就不知道了。
根据交管部门调查,他们下车的道路并没有监控覆盖,算是个监控盲点,之后人去了哪就完全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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