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抱歉……我……”看到吴天慌张又歉意的模样我摆了摆手,我没那么娇气,只是没想到吴天警惕性这么高。
我小声对吴天说:“你去床上睡会儿去吧。”
吴天看了看表,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睡够了,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我:“你睡了多久啊?”
吴天:“半个多小时。”
我:“那太短了,还是你赶紧去床上睡一会儿!”
吴天摇了摇头:“深度睡眠20分钟就够了,我现在已经不困了。”
我自知犟不过他,索性不再劝了。
拿起一瓶矿泉水吨吨吨的喝了个水饱,然后又去厕所,回来舒坦了。
再次看见吴天的脸,心中暗暗庆幸刚刚那个梦只是个梦。
第16章渣的廉价
哎,我躺回到陪护床上,心中思绪万千,一个梦让我意识到,原来看不到吴天比看得到吴天更让我痛苦。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还是爱着他的吧,但我一想起当初分开时候发生的那些事,心脏就好像滋生出一根根骨刺,扎的我心好疼。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买单,我不怨任何人,唯独不能原谅自己。
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却是我自找的。
外面的天一点一点的由黑转亮,刚刚过了四点一刻,就变成鱼肚泛白的颜色了。
天亮了之后时间感觉变快了许多,大约六点左右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来到了监护室。
那个小丫头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探进身子左右张望了一下,好似做贼一般。
吴天最先在门口发现了她,眉头不禁一皱。
“你怎么来了?”
那个小丫头走到屏风后面我才看到本人,看到我之后灿然一笑,有点婴儿肥的脸,黑色的长发显得古灵精怪中透着一股淑女范。
“我这不是来犒劳犒劳你们嘛,哝,这里豆浆油条手抓饼,烤肠蛋堡鸡蛋糕,想吃啥自己拿。”那个小丫头把丰盛的早餐袋放到桌子上,随即看向我问:“那边的小哥哥,你想吃什么?”
我明显感觉到这个小丫头来此恐怕是“另有所图”,果然,那个小丫头拿起一个烤肠走了过来,笑着说:“给。”
我很快就想到这个声音好像是昨天电话里跟吴天汇报的那个女孩。
我接过烤肠说了声“谢谢。”
“嘿嘿,不客气。”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兴奋,搞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打破她“美好幻想”的时候会不会受打击。
按理说见到我本人应该失望的吧?毕竟我并不是什么大帅哥,并不符合她们幻想中和吴天是一对璧人的最佳CP吧?
话说我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腐女小丫头是怎么想的呢?失不失望,受不受打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找事啊。
“好吃吗?别客气啊,这么多呢!”小丫头又冲着我喊了一声。
“小点声!没见着病人还在休息啊!”吴天低声呵斥了一嘴,小丫头一缩脖,吐了吐舌头。
我烤肠几口就吃完了,走过来拿了个油条和豆浆,又坐了回去。
吴天瞥了一眼小丫头用极不耐烦的口吻说:“某个电灯泡能不能自觉一点?你还想在这充电是怎么着?”
小丫头回头瞪了吴天一眼:“咋的,我就是充电灯,瞧你那损色!”
我眉毛一挑,这小丫头和吴天关系匪浅啊,敢跟他这么说话。
吴天用下巴指了指我:“瞧见没?人家都看你!小姑娘家家的没个小姑娘样子,学谁不好还学宋小宝,你想当咖妃啊?”
“噗嗤”一声,我被吴天这话逗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想来吴天之前挺高冷的啊,这才短短几年啊,怼人的功夫见长啊。
小丫头见我笑了用胳膊肘捅了捅吴天:“头儿,介绍一下呗,怎么称呼啊?”
“张鹏涛,你叫涛哥就行,跟他可别没大没小的,否则我可罩不住你。”
“哼,涛哥看上去就是个淳厚之人,才不会像你似的跟我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呢,是吧涛哥?”小丫头冲我笑了笑,我自然也只能报以微笑,还是小丫头会说话。
“行了,看也看过了,早餐也送到了,该干嘛干嘛去~”吴天甩了甩手直接开始切换“撵人”模式。
小丫头见状立刻坐到我旁边,挎着我胳膊对吴天说:“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说着屁股还冲我这边挪了挪。
我瞪圆了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小丫头,几个意思?嘴里的油条差点没掉下去。
吴天见状眼睛一瞪,指着小丫头说:“别跟我嘚瑟啊!我数三个数,赶紧麻溜痛快儿的滚蛋。”
小丫头见状又立刻看向我“求援”:“涛哥,你看呀~我们头儿多不讲理!人家刚来就要撵人!你也不说说他~”
这小丫头这撒娇糖度至少得三个加号,好在我早就预知这小丫头八成就是以此为乐,所以也没当回事,要是真开口了好像真拿自己当颗葱了。
见我没反应,那小丫头奇怪的看着我:“涛哥,你为什么不帮我呀?”
我闻言无奈的笑了:“我都不知道你需要我帮你什么我怎么帮你啊?”
“帮我教训他!”小丫头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势指着吴天。
我摇了摇头:“无缘无故的我干嘛教训他啊?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了,他收拾的人还不是我?”
小丫头一听,扑哧也笑了,吴天更加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着小丫头,不过威胁的意味更重。
“涛哥你跟我不一样,他要收拾也不敢真收拾你~你就帮帮我嘛~”小丫头抓起我的胳膊就开甩,好似一个小女孩撒娇一样。
“帮也不是不能帮,那你先告诉我之前有没有人帮你教训过他啊?”我微笑的看着小丫头,但是小丫头瞬间就明白这个问题的敏感性,眼睛瞄到吴天那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随即小丫头也不抱着我胳膊了,嘿嘿一笑:“我哪知道啊,我也刚工作没多久,局里同事都认不全呢!”
小丫头自知无辜踩雷了,于是讪讪的起身走到吴天旁,干笑两声:“那我先回去啦,一会儿还得打卡,差点迟到了~涛哥再见~!”
“再见~”我笑着挥了挥手。
当小丫头把门关上的时候,我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你别听他瞎白活,这丫头片子就喜欢挑拨离间。”吴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解释了一句。
我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不必跟我解释,看来挑拨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吴天一听这话脸色愈加难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连忙摆手笑了:“不用解释,也没必要跟我解释,真的。”
吴天见状走到我旁边坐下,我十分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还没等他开口我转头对他说:“我怎么想的真的不重要,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没用的。”
“我觉得很重要,你怎么想的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吴天盯着我,甚至有点深情款款的内味。
我:“你想说什么?”
吴天:“和你分开之后我没再找过别人。”
我一开始有点不信,但是发生在吴天身上,倒也未尝不可能,他这个人心比天高,被我这个“渣男”伤过,一时半会不想找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找,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我都快忘了,他还放不下吗?
还是说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背叛的那一方,所以更无法释怀?
嗖地寺内,这么一想,我真是渣到家了啊。
不但伤了人,还把这事渐渐不当回事了。
“我信。”我看着吴天到眼睛,相信他所说的。
吴天似乎松了口气,我却没心没肺的笑了:“高贵的灵魂一般人自然是入不得法眼的,不像我,一寂寞就想找个人,饥不择食,来者不拒,毫无底线。”
我说完就站了起来,吴天惊讶的看着我,我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我多么希望自己能高冷一些,至少不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像个小丑,连笑都那么廉价。
第17章法卫道士
这时,栾笙突然悠悠转醒的睁开了眼睛,吴天最先发现,一个跨步走到床边,我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
栾笙缓慢的看了吴天一眼,又看向我,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一些沙哑的动静。
我以为他是太久没进食了,口干所致,立刻拿来一瓶矿泉水,看他现在虚弱的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来,直接拿着瓶盖一点一点的给他饮水。
栾笙咽了几口水,嘴唇也稍微湿润一点了。
吴天:“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栾笙微微的点了点头。
吴天:“能说话吗?”
栾笙张嘴打算说话,但却发现只能发出“呀”“啊”“哈”之类的音节,他惊讶的看着我们,我们更惊讶的看着他。
栾笙嗓子的声音沙哑,发出的声音好像穿过一层海绵,又细又轻。
本来吴天还打算趁医生没来多问几句,现在看样子也不得不把医生叫来了。
很快,值班的医生就进来了,询问了情况之后,医生说需要做一个磁共振能下结论,之前做的CT扫描并没有发现大脑有什么病变。
做检查之前栾笙又吃了点鸡蛋糕,精神也好多了。
随后栾笙坐着轮椅被护士推去做核共振,我和吴天在屋里等结果。
看见这孩子这么命途多舛,现在突然又不能说话了,真是心疼。
我看向吴天,知道他现在有些焦虑,时间不等人,他现在应该回警局,而不是坐在这里。
“这里我留下就行了,你回警局部署吧,等他想说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吴天看着我,目光凝重:“这孩子的口供很重要,一会儿我让小全过来陪你一起,我相信你能让他开口。”
我微微一笑:“那你还真看得起我,不过我肯定会尽力,但我不会勉强他。”
吴天:“我知道,所以我相信他会愿意跟你说的。”
我惊讶的看着吴天:“为什么?”
吴天泯然一笑:“我也不知道,直觉,就像我之前跟你演戏赌他会受刺激醒过来一样。”
既然如此,我便不好再说什么,但是说实话,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是有压力又有点骄傲。
吴天走之前有些欲言又止,回头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扭头夹着笔记本包离开了。
果然,不一会儿那个叫“全儿”的小警察来了,看到我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涛哥好!”
我笑着点了点头:“你叫刘全吧?今年多大了?”
刘全:“嘿嘿,今年21了,警校毕业生,刚过实习期,涛哥你呢?”
“我正好大你一旬,这么年轻就当刑警了?”先不说有没有刑侦经验,单凭刑警属于高危险工种,平均寿命低于正常平均寿命20多岁,这么年轻就干这个,着实有点意外。
刘全嘿嘿一笑:“当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能当上刑警更是我梦寐以求的,就算家里人反对我也会干的,更何况我家里人很支持我,所以我更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点了点头,刘全又问:“涛哥,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呀?也是公检法口的么?”
这么一问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硬着头皮装蒜说道:“之前当过律师,也算是吧。”
刘全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说:“你是律师啊?什么律师?民法还是刑法的?”
“算是刑法的吧,小官司的话民法也可以,不过主要还是接刑法的案子,一是没民法那么多地方法规和补充规定,二是同样一起来案件,在不同的区域,不同的法官手上,判决的效果可能不同。刑法就相对单一一些,因为国内的刑法量刑和程序都基本完善,除非是那种重特大案件,叠加罪行比较多的比较麻烦,否则一部刑法是放置四海皆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回忆起自己当年的“光荣事迹”难得有些自豪,平时也没什么人可吹牛逼的,知根知底的也不好意思吹,没啥关系的又不想再提往事,毕竟最后怎么不当律师这个问题着实丢人显眼。
刘全:“那你给那些犯人做辩护的时候是给他们脱罪吗?”
我摇了摇头笑了:“当然不是,如果我们以这种三观帮助罪犯的话那我们怎么配当律师?律师也是法律的维护者,可不是破坏者。”
刘全:“那你是怎么替犯罪分子维护法律啊?他们犯了法你们还替他们辩护怎么算维护法律呢?”
我摇头笑的更厉害了:“首先你好像把法律和正义搞混了,法律是法律,正义是正义,你刚刚所说的那些把法律替换成正义就说得通了,但是律师和警察一样,并不仅仅是维护正义,实则都是维护法律的职业。”
刘全有些懵,眨了眨眼睛说:“法律和正义难道不应该是一样的吗?”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没好好读书?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自己的法律,每个国家的民俗国情也不一样,有的国家14岁就可以正常结婚了,在中国可以么?还有的国家同性恋可以合法结婚,而有的国家却会被判处死刑,这一样么?”
刘全似乎理解了一些,点了点头:“哦,我大概懂了,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辩护律师都给罪犯辩护什么?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可辩护的?”
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教书匠的那会儿,台下的同学都有各式各样的问题,而我就喜欢刷新他们的浅显幼稚的三观。
“首先,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还可以看犯人的悔过情况,有的人是冲动犯罪,有的人是报复犯罪,有些人情有可原,这个世上并非所有的罪犯都是不可原谅罪无可恕的,纵然真的是那种利欲熏心的犯罪分子,惩治罪犯纵然是必要的,但是仅仅是惩罚对受害者和其家属除了心理上的安慰又有什么实质性帮助呢?所以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让罪犯弥补他犯下的罪行才是赎罪,如果只是服刑而没有悔过,你不觉得受害者和其家属会更痛苦么?”
刘全继续点了点头,而我继续说道:“其次,因为有辩护律师,警察才不可以随意给罪犯定罪,他们需要找到扎实的证据来落实罪行,从而避免冤假错案的产生,有些罪犯在没判决之前或许会受舆论的压力,但是舆论的方向不一定代表了真相,而辩护律师这时也必须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和舆论对抗,如果法律可以被舆论轻易践踏,那么公正何在?”
听了我这一番讲述,刘全恍然的点了点头,看我的眼神明显比刚才敬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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