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陈岭从书架上抱下来一个木盒子,按住开关将其打开,盒子里是崭新配套的做手工所需的工具。
吴伟伟两眼发光,摸摸这把,又忍不住去摸摸那把,嘴里高兴道:谢谢陈哥。
陈岭伸手拍了拍吴伟伟的头:谢个屁,你跟我还客气?
吴伟伟宝贝的合上木箱盖子,用力点头,对,咱们是一家人。
他心里熨帖。
严格来说,陈岭的年纪比他好小点,却总是被当成弟弟来对待。
吴伟伟说不出心里复杂的感受,只觉得往后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他有家,有长辈,还有个亲如手足的兄弟。累了会有人关心,伤了会有人心疼,遇到刮风下雨,会有人让他快点回家。
他吸了吸鼻子,突然抱住陈岭。
陈岭愣了下,感觉到肩头温热的濡湿,他垂下眼,轻轻拍打着吴伟伟的后背,这么大个人了,不至于哭鼻子吧。
吴伟伟闷闷嗯了一声,至于。
陈岭想了想,掌心往上移动,停在吴伟伟的后脑上轻轻按住,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这话也不知道戳到了吴伟伟的哪个点,他迅速把人放开,把脑袋探出去看了看。
还好还好,江哥没来。
吴伟伟不好意思让陈岭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睛,背对着后面的人,低头抬起小臂用力擦了几下眼睛。
他深吸口气,迅速调整情绪:我去做饭了。
陈岭跟上:我跟你一起。
厨房宽敞,配备了中西式两种灶具和案台,烤箱蒸箱一应俱全。
吴伟伟拉开橱柜,各种餐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内嵌的金属架子上,绝对像强迫症。
陈岭冲他抬了抬下巴:满意吧。
太满意了。他指着烤箱高兴道,下午茶我包了,给你们做蛋挞。
陈岭意外:你还会做蛋挞?
以前看过食谱。吴伟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今天下午先试试看。
陈岭想起什么,从厨房的储藏空间里拖出一个箱子,这是什么?
吴伟伟一拍脑门,卧槽,都忘了告诉你。
陈岭疑惑的看着他。
吴伟伟道:你跟江哥回来的第二天,我不是告诉你说,老爷子已经替袁永祥袁先生把坟迁了吗?
因为一直接不到陈岭的电话,袁永祥最后自己找上了门来,是赵迅昌帮忙迁的坟。
他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翡翠摆件:这是他第二天亲自送来的,老爷子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摆件上的雕刻栩栩如生,是个好东西。
陈岭点点头,把东西放回去。
用过早餐,大伙一起去旧院子把东西一并搬进了新院子,一通收拾后凑合着吃了午饭,吴伟伟便跟陈岭一起开着小车去市里的批发市场买菜,为今晚的乔迁宴做准备。
乔迁宴请的都是自家人,菜式走家常风,不需要搞那些花里胡哨又复杂的摆盘。
两人买好所需的菜,便一刻不停地开着车回家了。
半道上,陈岭忽然收到一条信息,来信人的备注是我媳妇。
二人从幽冥回来的第二天就上门见了陈岭的爹妈。
夫妻俩对于多了个儿子这件事,接受度还不算不错,一起快快乐乐的吃了顿饭。在饭后的闲聊时间里,陈妈妈说起了结婚的问题。
陈岭差点就从沙发上跳起来,想伸手去捂他妈的嘴时已经迟了。
陈妈妈和陈爸爸虽然接受了儿子的性取向,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传统的,觉得两个孩子即便是在国内得不到法律上的认可,也要去国外领一张结婚证。
这才算是有保障,彻底的圆满。
陈岭当时面红耳赤,正想说自己还小,不用这么快,就见老祖宗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盒子里躺着两枚款式简约的戒指。
这一幕把陈家父母给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陈妈妈用力拍了下傻愣着的儿子:快给点反应啊儿子!人家小江都跪多久了!
陈岭从怔忪中回神,红着脸把手伸过去。
男人握着他的手,动作温柔小心,像是在呵护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交换完戒指的第二天,江盛行突然造访,也不知道找了什么渠道,居然给江域送来了护照和签证。
陈岭看着护照上帅气英俊的照片,特别想感叹一句,这世界有钱真好,就连死人也能用上活人的护照。
回过神,陈岭把信息点开,放大江域发来的那张图片。
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木床。
陈岭: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床若是放在幽暗的环境中,总让他感觉自己身处鬼片。
陈岭回过去一句文字:【不喜欢,没有别的吗??】
下一秒,对话框里又多了一张照片,还没来得及点开,第二张、第三张全都是江域从卖场发来的家具样式图。
陈岭扶额:【你是有多喜欢木床!不能选别的吗?!】
江域淡淡的回了四个字:【结实,耐用】
陈岭迅速把手机扣上,开窗通风,好让自己脸上的热度快点降下去。
吴伟伟一无所知,专专心心地把车开回家,推开车门就听到从院墙内传来的说话声。
请的客人已经到了。
除了陈家父母,还有江家的人和李鸿羽。
江盛行拎了不少东西过来,大多是给赵迅昌的补品,少部分是为这个新家添置的小家电。陈家父母没像他这么夸张,送的是一床自二人去国外领证起,就托人手工缝制的鸳鸯被。
江太太很会说话,爱不释手摸着被子表面光滑的上好缎子:这料子是上好的蜀锦吧,从针脚来看,应该是苏绣吧?
陈妈妈道:还是你眼光好,我当时让陈岭他爸去选布料的时候,你猜他说什么?
江太太做出好奇的表情:什么?
陈妈妈道:他说选来选去都差不多,不如抽签吧。她十分不赞同丈夫的这种态度,至今想起还会愤慨,这可是给两人缝的喜被,能随便吗!
就因为这个,事后她还抓着陈爸爸臭骂了一顿。
江太太掩嘴轻笑:他们男人啊在这种事上粗心大意,别跟他生气。
我才不生气呢。陈妈妈想起小两口腻歪的相处就忍不住笑,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挺担心他们俩的,怕外人说闲话,也怕他们自己遭不住那些风言风语。结果两人根本不拿那些话当回事。
昱和山陵园建成后,村子里的人开始卖起香蜡纸钱。又因山上的生态逐渐恢复,山景愈发秀丽,从前搬走的一些村民中,有不少人打起了回来开农家乐的主意。
人多了就意味着闲言碎语也多了,不少人带着有色眼镜盯着小院。
陈岭向来将这些当成耳边风,偶尔撞见村民说闲话,还悄摸凑上去,在大家说得正兴的时候加上一句:原来你们这么关心我啊。
gu903();连续这么操作几次后,或许是大家畏惧他是昱和山的所有人,亦或许是因为真心觉得背后说人是非不好,渐渐的就再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