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父鬼被疼痛激怒,他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如同闪电一般高速移动起来。
陈岭无法看清他的身体,也没法预判轨迹,好几次都被对方用尖利的牙齿给刮到,顷刻间流了血。
迅速用止血咒止血,他五指收拢,更加用力地抓住伸缩棍,身体随着那些半空中的残影原地转圈。
别被他干扰,用心去看。江域沉稳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陈岭感觉自己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他放平缓了呼吸,闭上眼睛,周遭的一切瞬间被黑暗淹没,这让其余感官逐渐放大。
空气中残留着自己鲜血的气味,耳边是吴伟伟和金玉急促的呼吸,以及黄父鬼闪动时带起的风声。
那风声呜呜作响,时近时远。
陈岭眉心拧紧,凝神静听,通过各种声音在黑暗的脑海中描绘出一副画面。
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清晰异常,然后汇聚到了眼前:黄父鬼龇牙咧嘴,突出的眼球里满满都是恶意和饥饿,他就像是一只长途跋涉,却始终无法成功觅食的丑恶鬣狗,如今好不容易看见鲜活可口的事物,兴奋异常,首要任务就是先让对方乱了分寸。
于是他疯狂的移动位置,想要迷惑对方的眼睛。
很快,他成功了!
猎物像个傻子一样闭着眼,定定地站在地上。
黄父鬼没有放慢速度,他的警惕性很高,一面继续自己的运动轨迹,一面向着猎物靠近。
近了,更近了!
他兴奋地将嘴巴咧到耳根,面部因为兴奋至极而扭曲,嘴里发出夸张的而诡异的嘻嘻声。
那笑声如同魔音灌耳,尖锐的穿刺着耳膜。
江域不知何时走到了陈岭身后,宽大的手掌替他蒙住了耳朵,同时低声在青年耳边念了几句咒语,替他消除新被种下的咒。
吴伟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一个单身狗,没人疼没人爱,只能靠自己。
逃难似的,他按住金玉的脑袋躲到沙发后面,大声道:捂住耳朵!他心里庆幸,好在黄父鬼不是在冲他们笑,要不然半个小时后又该呕吐了。
同时又很担心。
他捂着被笑声刺激得发疼的耳朵,缓慢起身,看向被黄父鬼围困在中央的青年。
陈哥像是根本没有生命的木头,就连江哥站在他背后也没给出任何反应。
就在吴伟伟担心,黄父鬼会不会对客厅中央的两人出其不意的时候,陈岭突然睁眼,垂在两侧的指尖在裤缝上弹动几下,毫无征兆的,猛然提起伸缩棍朝一个方向用力挥去!
黄父鬼被敲中了脑袋,身形一顿,紧跟着,一只温热的,带着生人气味的手攥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苍白如纸的皮肤泛出青紫色,黑色的脉络在他略显畸形的脸颊两侧绽开,几乎要将薄薄的皮肤撑破。
陈岭举高了手,脸上冷然,目光锋锐得有些可怕:真正的送餐人呢,你把他杀了吗?
黄父鬼呼吸困难,却固执地盯着陈岭的眼睛,嘴巴开开合合,不死心的想要下咒。
陈岭啧了一声,掐着黄父鬼离开江域的守护范围,来到餐桌前拿了几个馒头,一股脑全部塞进那张硕大的嘴巴里。
你再多笑几声试试。青年音色冷漠,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
黄父鬼的笑声太难听了,嘻嘻嘻嘻的特别讨打,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第114章滚沸15
黄父鬼的嘴巴被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空隙没有,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
陈岭掐着他脖子的手松懈一点,摊手伸向吴伟伟:墨斗线借我用下。
吴伟伟安抚了一下缩在自己身后的金玉,跑上楼,把自己编好的墨斗线网兜取下来。
网兜经过改良,比之前结实,陈岭将黄父鬼丢进去,把口子一收。
他将黄父鬼丢到地上,一脚踢到江域脚边,江哥你看着他,我上去弄几张符。
不到十分钟,陈岭拿着几张黄符从楼上下来,一连五张定身符全部贴在网兜外面,里面原本刚将馒头用舌头顶出来,正卖力挣扎的黄父鬼瞬间僵硬如石头。
陈岭拉着吴伟伟蹲到地上,仔细研究一番问:你之前在淋浴室外遇到的是他吗?
吴伟伟看了不过几秒就果断摇头,不是,那只身形比这只更大一些。
陈岭若有所思,回头看江域,所以这只是新降生的?
江域颔首:应该是,方才替你解咒时我就有所感应,他下的咒很轻。
陈岭气得想骂人,所以眼下这只是干嘛的,打前锋试探敌情的吗?
那这山里到底还藏着多少?
问问就知道。江域手狠,一把将墨斗线网兜提起来,悬在半空。
黄父鬼受到威胁,本能的想要嘻嘻嘻,却被男人那双淡色的眼睛看得当场退缩。紧跟着,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力量包裹而来,将他死死束缚住。
那股力量带着冰冷的寒意,渗透皮肉,一下又一下从身体里穿刺而过,脏腑像是破了洞,短暂的森冷过后,是让他痛不欲生的钝痛。
黄父鬼浑身哆嗦起来,不等男人开口,主动出声:不知道!
那声音哑得厉害,又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尖锐,令人头皮发麻,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蹿了起来。
陈岭问:你们是一伙儿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黄父鬼依旧僵硬着身体,那双大得畸形的眼睛总是小心翼翼地去瞟那个更为可怕的男人。
对方的下颌线刚绷紧,他又是一个冷颤,不知道不知道
陈岭气得反手一巴掌,好好说话,你刚刚变成服务生的时候不是说得挺利索吗!
黄父鬼皮糙肉厚,没觉得疼,倘若是在没被压制住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惧青年。
可眼下不同。
暗中对他实施压力的男人,一见那青年皱眉,那股被他操控的,看不见摸不着的阴气突然暴涨,几乎要将它浑身的皮肉给撑开。
我没有骗人我是才从死人身体里降生的,在我之前还降生了多少个,我真的不知道!黄父鬼胆颤心惊地急声喊道。
他求饶地望向江域:求你们相信我,我不敢骗人。
陈岭又问:那本该来送餐的人去哪里了?
在,在树林里。黄父鬼说得万分不情愿。
陈岭一脚踹上他的屁股,带我们过去。说完又看向吴伟伟,让他去楼上拿几根清香下来,好用来救人解咒。
送餐的工作人员躺在由珍馐楼往独栋别墅区的半道上,衣服被扒光了,蜷缩在草丛中。
他似乎疼得厉害,身体抽搐,嘴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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