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迁坟大队 朝邶 2342 字 2023-09-03

陈岭点点头,那就先把三人的碗筷拿出去吧,刚拉开碗柜,一团灰色的影子定在角落,两手捧着一块儿油亮的红烧肉。

被人类的影子罩住,老鼠猛地扭头仰望。

它目光呆滞一瞬,前爪落下去,四条腿拼了命的跑。

吴伟伟也看见了,冲着门外大喊一声:大仙!

浅橘色的毛绒团子飞奔而来,眨眼的功夫就抓住了搞破坏的老鼠。

陈岭:真是个抓鼠小能手。

想起最近总能看见一两只嚣张的灰老鼠,吴伟伟叹着气说:陈哥,咱们小院最近老鼠还真不少,尤其是到了夜里,多亏了有黄大仙在。

其他几户人家也这样?陈岭问。

应该差不多,你睡觉那几天,我外出买菜的时候正好碰见李桂芳,就之前来问墓的那个人。

陈岭想起来了,你说桂芳姨?她怎么了?

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了好几盒老鼠药,说是给邻居带的。吴伟伟说,山上的草长了快一寸,绿茵茵的,隔壁山头的老鼠看这边环境好,有些就跑过来了。

说到李桂芳,陈岭问道:她没跟你说墓地的事?

吴伟伟撇嘴:说了,我还以为她上次那么气冲冲的走了,就真的不打算在咱们这买墓地了呢。

鹦鹉的喙和舌头很厉害,吃起东西速度很快,小蓝把橙子吃得干干净净,又悠哉哉的用爪子抓起瓜子儿嗑起来,小日子不要太美。

陈岭忍俊不禁的摸摸它的小脑袋,问:她又跟你提了?

是啊。吴伟伟眨了眨眼,疑惑道,陈哥你怎么知道?

她上一次来问墓,明显有所图谋,否则干嘛不肯说实话呢。演技还那么差,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其实除去我碰见她买老鼠药这次,她在你昏睡的几天还来过两趟,每次都被赵老先生以你不在为借口挡回去了。吴伟伟想起李桂芳的嘴脸和说话态度,老大不高兴,她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说上次自己态度不好是因为亲戚家的孩子病重,太着急了。还让我替她转达一下歉意,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陈岭才不会把这种小破事记在心头,心里的位置就那么大,光是想着高兴事都嫌地方不够。

说来说去,她还是想买昱和山的墓?

何止。吴伟伟把洗干净的鸡蛋放进凉水里煮,眉头快要皱成一团,她怂恿我,让我帮她说说好话,替她把价格压一压,回头给我点儿回扣。

陈岭:惊了。

怕被误会,吴伟伟急忙说:我没有答应她,话没听完我就走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陈岭安抚完,继续道,所以她想当中间商?

面对买家时她故意报高价,在面对卖家时又想办法把价格往下压,尽可能的赚取最高的差价。

吴伟伟:应该是吧。

陈岭:真是什么钱都有人赚,她就不怕被逝者怪罪,倒血霉吗。

我仔细看了李桂芳的面相,颧骨推高,额头窄小,鼻子小鼻头尖,还是三白眼吴伟伟说,这种面相的人命硬,而且克夫。自然也不会惧怕鬼神。

陈岭默了默,李桂芳还真是这种人。

当初他和赵迅昌刚搬来的时候,其余几家基本都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够,没办法举家搬迁。

李桂芳不是,除了想剩下重新安家的费用,留下的主要原因还是她不信邪。

不信昱和山的晦气真的厉害到能冲撞人。

别管她了,以后见了面就当没看见,别打交道。陈岭揉了揉肚子,有点饿。

他把碗柜里的碗筷拿出来,先用消毒液泡了泡,又用洗洁精洗了两遍,心里才没那么膈应。

早餐吃的还算愉快,饭饱后不久,陈岭便把五铢钱挂在手腕上,准备出门。

吴伟伟擦干净手,抓着门框问:陈哥要出去吗,能带我吗?

我去古玩市场选个香炉,你想去就一起吧。想着今天不是出去工作,陈岭只戴了黄神越章印和两张普通的驱邪符,没带他的万能背包。

吴伟伟换下家居服,揣上手机和钱包跟上。

古玩城在老城区,已经开了有二十几年了,想着这地方距离丁骏远的雕刻室不远,陈岭打算买完东西后,去雕刻室看看那两尊小孩儿的石碑做好没有。

如今能在市面上流通的老物件越来越少了,手里有老物件的摊主也越来越少,十个摊位,有九个都是卖赝品的。

陈岭和吴伟伟两人面生,看年龄又都不大,便成了被各个摊主忽悠的对象。

摊主:小兄弟想买香炉?那敢情好啊,我这儿正好弄到一个好货,你看着三足造型,这包浆,绝了!

陈岭抬手盖住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头顶,五铢钱就掉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假的,顶多出厂三个月。

闻言,带上吴伟伟转身就走。

吴伟伟满头雾水:不行吗,我看挺好的啊。

陈岭把五铢钱举到他耳边,听完后,吴伟伟沉默许久,现代的造假工艺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两人一个上午逛了没有四十个摊位,也有三十几个,终于在最后一家,被摆放在角落里的小地摊前找到了心仪的物件。

小香炉是黄铜方形双兽耳的款式,严肃又透着淡淡的霸气,跟老祖宗天生一对。

陈岭跟摊主讨价还价,最后以三千块的价格拿了下来。

摊主身旁还蹲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的中年人,看神态和说话的语气,和摊主应该是老朋友了,正在说八卦。

老钱啊,你说是不是因为七月半要到了,那些脏东西不安分才会这样?据我所知,这是最近第二个自杀的了。

摊主从身后的箱子里扯出报纸,仔细地把小香炉包裹起来,发现对面的两个小青年正好奇的盯着自己,他讪讪一笑,回头冲朋友说:晚点再说,还在做生意呢。

陈岭不在意的笑了下:没事儿,我们俩都是灵异爱好者。

摊主的朋友嘿了一声,一脸遇到知己的夸张表情:这年头像你们这么大的年轻人,信鬼神的可不多了,就连我家那小子脑子里装的全是毛概和马列。

陈岭心说,倒退两年多,我也是其中一员呢。

就前段时间还因为撞鬼,抱着刑法一个劲儿的念呢。

他对摊主朋友口中的跳楼事件有些兴趣,绕过去,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台阶上:大叔,你刚刚说的跳楼是怎么回事?

警方调查说死者是因为压力过大自杀,我不这么认为。摊主朋友压低了声音,沙哑的声音在哄闹的街道中,居然显得有些突兀。

第一起自杀案发生在一周前,就我们街区,挺好的一个姑娘,眼看着马上高三了,突然有天夜里,自己跑进厨房,用菜刀把自己脖子上的动脉给割了。

脖子主要是颈动脉和椎动脉,这两条是往心脏和大脑输送血液和氧气的主要通道,无论伤到哪条都十分危急。

陈岭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鲜血从脖子上喷涌而出,染红了肩头和胸口的衣服,那女生还很可能会被自己的血呛住,那些血从她的鼻腔和口腔里钻出来,糊得满脸都是。

虽然知道救活的可能性很小,他还是问道:人没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