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剩下最后两个,孤和独。
吴大师自认面相学背得还算可以的,可当他结合脑子里的东西,与眼前这张清隽精致,朝气蓬勃的脸相对比,怎么都无法将其和亲缘浅薄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陈岭的面相,怎么看都是福泽深厚,父母长寿,还能旺配偶那种。
奇了怪了,难道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特意给开了后门,不需要遵守祖宗定的规矩?
陈岭的符箓书写完毕,指尖收势,高先生脖子上涓涓外流的血当即止住了。
高先生错愕又惊讶,手指在伤口处蹭来按去,难以置信道:止住了,血止住了!
吴大师从思绪中回过神,看了看高先生的脖子,又看了看陈岭,心里满是敬畏,不管怎么样,这大腿他是抱定了!
如今才下午六点,距离黎明还早得很。
高先生打电话命人送来干净的衣物和饭菜,热情的招呼陈岭:陈先生,你今天受累了,千万要多吃点,咱们凌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陈岭今天消耗确实有点大,先是去联系石碑,刚刚又消耗精力画了止血符,肚子早半小时前就饿得咕咕直叫了。
他也不客气,一连吃下去四碗饭,把吴大师给惊住了。
吴大师:陈先生胃口真好。
陈岭擦了擦嘴,说:今天确实有点饿。
怕是不止有点饿吧,换成是他,就是再饿也吃不下四碗饭啊,这还没算上菜。
腹诽完毕,吴大师也跟着放下碗筷。
他两手郑重其事的撑住膝盖,问:不知陈先生师从何派?
陈岭:乐天派。
吴大师:
吴大师嘴角一抽,这一听就是在皮,不愿意好好回答问题!
第16章傀儡09
陈岭知道自己的话有点冷,不等吴大师重新发问,主动说:没有门派。
赵迅昌和门派师兄弟间的关系一直良好维系着,却不知何故在多年以前就脱离了龙虎山。
非要论门算派的话,他跟师父应该要另成一派。
吴大师:可你刚刚的止血法
哦。陈岭说,我平日里学习的东西很杂。
吴大师羡慕得眼睛快红了,他也看过不少杂书,其中个百分之九十九都学不会。
他想得开,老早之前就面对自己天赋不够的现实,但对于强者的崇拜却是从不减退:陈先生,你缺打杂的吗?我洗衣做饭,打扫叠被,什么都能干。
陈岭:不缺。
吴大师急得不知所措:那,那你缺提包小弟吗?我拎包技术一流。
旁边的高先生冷哼一声,满满都是轻蔑。
吴大师不理他,见陈岭始终不为所动,开始卖惨:陈先生,我从小就是孤儿,被一个算命的瞎子捡到才没有在外被冻死饿死,后来养父死了,我只能靠些学来的小伎俩混饭吃。
为了烘托自己的不容易,他连声哀叹。
你也看见了,我的技术实在不到家。而且老实跟你说吧,接高先生的单不是什么我高估自己,而是因为荷包见底,不接我就得流落街头饿肚子了。他吸了口气,看向高先生,高先生,我也得向你说声对不起,要是陈先生没出现,咱俩恐怕早就交代在这儿了。
高先生被他弄得措手不及,讪讪的摆手,过了的事就不提了,一起患过难,就算是朋友了。
吴大师冲他笑了一下,脑袋耷拉下来,面子里子都不要了,陈先生你看着应该比我小,我腆着脸叫你一声哥。不求别的,只求你能让我跟着你,在平时接单的时候可以从旁观摩,学习两招。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师父当初的眼神一点没错。
像吴大师这样有点专业基础,又不怕鬼的人是陵园的首选招聘对象。可陵园的岗位不多,除了不可能让出来的总负责人的位置,其余职位都不是太好。
陈岭征询问道:吴先生你介意当保安吗?
吴大师:啊?
是这样的,我们昱和山陵园大概过几个月就能全部竣工,缺一个保安,对了,还缺外联业务员,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其中任选一个。
担心自己被误会成剥削劳动人民的丧病资本家,陈岭忙补充自己公司的福利待遇,底薪这个数,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年中和年终都有奖金。
吴大师看着青年手里比出的数字,感觉自己太赚了。
捉鬼算命这个行业竞争十分激烈,偶尔甚至会出现因为抢客户而与人大打出手的情况。他孤身一人闯荡社会,不比那些有门派当后台的,大多数时候只能吃别人嚼剩下的馍,捡别人看不上的小单子。
如今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摆在眼前,不要的是傻子。
吴大师激动的喊:外联,我干外联!当保安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去跑业务。
陈岭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们昱和陵园虽然还没建成,但手续齐全,是个正规单位:明天先签上岗合约。
吴大师高兴得恨不得当场表演一段扭秧歌,搓着手憨笑着说:陈哥,我以后可就跟着你干了,你也别叫我什么吴先生了,就叫我吴伟伟,叠字,伟大的伟。
陈岭摸出之前得来的那张名片:你不是叫不凡?
吴伟伟:出来混总要有个号吧,不凡是我给自己起的道号。
陈岭:
听起来好高端,他和师父就没有道号!
号啊名啊都是虚的,陈岭只小小羡慕了一下,更多的是高兴。
昱和山陵园的队伍终于扩充了!
天花板上,沙沙的爬行声又响了起来,陈岭知道,楼上那东西被关烦了。
他淡定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盒扑克牌,拆开包装倒出来:咱们先玩会儿扑克打发打发时间,如果实在熬不住,就轮流眯会儿眼睛。
高先生干笑两声,没想到陈岭这么接地气。
他主动洗牌,问:不打钱吧?他牌技一流,不会装输,万一赢了不该赢的钱,把大师气坏了咋整。
吴伟伟也有同样的顾虑,急忙说:赌博不好,咱们以娱乐为主。
玩牌很容易打发时间,你赢一局,我输两局,接二连三下来,很快就到了午夜。
今晚没有月光,乌云遮天蔽日。
别墅周围静谧无声,屋子里死寂一片,掉根针在地上都清晰无比。
天花板上的爬动声早就变了调,婴儿房中不断传出打砸的巨响和骇人的尖啸,整栋别墅都在跟着震颤。
陈岭淡定地掀起眼皮往天花板看了一眼,打出最后张牌:我又输了。
高先生很尴尬,二位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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