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宸王给带来的,我们岭南百姓无一不感激这位王爷,岭南苦没甚好东西,就一家凑了一把咸菜,满满当当拉了十两马车带进京来。陈回说着又抹了把眼泪,谁知谁知竟听闻此噩耗。
周围有不少眼窝浅的客人,也跟着流起眼泪来,可不是,王爷王妃那都是顶好的人,还记得九月份在帝都卖冰棍的那群孩子不,那群孩子都是王妃收留的乞丐儿,教他们读书写字,还教他们生存的本事,这样心善的人究竟是何人要下此毒手。
听此人这样一说,好多人猛地一怔,是啊,今年的帝都城里好像少了许多乞丐,就连这冬日里也没在听闻,那家店铺前有冻死过乞丐骂晦气的。
之前没人说,是没人在意,这会听人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孩子都叫王妃给收留了去,怪不得。
又人插话问道,你又是怎知那些乞丐孩童是被王妃收留的。
王妃租的宅院是我家的,我能不知?这人回呛了一句,王妃人是真的好,教这些孩子明事理,通世故,还请了教习先生过来教读书识字,只要认真肯学,以后准能出人头地。
这样的好人,这人说着也与陈回一同表情狰狞起来,如今竟生死不知。
旁边有不少附和之人,等凶手揪出来,不管是谁,定要生吞活剥了他,才能泄他们心头之愤。
朝堂上,也不太平。
因宸王一事,可能宸王妃真的快不行了,皇帝眼眶一日比一日红的上朝,也发了几次狠,誓要将那行凶做恶之人给揪出来。
朝堂上下一阵肃穆,所有人齐心协力一番,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蒙赫幽的寝殿大门被几个带刀侍卫无情地推开,一众侍卫窝峰而上,团团围住了这群草原人。
一众草原侍女吓得四处讨窜,全都被捉了回来,刀架在脖子上压制住,不敢再乱动了。
你们做什么?被刀架住,茜草倒是不慌不忙地问了一句,而后又冷笑道,都说邕朝是礼仪之邦,礼仪之邦有把刀放在客人脖子上待客的。
对待客人,我们肯定是以礼相待,但是对待敌人,就不要怪我们以铁刀相向。皇后冉如烟见里面的人已经被控制住,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进来。
蒙赫幽坐在铜镜前,低垂着头,也不说话,也不看冉如烟。
茜草冷静地又道,或许我们曾经是敌人,但既然两国之间已经签订了休战协议,我们公主作为质子带着诚意来到邕朝,你们邕朝不能这么欺负人,难不成邕朝想撕毁盟约。
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可惜要撕毁盟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草原部。冉如烟轻撇了眼茜草,冷笑一声。
茜草捏着拳,双颊胀红,我们自来到帝都以后,一直老老实实,从未做过什么伤害邕朝的事,怎么可能会撕毁盟约,分明就是你们栽赃诬蔑!
冉如烟,一直老老实实,会用疯马加害宸王,还害得宸王妃病重?
茜草,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茜草听不明白。
现在听不明白没关系待会你就能明白了。冉如烟不再搭理她一个小角色,而是看向坐在铜镜前,始终一脸淡定的蒙赫幽。
蒙赫幽缓缓抬起头来,与这位邕朝皇后对视了一眼,不急不慢的说道,皇后娘娘竟然说我是那买马加害宸王的,可有何证据,若没有证据,那幽儿能不能认为邕朝是趁机想撕毁盟约。
证据自然是有的。冉如烟的眼睛都这寝殿四周扫了一眼,意味深长。
蒙赫幽笑了笑,皇后娘娘是觉得那证据会在我的寝殿里面。
蒙赫幽说着便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还请皇后娘娘搜查一番,还我们一个清白。
就算她不让开,冉如烟今天也是要搜查上一番的,反正她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再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与其与他们硬扛到底,还不如自己主动。
蒙赫幽定了定心神,看着面前的一众搜查证据的侍卫,内心一阵淡然。
侍卫们在寝殿里到处都搜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疯草的迹象,也没有找出其他能够吸引马匹的气味。
皇后娘娘,这下能否能给幽儿一个解释了。蒙赫幽见这些侍卫们一无所获,一步步朝冉如烟紧逼着道,若是给不出我一个解释,此事定要叫父皇知晓。
冉如烟就站在那面铜镜的不远处,她的眼神若有事务的在上面扫了一眼,面对着步步紧逼的蒙赫幽也全然不惧。
反而眼疾手快的,捞过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匣子。
还想再为自己声讨两句的蒙赫幽,看见冉如烟的东西,顿了顿,十分不明白冉如烟拿自己的钱匣子做什么。
难道邕朝都已经穷到了,需要强抢敌国质子财产的地步了?蒙赫幽嘲讽一句。
冉如烟得到了这个钱匣,也没在管蒙赫幽说了些什么。
打开钱匣子,将里面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每一张都仔仔细细查看起来。
蒙赫幽起初还想再嘲讽两句,但见冉如烟越看越仔细,而且看的位置还是票号的位置处,猛的一下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一白,脚下移动,想把那些银票抢过来,却被冉如烟身边的两个侍卫给死死按住。
果不其然,不久冉如烟就找到了两张与那张买马银票上下连号的银票,在蒙赫幽面前掸了掸,神情平静道地笑笑,公主殿下,这不就是证据?
你蒙赫幽目光如火地看向冉如烟,紧咬了咬唇,低头呢喃,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冉如烟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蒙赫幽紧咬了咬唇,脸色腊白,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银票的事,但此罪她不能认,她一认,她就成了草原部的罪人。
手指微动,茜草眼睛一闭,双腿跪了下去,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公主与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冉如烟抿了抿唇,如何看不出这个小丫头就是出来顶罪的,弯了弯唇角,我劝你们别废那些没用的心思,你们这次伤着的是我邕朝的王妃,也是陆宏邈唯一存活与世的嫡孙,他的舅舅乃现在的威远侯傅铮,他性命如今危在旦夕,你说当初的那些陆家军还有现在的傅家军,会听此事究竟是一个草原部的公主所为还是侍女所为?
怎么可能?蒙赫幽一双魅惑的眼眸里写满了惊恐,他他是傅铮的侄儿?
陆宏邈,蒙赫幽不太识得,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傅铮她却是知道的,那个打得他两位哥哥丢盔弃甲名声赫赫的威远侯。
冉如烟惊疑地看着她,你不会是连人家什么身份都没弄出清楚?
蒙赫幽脸色白了又白,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心气上涌,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冉如烟见人晕了,挥了挥手,让人把她们带到牢狱里去。
有了确凿的证据,朝堂上直接向草原部发起了攻击,而在渭河镇守的傅铮和曾经的陆家军旧部听到陆乘舲命在旦夕,果然有所触动。
草原部一连打了好几个败仗,元气大伤,此时不宜出兵,对于咄咄逼人的邕朝只得一让再让。
而生死不明,危在旦夕的陆乘舲,此刻正精神抖擞地站在那开得正艳的梅花树下,绕有兴致地看着亭子里的谢安澜和一群御医,围着一个小盒子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
张御医,都多少天了,就一点头绪都没有?谢安澜手中抓着一把米,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地上丢着,皱了皱眉,看向坐在一旁石凳上的中年人,问道。